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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后認誰做主子?孟良清那里?!鄙蚝憧戳艘谎郯兹?,視線重回到福德臉上,“孟良清聽信那些小人所言,認為我的孩子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遲遲不肯接我回府。我們二人幾近情斷義絕,若你們認孟良清做主子,等白大哥傷好一些,福德你就帶著他回忠靖侯府,至于他還肯不肯用你,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我插不上手?!?/br> 福德似受了極大打擊,急切道:“少夫人的孩子怎么能不是少爺的!少爺自己糊涂了么?” 沈寒香擺了擺手,表示不想談及此事。 福德忙住了嘴。 連閉著眼睛的白瑞也看了看沈寒香。 “沈家今非昔比,我大哥愿意養他這個外甥,孟家眼下就算真來人接我,我也未必會肯回去?!鄙蚝阏f,“如果你們要留在我這里,我不會讓你們近身保護我,如今我是閑人一個,也用不著人保護,頂多能在沈家做個護院。一旦你們,再將我的行蹤告訴孟家的任何一個人?!鄙蚝阋蛔忠蛔謴娬{,“是任何一個,立刻收拾東西離開沈家?!?/br> 白瑞道:“屬下明白?!?/br> 福德拿眼瞥他一下,低聲說:“我聽大哥的?!?/br> 叩門聲響,三兩捧著藥碗來了,福德看著沈寒香。 “你起來罷?!?/br> 福德走去端起藥,想在床邊坐下,又不敢坐下,白瑞則完全不搭理他。 “白大哥,起來吃藥?!鄙蚝阏f。 白瑞才拿開手,不看福德,那目光落在地上,似乎眼里完全沒有這個打小一塊兒挨餓受凍的兄弟。 福德心里雖難受,還是一勺一勺吹涼藥給白瑞喝。 “白大哥的傷好生養著,需要什么都跟三兩說,府里會安排,我的身子都是徐大夫調養的,他的醫術很是高明?!鄙蚝憷砹死砣棺?,起身告辭,出門便是一個呵欠。 三兩跟在后面,忍不住問:“小姐怎么留著他們倆,尤其是那個福德……” 沈寒香看了她一眼,聲音不高不低:“他沒做錯什么,只不過從前認的主子不是我罷了,你少說幾句?!?/br> 三兩噘嘴跺腳,不再說話跟著沈寒香。 藥到了嘴邊,白瑞就喝,直至藥碗空了,他也沒看福德一眼,福德把空碗收拾完,回到屋里,捧來粗茶給白瑞漱口,擰了帕子給白瑞擦臉。 白瑞閉著眼睛,由得他去伺候,渾似已睡著了。 直至福德收拾畢了,在床邊支起一張小榻。福德抖開被子吹滅了燈,聽見白瑞的呼吸聲之外,響起一個喑啞的聲音:“你沒有全說實話,今日是一個機會,而你沒有全說出來?!?/br> 福德想起自己所說的不得好死,又想到他只是說所言非虛,并未說自己知無不言,也高興白瑞終于肯跟他說話,遂壯著膽子說:“我都說了!” 白瑞沉默了一陣,翻了個身,福德似乎聽見他嘆氣,他們亡命時,總是福德背著白瑞在逃命,下午時候忐忑沈寒香會不會不見他們,后來又擔心白瑞的傷情,這會兒徹底卸下包袱,很快就迷糊起來。 忽然白瑞一句話,讓福德瞬時幾乎翻身坐起—— “那日府上賜下蟹宴,你拉著我非得要喝酒,那酒是你拿來的罷,我們只喝了不多的一點,憑你我的酒量,竟醉得不省人事?!?/br> 福德壓根看不見白瑞的臉,卻覺得那雙嚴厲的眼睛正從帳子里看他。他不曾料到白瑞這么心細,但兄弟二人自小就在一處,要是換了旁人這點小手腳一定不能發現,白瑞卻連他動一動眉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福德咬緊牙根,扯落床幔上一根流蘇,死拽在手里。 “你大可以告訴少夫人?!?/br> 白瑞閉口不言,之后福德聽見他勻凈的呼吸,知道白瑞睡著了,起身坐在床前看了他很久,小心翼翼捧起白瑞包扎得像倆蘿卜的手,心疼地吹了幾口氣,嘴角翹起,莫名覺得自己傻透了,又趴回小榻上,掙扎片刻也睡了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寫得有點快,錯別字語句不通順啥的,親們多多包涵啊,么! ☆、一一六 抱著孟小寶逗了一會兒,沈寒香把孩子交給奶娘,攤開一本發黃書卷在案上,她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 沈寒香確實沒想到,白瑞和福德還能活著,福德狼狽不堪,據提水進去的下人說,渾身也有不少瘀傷。當日江上別后,白瑞就被當做了死人,他們沒法回去找,因為再回去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么,孟良清性命事關和談大事,不能用來作注。幽山以北成了西戎人的地盤,誰也不敢貿然越界,否則被當做敵軍或是細作,憑著西戎人的兇殘手段,不知會面臨什么結局,只得舍棄,沈寒香偶或想起,也痛恨福德背叛,以為白瑞已死。 現在他們兩個回來了。 沈寒香從烏漆漆的抽屜里取出個長長的匣子里,里面靜靜躺著一支八寶攢珠白玉釵,這是阮氏給的,她幾乎沒戴過。但因知道來歷,上賜之物,亦小心收藏。抽屜里還收著孟良清幾年間給她寫的信,有個黑金二色繡線打成的瓔珞,給孟良清打的時候,不知道怎么想的,也給自己留了個??赡芟胫衙狭记宓挠襁€他之后,總要留個什么念想。信紙都被摸起了毛邊,沈寒香將它們疊在一起,放在一處。摸了摸沒有溫度的白玉釵,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吐出一口氣。 沈寒香拉開下面的一個抽屜,摸了摸孔雀尾羽,取出另一只首飾盒子,打開來,顯出金鐲粲然色澤。 第一個孩子沒了的時候,她徘徊在生死邊緣,看見的那些場景,到底是什么?沈寒香怔怔坐著,一只手支住額頭。她腐壞了的尸身被陳川從幽深的洞中抱出,他將她的孩子抱在懷里,又讓差役將她扶到他馬背上,讓她靠著他的背。 不過是沒有生靈了的尸,也值得他那樣。何況,前世他們連照面都沒打過。沈寒香搖了搖頭,合上盒蓋,那不過是個夢罷了。 房門被叩響,沈寒香收好東西,讓人進來。 是三兩。 她端著碗寧神的湯藥進來,沈寒香日日睡前都要喝,喝了才能睡得踏實。 “我也知道你染了風寒,我還知道,你夜不能寐,常在院子里走來走去,才病了好了又病?!蹦峭砩详惔ㄔ谛袑m里說的話忽然在耳畔響起。 勺子跌在碗上一聲脆響。 “小姐?” 對上三兩擔憂的神情,沈寒香笑了笑:“我就困了,勺子都拿不穩。今兒的藥不如免了?!?/br> 三兩嚴肅地板著臉。 沈寒香忙投降:“我說著玩兒呢,就喝就喝?!?/br> 三兩出去了,沈寒香坐在床上,心里覺得有點線頭冒了出來,卻又抓不住什么。陳川說都是大哥告訴他的,可她夜里起來的事,誰也沒告訴過,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