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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上。一個巨大的黑影擦著他頭而過,巨鳥雙翅展開竟有數米之長,遮云蔽月罡風撲面,若非他閃得快只怕要被鳥爪撩到。黑影在他上方盤旋一圈,姜云雨借著月色看清對方泛著寒光的鳥喙,居然是一只巨鷹。他心中一驚,指間彈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正是當日殷無垢所贈刺梅。那巨鷹不知何方精怪,通曉人性一般,與姜云雨對上目光,姜云雨又是大吃一驚。這只鷹的左眼瞳中泛出一圈綠色的螢光,在夜色中分外駭人。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姜云雨手中的刺梅竟低顫起來,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漸漸又被另一種香味蓋住,他吸了一口氣,終于變了臉色,是梅香。他手一松,抓不住手中匕首,神智昏聵間聽聞女童哭聲?!靶∶??!彼袜?,想起了昔日鬼手以幺女鑄劍的傳聞,拼盡全身力氣他舉起匕首,朝自己手掌狠狠劃了一刀,鮮血頓時從傷口涌出,伴隨著痛意襲來,人也漸漸清醒起來。眼前完全是另一副景象,巨鷹已然撕開他那可憐的坐騎的脖子,鮮血從斷裂處噴涌而出,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姜云雨此時已經完全清醒,他心知那只鷹的左眼必然有古怪,能讓人產生幻覺,他摸出一枚藥丸扔進嘴里,辛味直沖鼻尖,整個人精神一震。見巨鷹忙著對付馬尸,他匆忙撿起夜明珠向相反方向逃去??磥磉@烏頭山果然古怪,姜云雨看向林葉深處,那里面似乎有什么大家伙被血腥味驚動。他心知不妙,不敢再向山中前進,只能繞著烏頭山腳行走。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聽見淙淙水聲,姜云雨大喜過望。螢魚喜居于卵石之間,順著溪水走說不定能有所獲,至少也能清洗一身血污。向水聲走得越近,四周景色變換,與周遭凄涼景象截然不同。如今已是深秋,溪水邊卻植被茂盛,甚至有幾株迎春花盎然綻放,儼然一派□□。姜云雨心頭跳了一下,他行醫多年不知尋訪多少名山大川,經手的奇花異草無數,總結出一條經驗,但凡鐘靈毓秀之地擅出物華天寶。此地春和景明,與之前大有不同,必有其奇特之處。他不由加快腳步,快到水邊時突然覺得不對勁,春花隱隱綽綽間分明是一個人的背影,還是一個光著身子的人。“什么人!”姜云雨眼前一花被摁倒在地上,刺梅抵在他的脖子上。作者有話要說: 小姜開啟了貝爺模式╮(╯▽╰)╭我們大概有好多章要看不見小白了,替小白擦兩滴眼淚。☆、三十四姜云雨被人摁倒在地,挺拔的鼻子磕在地上,猛烈的撞擊使他視線模糊。這一擊撞碎了整夜緊繃的精神,迅速將他的意識拖進深沉黑暗的漩渦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是短短的一瞬,頸上的力道一輕,姜云雨昏昏沉沉按壓手上的劃傷。鮮血從剛凝結的傷口迸裂而出,疼痛讓人瞬間清醒不少。他抬起頭,看向那人的方向。對方取過外袍披在身上,深紫色的衣袍衣袂飄飄,像一只巨大的蝴蝶從空中降落。姜云雨眨了眨眼睛,覺得視線有點花,那人隨意披著衣服,露出一片白花花的rou。“申安兄,姜某真不知道原來你這么有看頭?!彼[起眼睛,此時他發絲散亂,身上血污泥濘一片,實在說不上好看,甚至稱不上整潔,卻偏偏舉止從容有度,如同在月下林間邀好友共飲。對面的男子注視著他,忽而摸了摸后腦勺,朝他憨厚一笑?!吧襻t,怎么是你啊?!?/br>姜云雨盯著他因為動作露出的一大片腹肌,不動聲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隨即又警惕地看向對方,此時此地申安出現在這里太過反常,其中必有蹊蹺。申安顯然也感受到了姜云雨防備的目光,他越發局促起來感覺肚子涼颼颼的,手忙腳亂用外衣裹住自己?!敖??!鼻嗄昕粗仟N的姜云雨,不知想著什么,臉頰突然燒起一片紅云,他張開嘴卻不知道怎么解釋,想扶起姜云雨又羞于伸手,于是整個傻愣在原地,看著對方蠢笑。姜云雨皺眉,作為一個長期流連花叢的男人,申安的反應讓他有種不好的猜測。“姜兄……”申大夫終于組織好語言,急切道,“劉承平心思歹毒,在下身為秦山派人實在羞愧。如今看清他的品性,我再也不愿為虎作倀,所以離開了秦山派?!?/br>“那你在這做什么?”申安撇過頭,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咬著嘴唇,囁嚅道,“我聽說你們去了升州,就跟著一起來了。結果迷了路,沒想到在這遇見了你?!彼劬α辆ЬЭ粗朴?,仿佛在說你看這就是緣分。姜云雨按了按眉梢,申安居然傾慕自己,真是頭疼。先不論他心里還有個白清恒,就是在平時他也沒有吃窩邊草的習慣,可憐小大夫滿腔相思注定要打水漂。若是在平時,以姜云雨的作風,定會想盡方法不動聲色地疏遠對方,只是如今情況特殊,在這深山中結伴而行更為妥當,哪怕身邊的人對自己有什么難以啟齒的想法。“你一個人怎么在這妖山中活下來的?”“妖山?”申安面帶迷茫,他回頭四望,草木長青野花喜人,宛如桃源□□?!按说仫L景宜人,何來妖字一說?!?/br>姜云雨眉頭一跳,這傻子該不會運氣好到什么怪事都沒遇到吧。他簡言意賅將自己遇到怪鳥一事說與對方,申安聽得一愣一愣的?!敖??!毙〈蠓蛎媛蛾P切,“可否讓在下替你診脈?!?/br>姜云雨沒好氣白他一眼,“你以為這都是我臆想出來的嗎?”他伸出左掌,傷口橫貫手掌,皮rou外翻鮮血淋漓,申安瞧得倒吸一口氣?!斑@山中委實詭異,我們務必要小心行事,切記不要分開?!睂Ψ讲蛔↑c頭,瞧他那模樣,估計姜云雨就是現在趕他走也趕不走。姜云雨借溪水清洗一番身上污濁,等他收拾完畢,看見申安正蹲在一塊石頭上啃一只硬邦邦的胡餅,一身紫色衣衫幾乎要融入夜色中。心頭劃過一種怪異的感覺,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姜兄?!鄙臧惨娝词?,高興地跳了過來,“你餓不餓?吃餅?!?/br>姜云雨接過胡餅掰了一小塊,“我不餓。你吃吧?!币娚臧埠翢o防備將那塊餅吃個精光,這才收回視線,不著痕跡彈走指尖多余的藥粉。他不是不相信對方,但直覺告訴自己還是小心為上。兩人順著溪水向山里前進,姜云雨沒有告訴申安螢魚的具體作用,只說是一味珍稀藥材,申安也是個醫癡,聽聞欣然前往。此時天色已泛起魚肚白,偶爾從林間傳出飛禽鳴叫聲,四周極為安靜。姜云雨彎腰看著溪水中游魚,他們已經深入山中腹地,數股溪水在此處匯聚成較大的支流,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