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為什么……

    一直被緊咬著的唇已經失去了血色，衣角也皺得不成原樣，紀月在赤司的注目下，忍耐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落下的guntang液體幾乎要灼傷她的皮膚。

    “……征十郎，你真的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嗎？即使是毀掉了一個人的信仰、把那么多人推進萬劫不復以后，依然不覺得嗎？”

    “我說過，我是絕對正確的，沒有人可以違逆我?！?/br>
    斷續的啜泣聲和液體的滴落聲交織，紀月的哭腔已然破碎——

    “你給了我希望，卻也今天被你親手狠狠掐斷了……”

    “一切只為利益、利益駕馭在一切之上，在這里只不過是替換了目標——對勝利這么偏執的征十郎……和那個人有什么兩樣！”

    “我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征十郎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啊，你讓我以后要怎么面對你……”

    現在的赤司，簡直就是與曾經的上衫仟伍、純見宗秀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

    “原來現在的我竟會將你惹成這副模樣么?！彼坪跏锹牭搅擞腥さ臇|西，赤司提起的唇角弧度更加上揚，“不用擔心什么，紀月。我會如以前一般對待你，你不會感到與從前有差?！?/br>
    “但是——”他伸手抬起紀月的下晗，對上那雙充盈了淚花的銀白眼眸，“不要將我降低身價，與那些螻蟻相提并論?！?/br>
    “誰要你的、如從前一般對待啊?！奔o月的心中生出了莫大的可悲，“要是能回到從前，那最好不過……”

    她要的不是現在的赤司對她多么溫柔，而是想要從前的赤司回來。同一件事情換了一個人來做，效果不會相同。

    “呵，不聽話的貓?！?/br>
    對紀月的態度不滿到極點，赤司的眼神變得鋒利，態度終于失去了最后的溫柔，

    “看來我有必要告訴你事實如何——你最想要見到的那個人，不會回來了，永遠?！?/br>
    “我會掌握這身體，永遠?！?/br>
    內心的某一處，全然崩塌。

    突然從哪里傳來了急促的抽痛，紀月神色痛苦地攥住了胸前的衣料，身體不受控制地倒下，視線漸漸被黑暗侵蝕，意識也一點點失去了清醒。

    臨昏迷前只聽見什么人喊自己名字的聲音，隨后身體就仿佛墜入了深淵一般。

    “累了嗎？”

    “那就交給我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重看了一遍帝光回憶篇，然后發現——

    翠翠真是小天使quq

    那時候要是真的能直接一巴掌打醒他們就好了qwq(好像有哪里不對)

    以及，心中的白月光變樣了，紀月當然得崩潰一下下√

    ↑

    (好了你就是寫崩了不要再狡辯了)

    ☆、Chapter 39

    “紀月？！”

    “不要吵到她?！?/br>
    “可是……”

    “請出去?！?/br>
    ……

    紀月醒來的時候，只看見赤司背對著她正看向窗外的景色。

    “……其他人呢？”

    她故意裝作遲鈍，

    “他們都累了，所以讓他們先回去?！背嗨巨D過身，在看到她的異色瞳后，怔愣了。

    直覺告訴他，這不是原來的女孩。

    紀月——應該說是紀茗，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強忍著不斷在體內翻滾著的痛感，上揚的唇角帶起一聲輕笑，“很好?！?/br>
    “那么接下來就該是我們好好談一談的時間了?！?/br>
    談判嗎？

    意識到她身份轉變，赤司眼中不覺劃過些什么，“想必你也知道我之前的所作所為了——你想談什么？”

    看來現在的唯一好處就是，不用過多言語都會知曉對方的想法。不想躺著和別人說話，紀茗伸手調整了一番身后的枕頭，靠在上面：“來談談那個「任誰也不會知曉的未來」?！?/br>
    他們的今后問題。

    赤司把病床的靠背調整到合適的高度，掩好被子：“我們不過是即將畢業的國中生，只需要認清現下就好?！?/br>
    “你還想要她回來嗎？”

    話音落下，兩雙異色瞳對視。

    紀茗看出了赤司的想法。

    “那就不要介入我的決定?！?/br>
    病房內沉默良久。

    “好?！背嗨疚⑽㈩h首，“要談的內容，我會配合?！?/br>
    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要得到他的妥協極不容易。只是如果要他稍微放低一點姿態，放在現在的處境來看，不是不可以。

    視線隨意落在已經泛有茶色的蘋果rou上，紀茗沒有動它。干燥的空氣中仿佛有一聲嘆息，“我知道現在，你把勝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br>
    與紀月語氣相似的話引來赤司的側目。只是，看著面前的人和印象中的已經重合不到一起，心里有失落的感覺。

    他掩住前額，發出一聲嘆息：“我是為勝利而生，勝利是我的全部目標，所以我必須擁有這樣的價值觀念?！?/br>
    紀茗隨意在水杯上劃痕，目光沉沉——“悲哀?！?/br>
    “如果我沒有出現，敦就會打敗我——應該說是他，籃球部的現狀也不會比現在好?！背嗨镜?，不在意紀茗對他的評價，“另一個我不能做到的，我來代替他完成，我不認為我有什么錯?！?/br>
    話題已經到了誰也不愿再碰及的僵點，還是紀茗的話打破了平靜——“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真是討厭?！?/br>
    “你……難道想要阻止我？”聞言，赤司的目光頓時變得鋒利無比，

    “不。我不會干涉你的所為，你想怎么處事是你的自由?！奔o茗說罷，抬手掩住唇角那抹笑，“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看著你走向自我毀滅?！?/br>
    這么執拗地追求勝利、以勝利為中心，最終只會毀滅性的失敗。她不過是想要以旁觀者的視角來看著他被打敗，然后清醒。

    “對了，我覺得我們該保持距離了?！?/br>
    ——“為什么？”

    仿佛是聽到了什么極具諷刺意味的笑話，紀茗冷笑著嗤了一聲，

    “還不明白嗎？”

    “如果要以她的身份來說，那就是——我們已經變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br>
    “說到底，我們之間的關系從一開始就只是由一紙婚約聯系著的，不是嗎？所以為什么要那么執著呢？”

    兩條本就平行的線，即使一時相交，也依然會再度恢復平行。

    在紀茗終于承受不住身體的負擔、躺在病床上入夢后，赤司扶住落地窗的玻璃，望著窗外干凈如洗的天空，重重嘆息。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

    “被趕出來了？”綠間見到純見里月捧著原先的紙袋走出來，絲毫不意外，

    純見里月不禁垂下頭，低低應了一聲：“嗯……”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綠間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