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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錯了……”曾經最讓他痛苦的記憶中,就有這樣一幅畫面——荊雨獨自被困鎖在庭院中,奮力爬上墻頭,想要脫離卻無計可施。膨大的花朵一樣艷麗的煙火在視線的遠方綻放,而他的荊雨,帶著滿身的傷痕,從高聳的墻下找到了一塊磚的空隙,蒼白的臉努力尋找著最合適的位置,他想要看煙火,那時候,那雙眼睛,就像現在這樣,盛滿了對自我的否定和厭棄——那是一種近乎病態的自卑。是他的錯,是他不好,荊雨的上一輩子,他給了他無盡的痛苦,而這一輩子,他又把他弄到掉淚,他只是想要愛他而已,為什么總是做不好……作者有話要說: 荊雨:老板到底看重我啥?邵然:美色。第31章厲害噠裴瀾之垂下頭,完全沒有了先前想要展示自己新面貌的意氣風發。荊雨終于掙開了他的桎梏,他知道自己失態了,在發現邵然把他排除在尋找計劃外的時候,他滿心委屈,哪怕他心里明白,一個團隊的工作,不只是沖刺在第一線。他其實很懂事的,可是站在裴瀾之的面前,他輕易地變得無理取鬧了,難道是因為他被裴瀾之親吻過嗎?哪怕只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就讓他覺得自己是被珍視的,是重要的,是無可替代的,他怎么這么厚臉皮呀。甚至恃寵而驕……裴瀾之不停地道歉,顯然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你的感受,我們現在就出發,我給邵然打電話,問他在哪兒?!彼f完就要掏出手機,結果卻被荊雨制止。荊雨已經擦干眼淚,心生愧疚,十分不好意思道:“不用了,剛才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質疑頭兒的決定,我想了想,我們留在這里或許是有任務的,對嗎?是我太任性了?!?/br>裴瀾之頓時沉默下來。比起他的沉默,荊雨顯然態度疏離不少,雖然說話還有些哽咽,但也努力地使自己更加客觀,他已經不是可以在家鬧脾氣的初生劍靈了,他在工作,“林姐她是轉移紅痕身體的路上失蹤的,她是一個工作非常認真的人,肩負著任務,不可能無故與我們切斷聯系,她肯定是被人劫走了,她的空間里放著紅痕的身體,所以對方的目標極有可能是那株百年紅豆杉。他是解開案件疑點的關鍵,除此之外,我們這里從刀扎殺人犯開始,并案后的尸體就有四具,全都感染了奇怪的孢子,在孢子還沒能正式從尸體上繁殖結束之前,它們也不能有任何閃失,我分析得對嗎?”“對,但是你想去的話,我可以……”裴瀾之扯著嘴角笑了笑,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荊雨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我不去了。你身上的傷好了嗎?之前你可能也受到一些感染,情緒不好,傷到自己,有沒有換過藥?”裴瀾之搖了搖頭,心說:但我情愿你能夠在我面前暢快地大笑、哭鬧,也不要這么懂事,讓人心疼,畢竟特殊刑偵司沒有接納我們,是事實啊。“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藥?!鼻G雨上樓,回自己的房間擦了把臉,他有些擔心地縛靈,就先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鈴聲響過三聲,地縛靈毫無異樣地接起了他的電話。“你沒事吧?”荊雨很是吃驚。“什么事?你聲音怎么了?”“沒……沒事就好,幫我照看阿杰?!鼻G雨害怕被地縛靈聽出他的不對勁,匆忙掛了電話,等到眼眶不再泛起水光后,他從房間拿著藥箱下去了。客廳璀璨的吊燈下,男人盤腿坐在平展的沙發上,細碎的發尾清爽干凈,顯得脖頸的線條越發美麗,寬闊的后背仿佛蒼勁的山巒,他的身上綁著繃帶,輕薄的白襯衫下,醫用繃帶突兀地透出肌rou精悍的形狀,已經有些皺了。“把衣服脫了吧,我重新給你包扎?!笨磥砟腥松砩系目噹н€是他上次的手筆。裴瀾之聞言便擰開紐扣,脫下襯衫,任由荊雨幫他將原來貼在傷口上的繃帶剪下來,醫用剪刀略帶涼意的刀背從皮rou上擦過,引得一陣戰栗,更像是荊雨在他的心口種下了一朵朵冰花。他的目光隨后落在荊雨的額頭上,那里還留有些許腫脹,而事情的起因經過,他已經聽邵然說了,“對不起,你的額頭,還疼嗎?”他自己的額發有些細碎,不過依然能看出之前遭受重創的痕跡,要不是他身為魔修多年,腦殼硬,說不定當時頭都被荊雨捶飛了,清醒過來一直嘔吐,他自己也有一些后怕梧吹的威力,再看荊雨同樣腫了的腦殼包,真是又氣又心疼。氣的罪魁禍首,仍然是他。“已經好了,我敷了冰塊?!鼻G雨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生怕裴瀾之又像先前那樣,腦子不清再自殘兩刀,“今天你洗澡了?也太不小心了,這里沾了水……”他把剪下的那塊潮濕紗布扔掉,換上了新的。“我忘了,下次不會了?!迸釣懼怨源诡^聽訓,雖然他很想荊雨幫他多包扎幾次。等到荊雨包扎結束,廚房窗外投入的夜色已經非常濃重,像是天幕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燼。裴瀾之慢條斯理地穿上襯衫,“要不要吃點宵夜?有一品齋的鳳梨酥?!?/br>“好?!?/br>他卷了袖口,到廚房給荊雨溫牛奶,加了酒釀圓子,甜的。他那些珍藏的細碎記憶里,為荊雨洗手作羹湯是幾乎沒有過的,唯一一次,也是在荊雨重病那會兒,他一無所知地去廚房熱了一碗現成的餛飩,熱好后,餛飩的皮都散了,他第一次下廚,厚著臉皮滿懷期待地把碗捧到荊雨面前,荊雨沒有介意餛飩的賣相不好,埋首吃了起來,病態蒼白的臉頰上也難得有了一絲紅潤。他自以為荊雨喜歡得要命,得意極了,卻不知道,那時候的荊雨,五臟六腑完全碎裂,已經根本不能進食了,趁著他離開身邊的空隙,荊雨撕心裂肺地在屋外的花壇邊吐了起來,連著血rou內臟和餛飩,最終被掩蓋在了泥土之下。而他拿到這段只屬于荊雨一個人的記憶時,已經過去百年,距離荊雨死去的那天,也有百年了。像是要將心臟撕裂成碎片的痛苦并未因為時間的漫長消減哪怕一分一毫,在很長的歲月中,他對廚房有心理陰影,不敢進,不敢碰,路過賣餛飩的店,渾身發冷,生怕又拾起回憶里那滿滿一碗油污,血和內臟。直到荊雨重生,知道他喜歡吃魚,他才又一次走進廚房,學做了很多菜,有了重見戀人的寬慰,以至于他的雙手按住菜刀時才不再顫抖。“我放了一勺桂花糖,很香,你……”裴瀾之端著碗走進客廳,卻見荊雨倚靠著一個柔軟的抱枕,睡著了,眼眶微紅,周身靈氣稀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