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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能去哪兒呢,聽說兵馬司把全城的人販子都抓了起來,難道是人販子把人拐走了,不能啊,這不上趕著找死呢嗎。 就這么折騰都沒找著人,依著皇上的秉性,還不知要找誰撒氣呢,這當口,可別往上頭撞,撞上去準沒好兒,故此今兒在朝上,滿朝文武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一個個躬著身子縮著腦袋,跟哪兒裝孫子。 要不怎么說,這官兒當的日子長了就當油滑了呢,這一個個都成人精了,沒找著三娘,文帝這氣兒能順的了嗎,把呂范罵了一頓不解氣,到了朝上,恨不能找個茬兒口,心里還盼著哪個大臣出頭拿著三娘的身份做做文章,他好接機出出氣,順便也警告警告別人,自己想要幸誰幸誰,后宮女人的事兒,跟他們前朝的大臣屁干系沒有。 誰知這幫大臣都學精了,別說提了,連聲兒都不吭,明明剛他上朝的時候,還聽見王保兒私下說,這些大臣在班房里候著的時候,你一言我一語,討論的群情激奮,怎么一上朝都成啞巴了。 文帝心里頭憋氣,沒找著茬兒,就把戶部吏部兩位尚書大人揪出來,指著南邊水災的事兒,把兩人罵了一頓,兩人低著頭一個勁兒:“微臣該死,微臣該死?!本蜎]第二句話,弄的文帝也沒招兒了,只得散了朝。 下了朝,一眼瞥見陳二喜,臉色一陰,算找著人了,陳二喜見皇上那臉色,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完嘍,自己這頓板子是甭想躲過去了。 戰兢兢跟這文帝進了西暖閣,一進來,陳二喜忙親捧上茶來,文帝接過去,吃了一口,緩緩開口道:“二喜你在朕身邊兒伺候有五六年了吧!” 陳二喜一聽皇上這話兒,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皇,皇上,奴,奴才該死……” 舌頭都捋不直了,文帝瞧都沒瞧他,又吃了口茶道:“在朕身邊兒伺候的日子長了,便有了體面,朕跟前兒奴才奴才的,外人眼里你這個奴才可了不得,那些大臣見了也得稱一聲喜公公,有了體面,腿腳兒難免懶些,朕交代的差事,也敢輕忽了?!闭f到這兒聲兒陡然冷下來:“二喜你膽兒不小??!” 陳二喜那張臉白的都沒人色了,一個勁兒的磕頭,昨兒額頭磕出的傷剛上了藥,包上,這會兒一磕,那血順著眼眉滴滴答答落下來,跟門簾子似的,嘴里就剩下一句:“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他一這般,文帝臉色倒是緩了緩:“死也不至于,倒是該讓你長長教訓,免得日后讓外頭的人說朕連個奴才都管不好,好歹你伺候了朕這些年,朕也給你留些體面,自己去內侍省刑司領二十板子吧!” 陳二喜一聽,暗暗松了口氣,打了這頓板子,自己這差事還能保住,萬歲爺要是不賞板子,他這條老命可就真懸了。 謝了恩,下去奔著刑司領板子去了,內侍省本來都歸陳二喜管著,哪個敢打他板子,他徒弟小德子還拿了個密實的棉墊子來,趕著上好:“師傅,您把這個墊屁,股上,一會兒他們打,您應付著叫兩聲兒,也就混過去了……” 小德子這話剛說完,迎頭就挨了二喜一嘴巴:“少跟雜家這兒出餿主意,萬歲爺讓打板子,雜家墊上這個,回頭萬歲爺知道,雜家這腦袋還要不要,滾?!?/br> 小德子挨了一嘴巴,心里雖委屈,卻再不敢上前兒了,陳二喜還交代兩邊兒太監:“一會兒誰也別給雜家留情,平常打別人板子用多大勁兒,在雜家身上只能更重,若留著力氣,你們可都知道雜家的手段?!?/br> 邊兒上打板子的兩個小太監,一見陳二喜這么說了,哪敢留情,等陳二喜往板凳上一趴,噼里啪啦板子就落了下來,一下比一下狠,陳二喜那叫的跟殺豬差不多。 二十板子打完了,下半截血rou模糊都沒法兒看了,小德子跟王保兒兩人一左一右攙著陳二喜回了屋,剪開屁,股上的布料,上了藥,陳二喜哼哼了半天,心說,武三娘簡直就是他的掃把星啊,遇見她,自己就沒落上好兒,瞧萬歲爺這意思,以后還不知什么樣兒呢。 陳二喜這會兒忽然想,要是找不著人就好了,皇上便惱怒一陣,發作過去也就完了,真把那位弄進宮來,自己這條命真不知能不能熬到老了。 不說宮里外頭這番折騰,回過頭再說三娘,外頭折騰的再熱鬧,跟她也沒干系,她是吃得飽睡得著,高床暖枕,三娘都恨不能永遠睡下去才好。 可就有煩人的,三娘是給琴聲吵醒的,要說琴聲挺好聽的,且穿房越脊過來,更多了幾分隱約唯美的意境,可再好聽大青早彈也是噪音,三娘捂著耳朵都遮不住,最后實在熬不住,一翻身坐了起來。 她這一動,帳子就攏了起來:“公子醒了?!笔莻€白凈清爽的婆子,生的慈眉善目的,這是昨兒朱晏特意叫來伺候三娘的劉嬤嬤,原是太妃跟前的使喚宮女,后太妃去了,朱晏便求了皇上,把她接進王府來,一是念舊,二也是知道她底細,讓她管著內府的事兒。 這安親王府里若論體面,她是頭一份的,昨兒朱晏把她喚來,叫她伺候三娘,劉嬤嬤先頭還有些訝異,若是王爺相交的朋友,府里自有年輕的丫頭們,怎也輪不到自己頭上啊,遂私下詢了福慶,福慶一聽扯著她道:“嬤嬤您千萬可看住了爺,姓周那小子就是個狐貍精,您老千萬別讓他把咱爺給禍害了?!?/br> 劉嬤嬤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胡說,什么狐貍精,不是位公子嗎?” 福慶嘟囔了一句:“那狐貍精也有雄的,這雄的勾起人來,比雌狐貍還厲害呢,您回頭見了就知道了,總之,看好了爺要緊?!?/br> 朱晏收拾小跨院可把滿府都折騰了過子,劉嬤嬤沒個不知道的,原先還道爺是在外頭瞧上了什么人,這安置在半閑堂的小跨院里,定是爺心上的人兒,可進了府才從管家嘴里得知是位公子,這會兒又聽福慶說了一通,對三娘更好奇了。 只昨兒夜里,她來時三娘已經睡下,她也只進屋來瞧了瞧便出去了,未跟三娘照面,雖未照面,可這屋里的擺設,帳子,窗前的貴妃榻,妝臺,一樣一樣兒,哪是個公子住的屋子,合該就是個姑娘的閨房。 劉嬤嬤是真驚了,想著莫不是真讓福慶說著了,爺這些年不娶王妃,是有了龍陽之好,這如何對得住九泉之下的太妃娘娘??!倒也瞧瞧是個怎樣人,怎就迷了王爺的魂兒。 故此一大早讓人備下洗漱用具,在外間屋里候著三娘起身,哪想日頭都老高了,連點兒聲兒都聽不見,劉嬤嬤這才進了屋,隔著帳子見里頭那位睡得呼哈呼哈的,一點兒醒的意思都沒有,劉嬤嬤剛想著喚她一聲,就聽隔壁琴聲傳來。 既從隔壁傳來,自是爺彈的,劉嬤嬤底細聽了聽,雖聽不出所以然,可曲里的纏綿之意還是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