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2
那家廝,要帶義父去哪里換衣服? 沈歡背上冒出一層冷汗,忙起身追過去。 她跑的氣喘吁吁,跑過回廊,但見那名家廝,已經帶著項竹,走到高姝畫沐浴的那間房門口。 項竹正欲推門,沈歡忙高聲叫道:“義父!” 項竹收回推門的手,回頭看去:“歡兒?”見沈歡神色無比驚慌,他心頭漫上一陣擔憂,轉身向沈歡走來。 見他過來,沈歡總算松了一口氣,雙腿卻依舊不自主的發軟,額上也是冷汗直冒。 這,難道,就是前世他娶高姝畫的原因? 倘若他剛才進去,必然會撞上正在沐浴的高姝畫,那么高姝畫再順理成章的讓他娶她,以他君子行徑,出于倫理道德,一定會答應。 這一刻,沈歡萬分感激自己方才的草木皆兵,若非如此,除非她殺了高姝畫,否則前世的事情,一定會重演! 項竹走到沈歡面前蹲下,握住她的兩只手腕,關懷道:“你怎么了?怎么流這么多汗,哪里不舒服嗎?”說著,項竹一手握著她,一手用衣袖去擦她額上的汗。 沈歡看著他為自己擦汗認真的臉龐,得到了無聲的慰藉,困擾了她兩世的疑惑,終于在今天得解——他從來不喜歡高姝畫,當初娶她,是出于無奈! 前世,她怪他,怪錯了…… 想著,沈歡抽出被他握住的手,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將頭靠進他的頸彎兒里。 項竹有些不解,不過見她沒事,他也放心不少。歡兒做過的讓他不解的事,實在是太多,到現在,他也不解習慣了,反正就算是問,歡兒也不會回答他。 項竹笑笑,索性伸手,也將她抱住,輕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抱著他,心中慰藉的同時,沈歡心底亦泛起陣陣酸澀,正是因為高姝畫的手段,前世害得他們遺憾一生。 與此同時,沈歡也冷靜了下來,這一次撞破了高姝畫的秘密,以她勢在必得的性格,以后定會還有手段,須得更加防范。 這時,沈歡在他耳邊輕聲道:“義父,別去換衣服,我之前出來的時候,見高姝畫在里面沐浴,你若進去,說不清?!?/br> 她出言冷靜,沒有再偽裝小孩子,對高姝畫更是直呼其名,連聲姑姑都沒有再叫。 項竹聞言,身子一怔。他松開沈歡,忙回頭去看方才那間房,眸中的怒意清晰可見。 高姝畫怎么會在給客人梳洗換衣的房中沐???他恍然反應過來,難怪,那一盤子菜,會好巧不巧的扣在他身上,原是有個局在等著他。若沒有歡兒來叫他,他這一進,怕是就得娶了! 那名家廝,見項竹半晌不過來,有些著急,他可是收了高小姐好處的,怎么也得把這事兒給她辦妥啊。 想著,那家廝走上前,笑盈盈的對項竹說道:“三爺,您先去換衣服吧,衣服臟成這樣,一會兒伯爺老爺那邊兒,看到又該說了?!?/br> 項竹沒有理會那家廝,站起身,將沈歡提起來抱在懷中,沉聲道:“歡兒,我們回府?!?/br> 說罷,抱著沈歡大步離去,那模樣,落在家廝眼里,怎么都是一副逃離閻羅殿的樣子。家廝不解,三爺不可能發現啊。 高姝畫在房中等了許久,沐浴的水都涼了,身上皮膚泡得起了皺,也沒見項竹進來。她有些著急了,忙對蘭溪不快的吩咐道:“出去問問,怎么回事?” 蘭溪出門,正好碰上守在門口的家廝。那家廝將方才的情形,原原本本的回了。蘭溪回到房中,原樣將家廝的話,告訴了高姝畫。 高姝畫手臂高高甩起,狠狠砸在水面上,五官因怒火而潮紅,嗓音有些撕裂:“又是他那義女,壞我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愛的傲嬌喲喲喲、香瓜、查拉圖士特拉澆灌的營養液,歡兒得到了滋潤,么么嘰~比心心(づ ̄3 ̄)づ╭?~ 52、52 ... 項竹和沈歡沒有再多做停留, 直接出門做馬車回了伯府。對于項竹的離開,其他人并沒有過多的注意。 回到修竹院, 項竹先將沈歡送回房里, 然后自己去換了衣服。換過衣服, 項竹本想著要不要去陪陪阮氏, 但是轉念一想,他今晚中途離席, 這么早過去,阮氏一定會問, 若被她得知, 又得念叨,想了想,項竹還是決定今晚不過去了,就和歡兒一起留在修竹院過中秋吧。 他叫了沈歡出來, 倆人在池邊對坐,并讓許安拿來月餅和桂花酒, 歡兒還小不能喝酒, 他就讓準備了玫瑰甜釀。 皎潔的月色傾灑而下,像一層輕紗,籠罩著這四方的天地。沈歡一直拖著下巴看著他,陪他說話。 她認真的,重新掃視一番修竹院,心中莫名的平靜,從今往后, 這修竹院,就只有他們兩人,再也不會有其他人。 時間如浣入細水的流沙,靜謐,沉淀,然后悄然無息的,從忙碌的生活中流淌而過。 翻過年關,冬去春來,悠悠兩載歲月,轉瞬而過。 這一年的秋季,蕭朗玉和吳瑕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個男孩。 而阮氏的身子,終是拖空到了盡頭。沈歡和項竹守在阮氏塌邊,她已經迷糊了好幾日,現如今的她,躺在那里,人瘦到只剩下一層皮,氣若游絲。 沈歡望著榻上的阮氏,心內酸澀。前世,阮氏是在她九歲那年病逝,這一世,倒是多拖了一年,卻依舊無力回天。 項竹和沈歡一夜沒睡,一直守在阮氏身邊,阮氏晚上清醒了一會兒,倒也精神,沈歡和項竹心中都清楚,怕是回光返照。 她拉著項竹的手,笑著對他說:“到如今娘才明白,娘這些年,在意的東西,真的毫無意義。一直陷在自怨自艾里,給你的關懷,實在是太少,太少……好在,歡兒懂事,以后娘不在了,她會一直陪著你?!?/br> 許是到了最后,這一刻,阮氏的靈臺格外清明,以前沒病的時候,都沒這么清明過。 項竹蹙眉,眼眶微微泛紅,阮氏拍拍他的手背,對他說道:“無事。娘活著也累,現在都看開了。你先出去,娘有話跟歡兒說?!闭f罷,孩子般推推項竹的手。 項竹看看阮氏,點點頭,輕嘆一聲,便先起身出了臥房。 待項竹走出去,阮氏笑著向沈歡招招手:“歡兒,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