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
約是半躺在木桶中太過舒適,唐海黎竟然有些許困意。 突然沒了以前那層假皮倒是十分不習慣,現如今能正常地任意哭笑了,卻老讓她觸動最深處的記憶。小時候和父親大人的種種悲苦經歷,現在想起來也不覺得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只是…父親也不在了… 自她出生起,她見過的母親的畫像都很好看,全部是出自父親的手筆。她對母親的想象很多,每每一有觸動就提筆,畫完是絕美,卻完全沒有父親畫的那種靈動。缺了一份活人的生氣。哪怕是臨摹,哪怕和父親畫的一模一樣,也只有父親大人畫出的母親才能讓家門口那只老黑狗發出“嗚嗚”的聲音。 她沒親眼見過她父親母親的恩愛,但她知道,父親一定很愛很愛母親…… 困意越來越重,唐海黎反應過來不對勁時,眼前已如飛影重疊相繞,漸漸變成一片漆黑。 ———— 姜蒙楽正烹著茶,突然想到明日早朝的事還未與左籬講完,最好還是去說一聲,畢竟左籬終究不是先生,事事可安心。 走到左籬房門外,伸手推門,沒開。又使勁搖了搖,這門還是巋然不動,竟是從里面上了鎖的。 客卿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是需要關起房門做的絕密事?想來便是氣極。姜蒙楽提氣抬腳,正準備踹門,卻硬生生又放了下去,覺得這樣似乎不太禮貌。便喊道:“左客卿?本將軍有事與你談,勞煩你開下門?!?/br> 毫無回應。 他又喊了一聲:“左客卿?”帶著些許疑問,尾調上揚。 還是寂靜無聲。 忍無可忍,吼道:“左籬!” 依舊是安靜得可怕,針落有聲。姜蒙楽皺了皺眉,再次推了推門,提腳開踹,門鎖得很緊,一踹不開,他又加了一腳,“嘭”地一聲,門板落地。 他看四處無人,心下納悶,若是不在府中,可會去哪兒?繞過屏風,才見一人背對著他半躺在寬木桶里,長直的黑發垂在桶外幾乎遮住了整個背部,看不清體型,但給人感覺是個女子。姜蒙楽有些不確定,“左客卿?既然在屋中,為何不應一聲?” …… 屋里的空氣很沉悶,甚至讓人有些昏昏欲睡。他隱約覺得不太對勁,但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有問題。直到他順著木桶里溢出的熱氣,看到屋角的香爐,才意識,先生和左籬都是喜歡檀木香的,而此時屋里除了各種花瓣的味道,一絲一毫的檀木香都沒有。香爐是冒著煙的,但……卻沒有檀香。 想通這一點,姜蒙楽順手就扯了木桶邊緣掛著的濕布捂住了臉,忙跑去香爐旁,揭開爐頂,將爐子里的東西往窗外倒了個干凈。爐子里的東西還燒著,香爐十分灼燙,確定他倒下去的地方是干的之后,把香爐放回了原位,再將屋中的窗戶全部大敞開。做完這些事情,姜蒙楽再回到木桶旁,驚得往后退了一步,嚇得差點手里的濕布都甩出去。 左籬竟真的是個女人!雖然容貌像,但因為先生和聲音,他卻從未認真懷疑過。 剛剛他在屋內慌忙跑來跑去,沒注意看木桶里的人,也沒特意繞到她正面去。此時,現在正面對著木桶中的人,嘴微張著愣是久久合不上。 她的頭微微低著,看起來昏迷有一會兒了,濕透的頭發貼在肩上,還有幾縷墨般發絲從鎖骨往下,貼著凸起兩塊軟軟的半球,肌膚如雪,直到花瓣的水面美景才終止。是左籬的臉沒有錯,但比上次看,更添了驚艷幾分,不止是因為沐浴而多出的水珠讓她的皮膚如凝脂一般。而是——她的臉上多了一顆美人痣,在額間,兩眉正中央。說是美人痣也不像,比痣大些許,邊緣并不是圓的,像個花瓣的形狀。單看也沒什么,只是配上這張臉,顯得更外媚人。 呼吸莫名緊促了片刻,等姜蒙楽回過神來,忙扇了自己一耳光。 上次沒有見過這顆痣,大約是因為她戴著斗笠有垂紗,即使撩上去了,也留了一部分蓋住了眉毛以上??勺蠡h怎么會是女人,上次見還有喉——等等,現在沒有! 那么,喉結也是假的了?,F在擺在他面前的是兩個疑問,一,為何左籬是個女人?二,這究竟是不是真的左籬? 不過先生好像也并沒有出口點明過左籬究竟是男是女…… 不論如何還是先把人救出去,腦子飛快地轉著,手心的溫度還是不斷升高,可能是屋里的迷香還未散盡,太過悶熱,他的臉頰也有些緋紅。剛剛胡亂忙了一通,此時他自己也顯得略有狼狽之色,原本的步驟是倒完香灰打開窗戶,給左籬披件衣服就拖出去,現在面對此情此景,一時竟不知該怎么辦了。 無奈,再三斟酌,去床上抱了床被子下來,給木桶里的人邊裹邊往外拖,既不會全部打濕被子,也不會看見不該看的。一邊隨意裹著,不小心卻觸碰到脖頸處一片肌膚,如瓷滑柔,帶著出浴的一層薄水,只一剎手指剛碰著就滑落,但他感覺突然手燙得要命,比方才抱香爐時感覺還要燙上幾分。 把左籬全部裹起來之后,姜蒙楽扔了一直捂在臉上的濕布,一把連被子帶人抱起,往屋外走。整個動作看起來如行云流水,十分流暢,但他自己才知道,現在已經渾身冷汗,心中默念:先生我當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先生,先生我錯了,你這好友被藥迷暈了,不能耽擱,況且這大秋天的,人在水里泡久了會著涼的,事情緊急,先生要原諒我…… 姜蒙楽兩手抱著這裹被子,一路小跑著,穿過走廊,隱約看見之前屋外的樹叢角落有個藏著的人影,但并未停步,直徑過去了。 ☆、心悅你 唐海黎再次睜眼,看見的是夾有深褐色和黑色條紋的紅木,漸漸清醒才意識到那是架子床的頂板。她想起身,但手上使不上勁,原以為是因為迷香,動了動才發現是因為她整個人被裹成了粽子放在床上。無奈,也懶得動,就轉了轉頭,這是姜蒙楽的房間。跟上次來有點不一樣,整個屋子里擺放的東西都換成了偏紅色和黃色的,顯得十分溫馨。 姜蒙楽帶著一個大夫走進來,看見眼珠子左右轉著到處看的唐海黎,恨了她一眼,轉臉對大夫卻格外恭敬,“大夫,今日還再給她請再把把脈,看下還有無大礙?” 老大夫道:“哦既已醒了,只是迷藥的話,想來并無大礙了,容老朽再看看?!?/br> 大夫走近坐在床邊的小凳上為唐海黎把脈,她輕輕“哼”了一聲,表示不滿。她也知道自己那是中了迷藥,用得著他說出來嗎?只不過發現時已經晚了一刻…而已。 老了老了,這種小事竟然也會中招,果真是太大意了。也怪她昨日太累了,又想了那許多的事情,又或許是在堂將宅住著太過安心。因為心底充分信任蒙楽,帶著一些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