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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制止吳景升的開口,笑道:「不要說話,我可不想要景升遭受神譴——我沒有宗教信仰,可是事關景升,我不介意抱持寧可信其有的態度?!?/br>聞言,吳景升也只好默默捧著衣物進去房間,沒多久的時間便穿好出來。八家將的服飾以現今審美觀來看,大多只能得到鄉土氣味濃厚的結語,但也有人認為威風凜凜……無論如何,難以否認的是八家將的確令人印象深刻,以及在文化傳承中的重大作用。常聽人說八家將、八家將,所謂的八家將指的是甘、柳、謝、范四大將軍,以及春、夏、秋、冬四大帝君,四大將軍為主角,四大帝君為配角,但是并沒有強制限定只有這八位,也能加入一些并不重要的龍套小角色。宗明給吳景升畫的臉譜有個很明顯的章魚足形目(注1),這正是甘將軍的特征,和柳將軍同為掌管刑罰。至于謝、范兩位將軍執行捉拿,便是人們口中說的七爺、八爺或黑、白無常(注2)。盡管畫上花花綠綠的臉譜,可是依然能看出吳景升的緊張,他待的家將團作風嚴謹規矩又多,即使只是練習,他扮演的角色也多是不重要的龍套,學習四大將軍的步伐只能靠著從幾個師兄那邊偷師……而現在他竟然能扮成甘將軍?要是回到了十幾年前,那時的他應該會為此興奮得睡不著覺……他會乖乖上學,努力寫作業,放學甚至是假日都耗在團里練習,不都是因為他有一天想扮演四大將軍,成為眾所矚目的主角嗎?讓那些懼怕他卻又看不起他的學校同學知道,他事實上是個很了不起,很威風的人!幼稚無比、愚蠢無比的炫耀心。他那時候,真的是太年輕氣盛了……理所當然犯下了錯,無可饒恕的大錯。「景升,看這里,笑一個……啊,不對,你現在不能笑,那就擺個姿勢吧?!?/br>吳景升動作僵硬地擺出一個進攻時的七星步,喀擦一聲,被宗明拍照了下來,宗明看了一下相機熒幕,滿意地點點頭。「小周,記得這張要洗出來,要等身大小的?!?/br>小周抽搐著眼角應了一聲是。「景升你看,你現在開面了,穿上八家將的服飾,這一切都很簡單的不是嗎?根本不需要害怕,這沒什么好怕的?!?/br>雖然宗明這么說,吳景升仍是一副不知所措,他距離以往的憧憬太久太久了,而且那份憧憬在這些年來也同時是他恐懼的來源。宗明嘆了一口氣,說道:「是我太急了……慢慢來吧,你總是會習慣的?!狗彩轮灰こ龅谝徊?,之后的就簡單了,至少宗明是這么認為。他朝戰戰兢兢的吳景升揚起一抹笑,「好吧,景升可以去把衣服換回來了?!?/br>吳景升如蒙大赦,和先前磨磨蹭蹭的速度全然不同,幾乎是用沖的沖了進去。不過吳景升的惡夢沒有至此終止,從那天起宗明又有新的花樣,就是每天為他畫一個不同的臉譜,穿上不同的戲袍,八家將的四大將軍和四大帝君,包括不入流的龍套角色全都挨個扮演過。吳景升深有體會宗明的理論,任何事情都是習慣就好,一如當初的強制性交,又好比現在,就算他仍對開面等事情感到害怕,卻也不像以前那樣……他正在逐漸習慣恐懼,將恐懼變換成麻木。注1:八家將的臉譜名稱,有興趣者可上網以關鍵字查找。注2:七爺系指謝將軍白無常,八爺系指范將軍黑無常。第九章一臺價值不斐的高級轎車在陰暗骯臟的巷口前停住,車門打開,下車的人一身裝扮氣質都和眼前的骯臟小巷格格不入。對于四周糟糕透頂的環境,宗明沒有一絲鄙夷,俊美的臉龐帶著不變的溫雅微笑。小周撥了通電話,很快地幾個明顯散發不善氣息的大漢從巷子口出現。「張哥,人在哪里?」小周問。「就在里面?!姑黠@是帶頭的大漢吐出檳榔渣,指了指巷內。這個地方早已經規劃為重建區,根本沒有人住在這里,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適合殺人放火的好場所。宗明徑自邁開步伐走了進去,小周見狀也只好跟在他的后頭,來不及跟大漢多詢問些其他的訊息。走進巷內的一間廢棄工廠,他們便看到兩個大漢壓制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一身狼狽不堪,臉上滿是青青紫紫的傷痕。「就是他嗎?怎么傷成這樣?」小周挑眉。張哥不屑地笑了笑,「這可不關我們的事情,這家伙是個爛賭鬼,欠了一屁股債,被討債打的?!?/br>「嗯,不難想像。你給錢贖他出來?」小周問。「我哪來那個閑錢?反正這家伙怎么打也打不出錢來,對方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先把他交給我?!?/br>「麻煩你了?!?/br>張哥說:「你給錢,我辦事,沒有什么麻不麻煩?!?/br>他擺了擺手,后頭的人交給宗明一封資料袋。和宗明雖是第一次見面,從始至終他都沒有開口,不過看樣子也知道他才是花錢雇他們的老板。「你要查的事情我們給你查清楚了,都在袋子里。我以為我已經夠渣了,干他娘的這家伙比我還渣,渣到不能再渣的渣?!顾莻€男人呸了口口水,男人抖了一抖,全身卷曲成一團。宗明拿出資料細細看了起來,嘴角保持著微彎的弧度,叫人無法判斷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不好意思,能借我過一下嗎?」宗明抬眼,朝張哥笑盈盈地問。金主開口哪有不能?他們幾個人立刻退到一邊,方便宗明通過。「嗨,你記得我嗎?」他問著男人。不得不承認,宗明俊美的長相以及溫和的嗓音相當容易贏取他人的好感,飽受折磨的男人眼中的恐懼稍微減緩,他連忙抱住宗明的小腿。「我記得你、我記得你!你是來救我的嗎?是吧?是吧!」男人痛哭流涕,哀求著:「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壞事,可是我會改,我真的會改……只要你幫我這一次,給我一個重來的機會,我一定會改!」「你真的會改嗎?」「真的,真的!我保證!」「沒有騙我?」宗明歪頭一笑。「沒有!」男人直視著宗明的眼睛。「嗯,我相信你?!棺诿魃斐鍪?,摸了摸男人青紫的臉頰,「我也相信你記得我,即使我們根本沒有見過面,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br>男人的眼瞳驀地緊縮,流露出慌亂,全身再度顫抖起來。「我很喜歡習慣說謊的人呢,因為他們總會毫不閃避的對視別人的眼睛,希望借此讓別人相信他們的話?!?/br>「你、你剛剛是在騙我?」男人牙齒打顫,眼神包含著憤怒和恐懼。「其實是你騙我,我不過是問你一個問題,在誠實與謊言之間你選擇了后者而已?!棺诿鬓D頭看向后方的張哥,笑容有禮地問:「能借我一把刀子嗎?」他有刀子,但那是他要留作紀念的,畢竟那把刀可是陪伴他和景升度過第一次的性愛呢。張哥抽出一把小刀,「這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