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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升到國家。是為一個國家的傳承,不為哪個黨派。哎,我這話你們可別傳出去,兄弟的身家可是在你們這張嘴上?!?/br>“當時輿論洶洶,故宮門前□□鬧事的,那陣仗!反對的聲音太多。處理辦法也各不相同,北伐大將李左翔知道不?要求拍賣其物,購置飛機。那些個文人,什么胡適魯迅也反對南遷。馬彥祥更厲害,用報紙跟他爹隔空喊話!”龔力安一聽來了興趣:“哦?怎么個厲害法?”梁振八卦到興頭上,說:“要抵抗,先從具有犧牲古物的決心做起!”“嗬!”龔力安一手夾煙,一手摸牌,笑得渾身發抖,“犧牲!這些個文人,沒摸過一次槍桿子,沒殺過一個敵,嚷嚷犧牲倒是比我們還有一套?!?/br>“還嘴碎沒完了?”賀琛斜了他們一眼。梁振和龔力安不怕他,當年在軍校做同學時,就這幾人能摸清他的毛發該往哪邊順。“人心惶惶的時候,說點笑也沒什么不好?!?/br>賀琛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白榮鶴,發話了。他一發話,梁龔二人就安靜下來。不為其他,這白榮鶴的背景較深,盤根錯節,別看平時做人低調,真要有什么動作,賀琛都得給幾分面子。而白榮鶴對外掛的名頭,就是戲劇家,作家,拽文的那一類,是龔力安說的文人。賀琛對文斗武斗沒多大看法,軍人用一桿槍,文人拿一支筆。這個年代,只要不是叛徒,誰都可以用錚錚鐵骨,寫自己的家國抱負。文人是思想的引領者,輿論的制造者。他們洋洋灑灑幾千字,能在報紙上翻出腥風血雨,這與戰場上的士兵將領無任何不同。人生于世,各司其職。有人天生是將才,有人注定做文豪,有人必定平凡,亦有人大富大貴。每個人的角色從一開始就注定,同時注定的還有結局。賀琛想,文人會名垂千古,而將領最好的歸宿,就是青山埋忠骨。每每思及此事,便不會有要將誰留在身邊的打算。耽誤別人做什么,無論是良家婦女也好,乖順漂亮的男孩也好。等他哪天上了前線,一生能給別人留下什么?痛苦的回憶,還是無盡的想念。無論哪一種,賀琛都不愿意看到。白榮鶴吃一張牌,單手撐著下巴:“如今這上海,歌舞升平,哪里有丁點戰亂的樣子?!?/br>“是不容易,”梁振跟著臺階下,“所以我們不都跑這兒來躲清靜嘛?!?/br>“躲得到何時,消息不是說天津的周軍長接待了日方人員?”龔力安不置可否,涼涼地抽著煙,吞云吐霧,“再說剛才那個話題,文物南遷,日本人在報紙上怎么說的?嗯?”“‘此等寶物,由中國國家或民族保管,最為妥當,誠為當然之事。然現處政局混沌狀態中,由最近之日本民族代為致力,以盡保管責任,蓋亦數之自然也’?!?/br>“媽的!哪兒來的臉!”龔力安狠狠戳滅煙頭,面部有些憤怒扭曲,“狼子野心簡直昭然若揭!”他這一吼,沒控制好音量。坐在沙發上的冷佩玖嚇得抖了抖,畢竟十七歲的孩子,經見過賀琛的怒火與試探,不曾想其他公子爺看起來斯斯文文,也這般粗魯。賀琛心有靈犀地回頭看,一下對上冷佩玖不知所措的眼睛。他皺眉,這孩子不經嚇。接著賀軍長朝龔力安說:“小聲點,是誰不知你愛國怎么了?!”龔力安閉上嘴,眼神兒在冷佩玖與賀琛之間打個轉,笑著轉移了話題。桌上有力行社二人,自然離不開情報交換。某黨誰誰誰叛黨了,誰誰誰投日了,近期國黨會有什么動作。這些話細聽下來,能驚得人后背發涼。他們提及的人物,無論是于□□,還是于國黨來說,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角色。賀琛聽了半響,始終保持神色不變。手上的牌一張接一張出去,輸或贏都是一把籌碼的事兒。他沒有過多參與討論,只在最后說了一句話:“老子只管打仗,這土地上的每一樣東西,我們都得守護好了。其他的,老子不管?!?/br>不管別人斗得死去活來,只要不動到他賀琛頭上,太歲不翻臉,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要打仗了,那就去打。最后死也好,活也好,盡人事聽天命。與他來說,命格刻下了,螻蟻不撼天。打牌到凌晨兩點,一屋子玩鬧的人都有了困意。年長的老爺太太撐不住,給東道主與賀琛打完招呼,坐車回家。剩下都是些年輕人,打牌也失了樂趣。贏家倒是想繼續,輸得掉褲子的人,可是不想再來。梁振是其中一個,他把牌面推開,喝著白蘭地,轉頭叫來一舞女。女人原先困意潦倒,梁公子一呼喊,相當于金錢在召喚,整個人都精神了。女人們再次搖著腰肢攀過來,軟香在懷,美人如玉。梁振卷了鈔票從舞女胸前的旗袍扣里插進去:“美人兒,給爺幾個唱幾首?”“討厭嘛,”舞女作勢氣急敗壞,倒是聽話,“梁公子想聽什么?”梁振轉頭問賀?。骸袄腺R,聽個什么曲兒?”舞女離得近,一身濃郁的胭脂味熏得賀琛直皺眉。他把牌一推,徹底不打了。冷佩玖還坐在沙發上,乖順如兔子,話也不說。賀琛在他身邊坐下,木質清香沖散了胭脂,賀軍長覺得好受許多。“不聽,唱的都是些什么東西?!?/br>“哎,軍長,知道你好冷老板那一嗓子。但也不要捧一踩一,小姐們唱的是流行,是摩登。你個土匪懂什么?”賀琛冷笑:“老子不懂?你他媽腦子進水了?”梁振這才裝作恍然大悟:“哦對嘛,咱們賀軍長也是留過洋的人。當年的鋼琴王子,頂前衛頂摩登!”冷佩玖詫異地看了賀琛一眼,沒想到他還有如此才華!“別說,真是,”龔力安從牌桌上下來,坐到沙發上,“什么時候有幸聽咱們賀軍長再彈一曲,那簡直——”“閉嘴,”賀琛黑著臉打斷他,“又想試試馬鞭子?”龔力安起了渾身雞皮疙瘩,他不由自主想起在北平時,因一情報出了大問題,差點損失賀琛一眾親兵。賀軍長要不是念在當年同窗的情分上,早拿鞭子把他打個皮開rou綻。“得了,你是土匪你是爺?!饼徚Π矒]揮手,“惹不起!”梁振和白榮鶴見龔力安吃癟,忒不厚道地大笑幾聲。三人圍攏過來,梁振說:“既然舞女的靡靡之音你不想聽,那讓冷老板給我們唱一段如何?這屋里冷老板的票友可真是不少?!?/br>冷佩玖突然被點名,愣了半天,轉頭看向賀琛,詢問他的意思。賀琛瞧了這客廳內的眾人一圈,最后把眼神落到角落中,一直都在注視冷佩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