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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挽回的方向滑去,卻無能為力。過了不知有多久,耳朵中的轟鳴聲漸漸散去。嚴冬扶著地面緩緩起身,腿麻得不會動,他狠狠跺了幾下地面才好了些。猜想太多根本無用,如果自己想知道的話,直接問不就行了?可是怎么問呢?嚴冬有些頭疼地揉著眉間,忽然,耳膜感受到一聲脆響。他的頭“嗡”的一下,炸了。那是鑰匙的聲音,門口有人在找鑰匙開門。子青回來了!子青出門時走得急,鑰匙隨便扔在包里,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他將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門沒鎖?他推開門,門口鞋架上規規矩矩擺著嚴冬的拖鞋。不是嚴冬?他聳起肩,幾乎踮起腳尖,一步步朝自己的臥室走去。有種微妙的直覺告訴他,有人正在自己的臥室里。門緊緊關著,一切都像他走時一樣,毫無變化。他把手緩緩放在門把手上,輕柔地仿佛拂動羽毛,接著,猛地一推!“轟!”門重重撞擊墻壁,傳來巨大的響聲,子青一步跨進,目光微沉。沒有人。甚至連東西被人動過的痕跡都沒有。那門為什么沒鎖?“子青?”身后忽然傳來含混的咕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程子青猛地轉身,一臉睡意的嚴冬揉著頭發,懶洋洋地問。他的臥室跟嚴冬對著,所以剛剛那聲巨響大約影響到他睡覺了。可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為什么回來了卻不按照習慣先換鞋子?子青淡淡地審視著他,緊皺的眉頭帶著三分探查,片刻后,眉目舒展,他微微松了口氣,道:“忙完了?”自那日一別,已經兩天,嚴冬是死是活是傷是殘子青一概不知。所以此時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他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嚴冬揉了揉眼,眼中那抹疲憊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種劫后余生般的爽朗暢快:“忙完了?!?/br>子青笑笑,轉身進了自己房間。看著他的背影,嚴冬微微松了口氣。還好自己動作迅速,否則此刻一定被發現了。他咬咬牙,下意識地看向衣柜上面的皮箱。他已經盡可能還原成從未有人動過的樣子,相信子青只要不立即取下來觀察,絕不可能發現其中的變化。他移開眼,后背汗毛乍立。子青竟然微仰著頭,也在看衣柜頂的皮箱!他看得并不認真,說他是在走神倒也說得通??烧l走神會扯著脖子往那么高的地方看,而且一盯就盯這么久。嚴冬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以子青的聰明,就算他發現什么細微的變化,只怕也不為過。可事實證明,嚴冬也不過杞人憂天而已。子青收回目光,轉身看著他,唇角微揚,看起來非常高興地問:“想吃什么?”嚴冬想了想,道:“土豆燉牛rou,西紅柿炒蛋,炒藕片,清蒸魚……”子青的臉瞬間沉下來,冷冷道:“不好意思,那你還是出去吃吧?!?/br>“喂,我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要點慰問品都不行?”嚴冬聳聳肩,幾步走到他面前,指間輕觸他的臉頰,無奈道,“不然,換個慰問品我也不介意?!?/br>說完,他按著他的后腦吻了上來。兩人吻得深刻而動情,唇舌糾纏已經不夠,甚至彼此撕咬,恨不得將對方拆吃入腹般的迫不及待。吻著吻著,他們竟然一同滾到了床上,變換著角度交換唾液,直到將對方腹腔內的空氣統統壓榨干凈,才喘著粗氣分開緊連的唇。子青有些意亂情迷,手卻緊緊抓著他脊背的衣料,不肯放松。嚴冬低頭胡亂地親著他的額發,仿佛情/欲沖淡了理智,強烈的嫉妒毒瘤般在他心底膨脹,他脫口問道:“子青,除我之外,還有誰曾這樣吻過你么?”子青有些迷惑地看著他,動動嘴唇,剛要發聲,嚴冬就近乎急躁地阻斷了他的話:“別跟我提葉香山,你根本就不愛他!”程子青情緒內斂,對葉香山已經稱得上坦誠相待,嚴冬也一度認為他們是彼此相愛的??煽戳四切┱掌?,他才知道,戀愛中的子青竟然是這個樣子。他的周身都滿溢著幸福的味道,哪怕只是平面的影像,也能看出這個人每一分每一秒,心情是如何甜蜜而美好。所以何必再葉香山做擋箭牌呢,他根本不愛他,連一個飽含著愛戀的眼神都欠奉。“告訴我,子青?!眹蓝瑢⑺念~發順往腦后,輕聲又問了一遍,“你之前,愛過什么人么?”“嚴冬,”子青靜靜地看著他,太過近距離的直視讓他有種不自在的感覺,“誰對你說了什么?”“沒有人對我說什么?!眹蓝冻鲆粋€難看的笑,輕聲道,“只是我自己想問?!?/br>“我讓你沒有安全感?”“不是?!?/br>“需要我去跟香山說么?”“不是……”“那你要怎樣才能完全信任我?”“子青,我已經……”“說我愛你夠么?”“不是的……”“我愛你?!弊忧嗪鋈痪o緊摟住他的腰,半撐起身子,在他耳邊輕笑,“我愛你?!?/br>嚴冬腦子里那根弦“繃”的一下,斷了。他按住子青,近乎兇猛地吻他,嚙咬他的唇,像一頭發了狂的豹般,恨不得將子青吞入腹中。除了粗暴的親吻,他找不出別的辦法來說明這三個字有怎樣的魔力。他懷揣著這樣簡單的三個字度過了寂寞孤單的八年,又懷揣著這樣簡單的三個字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故國,他甚至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有當面說出這三個字的機會。哪怕他明白,子青的“我愛你”也許只是半真半假的哄騙,可只要聽到他在自己耳邊呢喃,感受到他每次氣息的變換,他就覺得自己可以為這簡簡單單的發音死上一萬次。來不及了,他想,那顆偶然播撒的玫瑰種子已經開成萬頃花園,哪怕死亡,也無法中斷他的愛意。程子青拒絕了保鏢的幫助,自己拉開車門,坐進車里。葉香山有些虛弱地靠在椅背上,把自己的病例遞給他,蒼白的唇扯出一個有氣無力的笑:“看看,有沒有哪里不對?”程子青應了一聲,低下頭,邊看邊打趣:“你現在出門也越來越有派頭了,竟然保鏢全程保護?!?/br>“嗯,我怕有人殺我?!比~香山倒是坦白,可仔細一聽,就能聽出他話中的戲謔。子青抬起頭,看著他坦然的雙眼,無奈地笑了笑。自從石諾正式反水,本市黑幫格局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眾所周知石諾是葉香山左右手,確切來講,哪怕嚴冬回國,以強勢的姿態插手本道事物,可石諾仍舊是響當當的本市黑道二號人物。但同樣,因為他是二號人物,所以所有人都認為,他要反水,葉香山雖然要費些力氣收服他,但總歸能收服他。一個周后,再也沒有人這樣想。石諾深諳韜光養晦之術,誰也不知道他究竟背地里插手了多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