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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任職三年的府衙,沒有驚動任何人, 輕車簡從,就走馬上任去了。 紹興府的新任知府還沒有到任,但日子又恢復了平靜。 夏初嵐派人去裴家收回夏初熒的奩產, 裴家上下竟然客客氣氣的,分毫不差地還了回來。 二房眾人看到一箱箱抬到堂屋里的東西,還有人在唱對,神色各異。 等那些人走了之后, 夏初熒咬了咬牙:“誰要她多管閑事的?這些東西便是給裴家又如何,夏家還缺這點錢嗎?這樣去討回來,多丟人!” 夏謙斜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你給我記住,你們已經和離了,你姓夏!不管夏家有沒有錢,這份奩產本就是你的,憑什么要留給裴家?你嫌丟人,當初就不該貼著裴永昭,讓他輕看你。你們若早告訴我裴永昭丟官還敢算計夏家,我一定痛打他一頓!才不會如此便宜了他?!?/br> 夏初熒還是有幾分忌憚長兄,況且以后的婚事還靠他,不敢頂嘴。韓氏連忙擺手道:“使不得!你是讀書人,怎么能動手打人?你別忘了,中了鄉試之后,是要復審身份的,德行也很重要?!?/br> 鄉試在八月舉行,是科舉的初試,各州府通過的人數皆有定額。通過之后,州府還會對試子的德行,服喪情況,背景,身體等等再進行核查,張榜公示。 上一次夏謙就輕松地過了鄉試,主要還是看禮部試和殿試。禮部試也就是會試,第二年春天在都城的貢院舉行,又稱春闈。由知貢舉擔任主考,皇帝還會另外再指派兩名副主考,還有國子監和禮部的官員共同參與出題。這些人會在春闈開始的前十幾日被鎖進貢院里頭,防止考題外露。 顧行簡連任兩屆知貢舉,有傳言說這屆的知貢舉還會是他。所以他的喜好和風格一直是試子們爭相研究的重點,這才會出現他所編修的書一本難求的局面。 夏初嬋拿了碟子里的一塊蜂糖糕,邊吃邊說:“我聽五妹說六弟要去考補試,現在天天往三房跑呢?!?/br> 韓氏譏笑道:“十二歲就想進太學,他以為自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呢?不自量力。你三叔就更別提了,年輕的時候自恃才學,結果呢?在市舶司做從九品的公事做了整整十年,最后還是丟了官。也只有長房的人才拿他當寶?!?/br> 夏謙皺了皺眉頭:“娘,三叔六弟畢竟姓夏,這里除了您也都姓夏?!?/br> 夏柏茂連忙附和道:“大郎說的沒有錯。六郎去考補試怎么了?孩子上進,總歸是好事,你干嘛這么說呢?” 韓氏沒想到父子倆都來說她,氣得狠狠瞪了夏柏茂一眼。夏柏茂閉上嘴,又低頭繼續打算盤。蕭音連忙說:“其實娘不是那個意思。她只是想,夫君當年考補試都覺得很難,六弟年紀還這么小,肯定會覺得更難?!?/br> 韓氏見終于有人站在自己這邊,滿意地看了蕭音一眼:“還是阿音懂我?!?/br>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蕭音是在刻意討好她。 “反正也已經和離了,阿熒先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以后再做打算?!毕闹t站起來,對夏柏茂和韓氏拜道,“爹,娘,我先回去讀書了?!?/br> 韓氏連忙應好?,F在二房最要緊的事就是夏謙考科舉,只要他能考取功名,再加上夏家的財富,夏初熒和夏初嬋出嫁時的身價也自是水漲船高。他們在人前也都能挺直腰板了。 蕭音望著夏謙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又低下頭。她知道夏謙不喜自己的性子,柔弱又沒有主見,更不喜歡她在人前巴結婆母??伤苡惺裁崔k法呢?掙扎求存罷了。 *** 到了月底,夏初嵐循例在玉茗居的正堂見幾個重要的賬房和掌柜,聽他們說本月的收支情況。夏家涉足的有茶行,糧行,質庫以及海上貿易。尤其是海上貿易獲利頗豐,三大港中,除了臨安以外,在廣州和泉州已經極具規模。 一位賬房先生說:“姑娘,抽出了十萬貫錢之后,賬目的確有些吃緊。幸虧海事興旺,進賬頗豐,能稍稍彌補一些?!?/br> 事實上,自從聽到夏家捐了十萬貫之后,為夏家做事的人都有些緊張,生怕夏家受到什么影響,斷了他們的財路??山袢找姷较某鯈挂院?,看她從容鎮定,胸有成竹,這些人的疑慮也都打消了。 夏初嵐支著下巴說:“暫且提高質庫的月息為八分,近半年除了必要的支出以外,不要再有大筆的買賣。手中閑置的商鋪,貨物也都盡量出手,換得銅錢用以周轉。各位放心,十萬貫夏家能拿得出來,絕不會影響到各位的生計?!?/br> 眾人聽到她這么說,心里的大石總算落了地,齊聲應是。有一個掌柜上前說道:“姑娘,我有一個想法。臨安距離紹興很近,又是都城,人口浩繁,州府廣闊。我們為何不考慮把鋪子開設到臨安去,或者利用臨安的港口呢?這樣一來,便可開源?!?/br> 其他人紛紛附和,立刻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對于臨安的繁華,時人有種近乎瘋狂的向往。 “臨安商賈云集,富者比比皆是,且百業興旺。如果我們貿然在臨安開設店鋪,購買船只,未必能夠成功。但諸位的建議我會考慮,今日便到這里吧?!?/br> 賬房和掌柜們留下手中的賬簿后,紛紛退出去,還在議論臨安。夏初嵐側頭看向窗外,不知何時,橙紅的石榴花已經開成了一片,如美人臉上的胭脂殘紅。 那人回到臨安之后,當真是渺無音訊了,也許不會再見了吧? 她并不后悔那日的舉動。不能因為害怕面對結果,就去避免一切的開始。這樣至少能沒有遺憾。 “jiejie,先生給我寄書來啦!”夏衍從外面跑進來,手中抱著個青布包,顯得十分興奮,像個小麻雀一樣,“不僅是,還有、!還有好幾本!先生怎么這么神通廣大?這些書現在市面上一本都買不到了。jiejie,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呀?你可知道他的姓名?” 夏初嵐抬手摸了摸額頭:“應該是……教書的先生吧。未問過姓名?!?/br> “不可能!先生的談吐見識,絕不簡單?!毕难芎芸隙ǖ卣f道。雖然只見過一面,卻對先生說的話有種“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夏初嵐敲了下他的額頭:“你才見過他一面,知道什么?他教書的地方在國子監,自然了得?!?/br> “怪不得,怪不得!先生真是太好了,我去臨安,一定要當面謝謝他!”夏衍抱著書,如獲至寶,摸了又摸。這幾本書別說是考補試,考科舉都是可以的。只不過很多應試的試子求不到,用別的書代替。就算有,也只得其中一兩本,不可能這么全。 思安抱著另一個包袱進來,氣喘吁吁地說:“六公子,您跑得太快了?!?/br> “思安,是你跑得慢?!毕难苄α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