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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森森的牙齒。宏佑帝讓他笑得后背發涼,寒毛發乍,渾身的骨節都冒了涼風。肖長福慢慢開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我知道是誰下毒謀害太子,我知道!”說著話肖長福的目光一轉,跟著便往席間指去,“殺太子的人就是……”肖長福的手凌空舉起,剛剛伸到半路,就被樹林中射出的一只毒鏢扎進哽嗓,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便一頭栽倒在地,氣絕而亡。眾人全都愣住了,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誰也想不到,大內禁宮,竟然有人敢在皇帝面前行兇。眼見肖長福倒在地上,血污流了一地,園中眾人才驚醒過來。場面一時大亂,女眷們尖聲大叫,哆嗦著摟作一團,宏佑帝連“救駕”都忘了喊,就又想往桌子底下鉆。陳達一面派人護駕,一面令禁衛軍封鎖皇城,抽調兵力,四處搜查,務必要抓出那個扔毒鏢的刺客。魏皇后心下松了一口氣,舒貴妃也暗道好險,德妃更是無比慶幸:肖長福死了,死人嘴里無對證,不僅趙淑容一案,就連太子中毒一案,都成了無頭的呆案。如今,她盡可以把罪責全都推到肖長福一人身上,自己裝個無知可憐,多在宏佑帝跟前撒個嬌,事情自然可以不了了之。亂了一陣,魏皇后起身喝住眾人。陳達搜尋一遍,回來報說刺客查無所蹤,已然跑了。宏佑帝大怒,不住罵陳達無用。折騰了一晚,宏佑帝身心俱疲,斥退了陳達,便傳下旨意:“散了吧?!?/br>眾人差點把鼻子給氣歪了。散了?這么大一個爛攤子還沒處置,皇帝這里就說要散了,那這一晚上不是白折騰了,趙淑容一案到底如何發落,德妃又該如何處置,不是全都沒個了局?第59章狡辯“皇上,肖長福雖死了,還有德妃這個禍首沒有處置,您怎么能如此草率,就說散了?”魏皇后接過鄭長春遞過來的東西,對宏佑帝說道:“皇上看看,這些證物,都直指德妃用大宗銀錢買通了肖長福,如此鐵證,猶不得德妃狡辯,趙淑容死得冤枉,臣妾既然知道了真兇是誰,就一定要為她嚴懲真兇,以告慰她在天之靈?!?/br>德妃心中暗恨,狠瞪了魏皇后一眼,不等她說完,便起身跪在宏佑帝跟前,扒著他的大腿,哭得幾欲昏厥,“皇上別怪小蕓,都是肖長福那狗奴才擅做主張。中元節時,小蕓和趙jiejie吵了幾句嘴,一時心里氣不過,這才給了肖長福銀子,讓他暗中教訓一下趙jiejie?!?/br>德妃拿一方羅帕掩在臉上,哭得抽抽噎噎,她一面偷看宏佑帝的臉色,一面又繼續說道:“小蕓從沒說過殺人這種話,小蕓想著肖長福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讓他假借皇后的名義,出言威嚇一番,趙jiejie以后就不會總是欺負小蕓了。我膽子那么小,連殺魚都不敢看,這些皇上是最清楚的,您想想,我哪會讓奴才去殺人呢?”眾人全都暗自佩服,這個德妃,真是顛倒黑白,竟將買/兇殺/人一事,歪曲成了肖長福擅作主張。如此一來,她就變成了對此事全不知情,而殺趙淑容一事,就成了肖長福一人所為。如今肖長福已經死了,給肖長福銀子一事,德妃又供認不諱,眼前的罪狀,她認一半,不認另一半,半真半假,倒讓人一時之間無從辯駁。德妃哭得好不可憐,她米分面通紅,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一個勁兒的往下掉。那一臉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讓不知情的人看見,還真會被她一張嬌怯怯的面孔給騙了。宏佑帝也讓德妃給哭信了。他深以為然,一把扶起德妃,胖臉上滿是心疼,替德妃抹了眼淚,不住聲地勸道:“愛妃說話,朕哪能不信。好了,好了,快別哭了,哭得朕一顆心都亂了?!?/br>嬪妃們恨得咬牙切齒,那米分衫女子更是氣不過,冷笑道:“德妃娘娘真是財大氣粗。你手里的銀子是多的沒處花了吧,不然怎么會給一個奴才萬兩白銀,外加五六件價值連/城的寶貝,就只為了教訓一下別人。這銀子也太好掙了,德妃娘娘哪天再想教訓別人了,可別忘了支會我手底下的奴才一聲,臣妾也好替奴才們找個掙銀子的門道?!?/br>眾人全都嗤笑出聲,德妃噎了半晌,才拉著宏佑帝的胳膊,又掉了眼淚:“萬歲您瞧,他們就是這樣欺負人。小蕓的確沒有殺人?;噬喜恍趴梢詥枂柾跫?,他是您賞給小蕓的,也曾是您的心腹,他說的話,皇上總該信得過吧!”德妃身后的藍衣太監急忙上前,躬身說道:“德妃娘娘說的句句屬實,那日奴才就在跟前,娘娘的確只跟肖長福說了教訓一下,并沒說殺人的話?!?/br>二人一唱一和,德妃越發哭得像真有其事似的,滿腔委屈道:“那日小蕓也是氣極了,趙jiejie罵我也就罷了,可她不該連皇上都罵。要不是她說皇上貪戀美色,是再世桀紂,說小蕓是狐貍精,專會狐媚惑主,我也不會……”“夠了!”宏佑帝臉色大變,聽到那句再世桀紂,心里的火氣就沖到了腦門上。身為君王,雖不敢自比堯舜,可卻最忌諱別人將他比作桀紂。這話是大忌,無論哪個皇帝聽了,都得惱火。德妃暗自得意,要說別的,她也許不行,可要說宏佑帝的脾氣,她可是摸得不能再清楚。宏佑帝這人別看皇帝當得不怎么樣,又貪戀美色,流連后宮,常常不理朝政,可卻偏偏自視甚高,常把自己與開國高祖相提并論。明君自有賢臣伴,而昏君身邊,自然也少不了諂媚之徒追隨。多年來親小人,遠賢臣,宏佑帝身邊早沒了直言敢諫的君子,他整日不是跟嬪妃們玩樂,就是和一班佞臣為伍,能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才算怪了。整天聽人夸他,宏佑帝心里還真把自個兒當了曠世明主,如今猛然聽見有人罵他,還罵得這么難聽,不管真假,他這心里都氣憤得不行。德妃挑撥的真是地方,她一句話,就戳中了宏佑帝的軟肋,這一回,別管別人怎么說,趙淑容在宏佑帝心里,都變成真該死了。果不其然,宏佑帝的胖臉沉得跟鍋底似的,他站起身來,冷冷甩下幾句話:“肖長福已死,兇犯已被正法,趙淑容一案也可就此了結。至于德妃,她年少無知,誤信他人之言,罰她一年俸祿,在德馨宮禁足半載,抄寫金剛經為趙淑容超渡。至于趙淑容……”宏佑帝頓了頓,他信了德妃挑撥,心里對趙淑容厭惡已極,恨不能再殺她一次,此時當著眾人,宏佑帝不便發作,只沉聲說道:“明日朕傳下旨去,將趙淑容以妃子之禮葬入皇陵也就是了?!?/br>他草草說了一句,便往園外走去。洛四喜急聲唱道:“萬歲起駕!”領著一班奴才,趕忙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