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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姝畫一路跑出修竹院,逃到項府后花園的羊腸小道上。 轉過拐角時,她卻一不小心,撞進了一人懷里,猛烈的沖擊讓她跌坐在地上,緊接著,她便被人扶住手臂,耳畔傳來男人關切的聲音:“姝畫meimei,可有撞疼你?” 高姝畫這才凝眸去看,來者正是項帛。項帛一直鐘情于高姝畫,至今未娶正妻,房里只有兩個通房丫頭,方才席間他見高姝畫出來,便找了個借口,跟著尋了過來。 高姝畫望著眼前鐘情她多年的項帛,忽地,唇角勾起一個凄涼的笑,隨即便是彌漫過心間的滔天恨意! 她半年前,就想法子買通了修竹院的幾個婢子小廝,花了這么大的功夫,終于等到今年中秋,好不容易引走沈歡,又哄項竹喝下下了藥的酒…… 她費盡心機,本以為這次一定唾手可得,卻不知,她心心念念許久的人,居然會和自己的義女有這般勾當!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難怪他至今未娶,原是金屋藏嬌,早已暗生茍且! 那么她這么多年來,所有的付出,都是為了什么?沈歡那個丫頭當真是鬼精,明明被芬兒引走了,居然還會早一步出現在他的面前,為什么自己付出這么多,不惜耽誤終身,不惜被人嘲笑,卻依舊會事事都被沈歡搶先? 這一刻,高姝畫清楚的明晰了一件事,她得不到項竹!而這樣的項竹,她也不想再要! 可是,這么多年,她犧牲了太多太多,要她放棄,然后看著他們二人合歡喜樂,叫她如何能夠甘心? 想到此,高姝畫順勢攀上了項帛的手臂,含了蠱惑般的笑意:“謙順哥哥,你還愿意要我嗎?” 項帛聞言,眸中閃過驚喜,臂上一用力,將高姝畫拉進了自己懷中! 被高姝畫陡然闖入,項竹腦中,總算是恢復了一點點理智,他抱著懷中的人,胸膛起伏不定,闔眸深吸一口氣,險些鑄成大錯…… 他咬一咬牙,將沈歡從懷中拉起,握住她的手腕,將她一路拉進了臥房的耳室,然后自己退出房間,關上房門,上了門栓,將沈歡關在了里面! 門內傳來她拍打門扇的聲音:“謙修!謙修!你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項竹靠在門外,聽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雙唇緊抿,眉頭緊蹙,心里陣陣生疼。 他們二人多年義父女的關系,但凡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 他現在能力還不夠,倘若現在娶她,從今往后,她會背上多少罵名?他是男人,他不怕流言蜚語,可是歡兒不同! 當初吳敬說得對,唯有他手里擁有足夠的籌碼,才能壓得住眾人的悠悠之口,才能護住他想護的人! 他能力不足,他和歡兒就是悖德逆倫!他能力足夠,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佳話! 人都是這般現實,他在生意場上混跡多年,素來看得明白! 現如今他還沒有能力給她名分,再此之前,他絕不愿傷她! 想到此,項竹狠一狠心,轉身進了凈室,他往浴桶里倒滿涼水,連人帶衣,整個人鉆了進去!徹心刺骨的涼意,讓他漸漸冷靜下來! 沈歡拉了許久的門,可是房門被項竹從外面上了栓,終是沒能打開。 她靠著門扇,一時間只覺全身無力,緩緩靠坐在地上,拉回自己凌亂的衣衫,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她也隱隱明白了今晚的情形,他許是中了什么催.情的藥。 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沒有給自己一句準話。 暗示也暗示過了,直言也直言過了,所有該做的,不該做的,她都做了。 到如今,連自己都覺得自己低賤,面對他,最后的一絲自尊都拋卻了,卻仍換不來他的承認。 或許,他對自己的感情,本就是很淡。 前世,他半分未露,而自己,僅憑著手帳里一段含糊不清的話,居然就固執的認為他是愛她的…… 這一固執,就是九年…… 前世九年,今生九年,前后十八年,她做盡一切,最終卻憑自己努力,證明了他不愛她……或許有那么一點喜歡吧,只是這點喜歡,在他心里能有多少分量呢? 沈歡伸手抹去淚水,唇角掛上一絲苦笑,重生這一世,都是她一個人,在演著獨角戲…… 徹頭徹尾,都是笑話! 項竹身上的藥力,漸漸退去,身子雖然平靜了下來,可是心里,卻動蕩的愈發厲害。 他從凈室里出來,盡量放輕腳步,在正對耳室門,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 他彎下身子,手肘支在膝蓋上,十指相交,靜靜的望著耳室的門,卻始終沒有勇氣去打開它! 唇上依舊殘留著吻她的感覺……今日發生這般事,又不能給她名分,又不能護她周全,他委實不知該如何面對她?現在見面,一定會很尷尬。 思量許久,他決定還是先避她幾日,讓這件事情晾一晾,等過幾日再回來,會比較好相處。 就這樣枯坐了一晚,天蒙蒙亮時,項竹離開了房間。來到院中,將許安叫來:“我有些事,得去青陽。你等下派人去趟蕭府,告訴紹禮,讓他接歡兒去蕭府小住幾日,等我回來就去接她?!?/br> 他不敢將沈歡一個人放在項府,能托靠的人,只有蕭朗玉。 許安應下,項竹指一指自己房間,接著道:“姑娘在我房間的耳室里,我出門后,你去把門打開,然后看著她好好吃早飯,交代你的事情辦完后,你再到青陽縣,我先行一步?!?/br> 說罷,項竹轉頭看了看房間,然后轉身出了修竹院。 許安按照項竹的吩咐,派人去了蕭府,同時也將沈歡放了出來。 聽到門響,沈歡心頭一動,可是門打開后,映入眼簾的卻是許安,心里不免有些涼意,她開口問道;“義父呢?” 許安照實回答:“三爺有事,說要去青陽縣幾日,等下蕭大人會來接您去蕭府小住,三爺一回來,就去接您?!?/br> 沈歡聞言,苦澀的笑笑,雙唇微動,細不可聞地低語道:“每次都這樣……”一旦有他無法面對的事,他就避出去,回回逃,回回避,就算要避,也該是她避! 沈歡沒有再說什么,反正也習慣了,他愛去哪兒去哪兒吧。 想著,沈歡出了項竹的房間,回到自己屋里沐浴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