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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歡走上前去,在塌邊坐下。阮氏從枕下取出一個絲綢包裹的小包,小心的打開,一對金鑲玉的玉鐲靜靜躺在里面,鑲金被雕成鏤空的合歡花,盤在玻璃種翡翠上,華貴非常! 阮氏含笑,輕輕撫摸著鐲身,似陷在什么美好的回憶里。 過了半晌,她將鐲子放進沈歡手里,笑意溫和。 這些年,沈歡是如何幫著項竹照顧她的,她一點一滴全部看在眼里,身為女人,沈歡看兒子的眼神和態度,她心中多少也能明白,她雖然年紀尚小,卻是真心待竹兒。 以前不明白,可這兩年相處下來,她也明白了,為何當初神婆說,兒子的姻緣就在身邊。 阮氏笑笑:“歡兒,我雖糊涂了一輩子,倒也不是完全糊涂。往后你也別叫我奶奶了,叫聲兒娘聽聽?!?/br> 沈歡聞言愣住,驚異的看向阮氏。 阮氏了然的笑笑,她知道她嚇到歡兒了,但是,作為一個母親,雖然看不到兒子成親,但是這聲兒娘,她是真的想聽。 她笑問沈歡:“你是不是,從來沒將他當做義父看待?” 沈歡臉頰微微泛紅,垂眸下去,點點頭。 阮氏目光落在鐲子上:“這對鐲子,是我娘親給我的。她說讓我成婚時帶……可是我這輩子都沒有拜過堂?,F在娘把它給你,就是認了你這媳婦兒,以后,你嫁他時,記得帶?!?/br> 沈歡捧過鐲子,細細凝視。 阮氏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接著說道:“竹兒啊,他在外面做事,你別看他什么都清楚,其實,他傻的很。他打小起,我就不在身邊,他爹也不看重他,所以啊,感情上,他生疏的很,也遲鈍的很。以后,你多給他點兒時間,讓他看明白自己心里想啥?!?/br> 一起生活了這么久,阮氏看得出來,項竹雖說是養著歡兒,其實他自己心里,比歡兒依賴他,還要依賴歡兒!歡兒半天不在,他就坐立難安,六神無主,可他就是傻,自己覺察不出來。 沈歡鄭重的點點頭,阮氏的話,她很贊同,知子莫若母,他前世就是稀里糊涂的。 阮氏意識到自己大限已至,眼眶泛紅,她拉過沈歡的手,鄭重的叮囑道:“娘不在了,你要照顧好他。但照顧歸照顧,自然也不能慣著他。這兩年多,娘一直看著,他的喜好、所有習慣,你都清楚,唯有你,娘才能放心?!?/br> 一股子濃郁的心酸漫上沈歡心頭,她亦落淚,看向阮氏,顫聲喚道:“娘……” 阮氏聞言,笑了,笑中帶淚,她滿足的點點頭,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她沖沈歡笑笑:“叫竹兒進來吧?!?/br> 沈歡給她拉好被子,叫了項竹進來。項竹在阮氏塌邊坐下,阮氏臉上笑意和美,項竹看著有些恍惚,娘親這樣的笑容,他多少年沒見過了。 阮氏笑著問他:“竹兒,你小時候,娘常抱著你,唱的那首童謠,你還記得嗎?” 項竹點點頭,輕聲唱起:“記得……雨過天青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夜歸兒女話燈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 阮氏亦跟著輕聲唱和:“夜歸兒女話燈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 在母子二人,輕聲唱和的童謠聲中,阮氏不舍的閉上了雙眼,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臥室里,只剩下項竹一人的聲音,漸次發顫…… 他看著阮氏安靜,好似睡著的臉龐,淚水,無聲無息的落下,大顆的滴在阮氏的枕邊。 這一合目,阮氏的雙眼,再也沒有睜開,這一夜的黎明時分,阮氏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直到她過世,項肅德都沒有再來看過她一眼。 停靈三日后,阮氏下葬,項竹為母,守孝三年。 阮氏過世后,項竹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會時不時的發呆,也沒怎么發自真心的高興過,那是他的娘,即便相處寥落,但是親母離世的打擊,對他依舊很大。 沈歡心里明白,再多的安慰都沒有用,這樣的痛,唯一能撫平的,只有時間。 就這么過了半年,二月底,項竹生辰的時候,沈歡給他做了一身親手縫制的蒼色外衫,在袖口處,繡了一個竹字,除了這個字,她在衣服里側,竹字的背后,繡了一個歡字,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發現。 他生辰這日,沈歡將做好的衣服,大清早的給他送去,在他面前抖開:“義父,好看嗎?” 項竹有些吃驚的看著外衫:“你跟誰學的女工?竟做的這般好?” 沈歡神秘的笑笑,前世,他生辰上,她曾給他繡過一個歪歪扭扭的帕子,還被他記在手賬中嘲笑是兩只火雞。沈歡窩進他懷里:“義父,你喜不喜歡?你要是喜歡,以后你所有衣服,都由歡兒來給你做?!?/br> 項竹低頭看看懷里的小姑娘:“會不會很累?” 沈歡微微挑眉:“給旁人做我會累,但是給義父,就不會!” 項竹側臉蹭蹭她的額頭:“好,那就你給義父做,穿著也貼心?!?/br> 項竹忽地想到了什么,將她從懷里拉起,捏著她的手腕,將她兩臂打開,上下打量一番:“你長高不少啊?!?/br> 沈歡沖他一挑下巴,頗有炫耀之意:“已經翻過新年了,我都十一歲了?!?/br> 項竹摸摸她的頭頂:“嗯……要長成大姑娘了……對了,你蕭叔父昨晚派人送來口信,說他前幾日得了舉薦,府里要慶祝,讓我倆過去,在蕭府住幾日。而且,我聽說,你瑕嬸子很想你?!?/br> 沈歡笑笑:“瑕嬸子那是悶得,弟弟還不到半歲,她被綁在府里哪兒也不能去,只能叫我過去解悶啦?!?/br> 口上雖笑著說話,但沈歡心里,卻不由沉重。蕭叔父這次叫他們過去,是倆人之前商量好的,很快番邦就會入朝,而她得幫蕭叔父解決前世的大難,只有住在蕭府里,她才有機會幫助蕭朗玉。 項竹換上了沈歡給他新作的衣服,然后對她說道:“你去收拾東西,我去跟父親說一聲,咱們下午就過去。我估計,還得給紹禮幫忙?!?/br> 說罷,項竹去了項肅德院中,可剛走到門外,就聽到屋里傳來女人悅耳的笑聲。 項竹不由駐足蹙眉,這聲音,他無比熟悉,是何氏的! 項竹敲門進去,果不其然,何氏一身錦衣華服,端坐在項肅德身邊,項肅德亦是滿面榮光,而項名和項帛,亦在屋里作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