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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深了一層,「所以為了補償我被傷透的心,你要乖乖坐著,讓我給你開面?!?/br>看著逐漸調制完成的顏料,知道宗明不是在開玩笑,吳景升的手指微微發顫,嘴唇翕動地說著:「我不想要……我不想要開面,你明白的……我求你,宗明,求求你不要這樣做……」「祈求,近乎哀憐的祈求……我可憐又可愛的景升,不要怕,這一點也沒什么好怕的?!棺诿鲗⑺нM懷里,像安慰受傷的孩子,輕輕拍撫他的背部。「想想看,仔細的想想看……吶,景升,你無聊的罪惡感難道會比你的父母重要嗎?」吳景升瞳孔一個緊縮,猛地在宗明的懷里掙扎了起來,不過就像是早預料到他會掙扎,宗明死死抱住他,在他耳邊低聲笑著說:「別怕,別怕,景升,你得好好衡量一下,你知道的——對父母的愧疚和對自己的負罪感,到底哪一邊比較重要?」懷中的掙扎漸漸平息,似乎是吳景升沒了力氣,也似乎是他做出了選擇。宗明拍了拍吳景升的背,說:「好乖,景升真是個孝順父母的乖孩子。來,現在景升好好坐著,我給你開面?!?/br>宗明松開手,而吳景升也照著他的話,靜靜坐在沙發上,只是偶爾抬手胡亂擦去眼眶掉下來的透明水滴。「來,景升,用這個束好頭發?!狗路饹]有看見那無聲滑落的眼淚,宗明遞給吳景升一條黑色發帶。「為什么……為什么你突然想要給我開面?」宗明纖長的睫毛一眨,嘴角微揚,眼中滿是寵溺的戲謔。「因為心血來潮?因為想要景升走出過去的陰影?因為想要看到景升痛苦難受的樣子?現在是猜謎時間,景升要從三個選項里選出一個答案?!?/br>「除了第二個以外,其他都有可能?!钩齾s泛紅的雙眼之外,吳景升面無表情,他已經不想再思考他這樣回答會不會惹宗明生氣了。「看來我的素行不良呢,景升居然把我想得這么糟?!棺诿髀柭柤?,一個歪頭微笑,「算了,雖然是希望景升走出過去的陰影,但其中更大的一部份確實是我想要看到景升在這個過程中痛苦難受的樣子?!?/br>吳景升咬住下唇,喉間壓抑著哽咽的哭聲,他就知道宗明這個變態以看他的痛苦為樂。宗明的指尖廝摩著吳景升柔軟的嘴唇,「別這樣虐待自己,景升……想開一點,你現在很痛苦,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因為我開始戒毒了,不是嗎?」「那你可以不戒毒,可以把我的話當放屁!」「就算我沒有戒毒,景升還是得開面?!?/br>宗明捧起他的臉印下一個吻,吸吮著剛才被啃咬過的地方。「無論如何你都得有這個經歷的,這其實不會太難,就好像當初你發生過那件事情之后,一看見陣頭總是會崩潰,把自己縮在屋子角落,不過最后你不也是走出來了嗎?」「這不一樣……你不會明白的?!箙蔷吧穆曇粼絹碓降?,他神情恍惚地看著宗明,像在遙想過去,「我的罪愆太嚴重了……我已經沒有跳八家將的資格……」——你該下地獄!——一粒老鼠屎壞了整鍋粥,家將團就是被你這種人給害慘的!所有的人都在指責他,所有的人都在厭惡他……無論他下跪磕頭說了多少次對不起,依然得不到原諒。他不怨恨,這是他理所當然應得的。好幾次,有好幾次他都想干脆死了算了,卻沒有勇氣自殺,他該死的懦弱又沒用……現在他所遭受到的對待,冥冥之中,也許就是神明給他的報應了吧?清楚地看見那雙眼睛所充滿的痛楚和自責,宗明眉梢帶著笑,將毛筆尖沾上顏料。「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能決定的?!?/br>吳景升的視線直直地對上宗明,神情盡是諷刺?!改鞘钦l?是你嗎?」宗明笑著點頭,說道:「嗯,景升說對了,就是我,只有我能決定你有沒有資格?!?/br>「憑什么?你憑什么!」吳景升憤怒地一拍桌子,瓶瓶罐罐震蕩了一下。相較于吳景升劇烈起伏的情緒,宗明還是保持淡淡的笑容,盡管他瘦了許多,V領毛衣露出的鎖骨明顯凹陷,那迷人的笑容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憑你對八家將念念不忘,所以我不允許任何人奪走你的夢想,哪怕是你自己也不可以——」他擊了一下手掌,補充說道:「啊,對了,差點忘記了,還有就憑我握著景升父母的安全,如果景升不配合,我不介意請幾個見錢眼開的小混混去拜訪你的父母?!?/br>吳景升目光狠戾的收緊眼角肌rou,嘴唇氣得發抖,「你除了老是拿我爸媽來威脅以外,難道就沒的招數可以用了嗎?」「這確實很有用不是嗎?景升不在乎自己,卻不能不在乎父母,而我喜歡拿最有用的軟肋來威脅景升?!拐f到這里,宗明投給他一記俏皮的眨眼,燦然笑道:「我的景升是個孝順的好孩子,絕對不忍心讓父母的日子不好過?!?/br>「……」吳景升屏息閉眼,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只能頹然無力地癱在椅上——毫無疑問,宗明又再一次的取得勝利。「好了,景升,別再鬧別扭了?,F在乖乖把頭發束好,我要給你開面了?!?/br>再不愿意,吳景升也只能將發帶束上,讓頭發不落到臉上,方便宗明的開面。宗明看來是學過書法,握筆的姿勢很正確,收、撇如行云流水,像是在作畫一般。而當顏料畫在他的臉上時,隱約能聞到一陣香香的氣味,似乎是還有加入嬰兒油之類用來穩定顏料的佐劑。隨著顏料一筆一劃地畫在臉上,吳景升手指用力握住扶手,身體輕微的顫抖逐漸加大,慘白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五官扭曲得不成人樣。就在吳景升胸口不住起伏,覺得自己即將崩潰的時候,宗明平靜的聲線傳入他的耳朵。「放松,景升,你得放松,不然我開不了面,就會不高興。景升不希望我不高興的,對嗎?」恐懼像是熊熊火焰瞬間被冷水傾盆澆滅,吳景升深呼吸了好幾次,努力放松身體。雖然肌rou還有些緊繃,但多少好了點,不會造成宗明開面的困擾——他付不起宗明發怒的代價。「好了。來,景升,你看看我畫得怎么樣?」將毛筆置放在小碟子上,宗明拿起一面鏡子說:「家將的臉譜比官將的臉譜困難多了,要求細致復雜,還有一定的模式?!?/br>鏡子照映出的是一張吳景升既熟悉又陌生的臉譜,對旁人來說,也許只會用一句五顏六色的大花臉帶過去,可對他來說,這張大花臉卻擁有無法以言語形容的意義。「我用了很多白面具練習過,但成果顯然是勉勉強強?!?/br>吳景升一瞬也不移地注視著鏡中的自己,他開了面,他開了面……逃避這么多年,他終于又開了面……宗明招了招手,不遠處的小周立即捧來一堆衣物,盔帽、戲袍、草鞋、扇子……等等配件。「去換上吧,景升?!棺诿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