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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感謝的人當然有很多,但最感謝的,一定是陸訥導演了,不僅僅是因為他選擇了我作為的女主角,而且,他讓我懂得了一個女人的另一種姿態。當時陸訥導演跟我說戲的時候,就跟我說,楊梅的性格不是張揚的,她不美麗,不性感,但是你無法忽略她,因為她的低調是有底氣的,是一份漫不經心秀出來的自我和驕傲,我覺得這樣的女人,是最美麗的?!?/br>“聽說楊梅這個角色是有原型的?導演也在片頭題詞說獻給最心愛的姑娘——”“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鼻剞毙χ蛱珮O,作為一個新人,她雖然表現得還有些拘謹和緊張,但已經漸漸摸著了娛樂圈的游戲規則,“我覺得這個題詞不一定是特指某個人,以我的理解,這部電影本身可以說是獻給以電影中的陸說為代表的的男孩子們曾經真心誠意愛過的姑娘,記錄了從前的那段不可能回去的單純美好的歲月,記錄那些長大之后我們都不可能再擁有的如此單純的純粹的歡喜、憂傷?!?/br>正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了,陸訥的心跟詐尸似的驟然一跳,他都快被蘇二給弄出精神病來了,磨蹭了半天,才爬起來開門。門外,陳時榆穿著一件灰色的兜帽衫,帽子戴在頭上,手上死死抱著一只黑色的運動背包,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好像后面有警車在通緝他似的。“你干嘛呢?”陳時榆閃身進了屋,抬頭朝他詭秘地笑了一下,鳳眼里蘊含著類似緊張和興奮交錯的情緒,拉著陸訥的手伸進背包里面,小聲說:“陸訥,你摸摸?!?/br>陸訥被他弄得緊張兮兮的,提心吊膽地將手伸進去,指尖觸到涼涼的微微粗糙的紙張,不是一張,而是一刀,再摸進去,陸訥瞬間跳了起來,“你去搶銀行啦?”陳時榆白了他一眼,“當然不是啦!”將帽子摘下來,露出頭發亂亂的腦袋,一屁股坐到陸訥的床上,踢掉鞋子,將腳放到床上,然后嘩啦一下,將背包里的東西倒在了陸訥的床——滿眼的,堆得如小山般的,一刀一刀捆得扎扎實實的紅票子,“我把這回的電影片酬全取出來了——”他說話的時候,沖著陸訥一笑,鳳眼亮晶晶的,有特別的神采。陸訥摸著那些簇新光亮的紅票子,像撫摸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陳時榆抿住唇望著陸訥,挨近陸訥,小聲感嘆地說:“陸訥,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br>陸訥用同樣的語氣回答,“我也沒見過?!贝_實沒見過,先前就看見幾百地劃來劃去,再多的零都不及眼前這一捆捆實打實的現金。陳時榆噗嗤一聲笑了,眼睛里像落了滿天的繁星,特別快樂。他挑開扎著現金的橡皮筋,一張一張地數起來。陸訥瞧著他那鉆錢眼里的樣子,忍不住也笑了,推他一下,“取錢的時候,銀行點鈔機都給點過了吧,還數?”陳時榆的鳳眼眼角瞥他一眼,“你別吵,我就想數數看?!?/br>那么多年來,沒見過陳時榆這樣單純的快樂,既不是少年時的孤高清冷,也不是后來的強撐的堅強掩不去眉宇間的陰翳,像個孩子,得了幾塊糖,認認真真地數了一遍又一遍。陸訥想起上輩子他在自己墳前說的話,關于他父親和母親的事,現在想來,陳時榆小時候應該是過過一段好日子的,只是天有不測風云,年幼的他在這種極致的落差,在周圍人的閑言碎語中長大,才會養成如今如此要強脆弱又敏感的性格。陸訥盤腿坐在陳時榆旁邊,也幫著一張一張地數錢——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什么叫“數錢數到手抽筋”,整整八萬塊錢,數完后,陸訥和陳時榆的胳膊基本廢了,兩人一同倒在床上,腦袋枕著整捆的鈔票,眼睛望著簡陋的天花板。陸訥問:“有了錢想干嘛呢?”陳時榆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也不知道,有點兒不知所措,先換個環境好點兒的地方吧,不過薇薇姐說以我現在的條件可以申請公司宿舍。然后再置辦點兒行頭吧,以后通告可能會多起來——”他沒有告訴陸訥的是,在手真實地摸到扎扎實實的成捆的錢時,這么多年來,他第一感覺到安全感和幸福感,第一次覺得,他的人生在一點一點地導向好的地方,而這一些,都是陸訥帶來的。陳時榆靜靜地微笑著,說:“以后,有了錢,不存銀行,就堆床底下,碼城墻一樣碼整齊,我每天睡在無數鈔票上,踏實?!?/br>陸訥說:“銀行會倒閉,人民幣會貶值,還是換黃金吧,黃金是硬通貨,什么時候都值錢?!边@套理論還是他家老太太教他的,老太太對歐元美元沒好感,對股票、期貨啥都不信任,就信金子。她寧式床底下的官皮箱壓著不知是哪個年頭傳下來的二十根金條,每天睡在二十根金條上,心里就特別踏實,他爺爺,他爸爸,他mama仙逝都沒把她弄垮,每餐飯照樣能吃一碗半,砍起價來殺氣騰騰宛若年輕時候的鄭佩佩,老板遠遠看見她過來就頭冒虛汗急著掛出打烊的牌子。陳時榆點頭,“那就換黃金吧?!?/br>說完兩個人一起笑了,陳時榆轉過頭,側著臉看陸訥,問:“陸訥,你以后干啥呢,會一直做導演嗎?”“說不好,心里有想拍的東西就拍唄,等到拍煩了,厭了,就改行,寫回憶錄——”陳時榆正呵呵笑呢,陸訥的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羅三,羅三那兒聲音有點兒著急,“哎,小陸,哪兒呢?”“家里呢?!?/br>“那什么,我們在晶粹軒吃飯,漾兒給喝醉了,你過來一趟唄?!?/br>陸訥蹙起眉,有點不樂意,“他喝醉了我去有什么用啊,你給他找瓶醋灌下去,保管十分鐘就醒來?!?/br>“小陸你三哥對你可一向不錯,你不能這么陷害我,我要真這么干了,漾兒明天能殺了我!”電話那頭忽然傳來桃花眼暴躁的一聲吼,“你跟他廢什么話呀,叫他趕緊過來!漾兒都多少年沒發過酒瘋了,跟他說,他要還有點良心,就他媽過來。今天不過來,以后就別在S城混了——”羅三的聲音頓時有些憂愁,“唉,小陸啊,你三哥也不想為難你,但你真沒看到漾兒什么樣兒啊,你說說,你說說,堂堂蘇家二少,什么時候為了一個人醉成這樣???小陸啊,聽三哥的,過來一趟,你就當哄哄酒鬼,有什么誤會,也給說開了——”陸訥想他能跟蘇二有什么誤會呀,但有些話又跟羅三說不清楚,只好不情不愿地點頭,“那行,我馬上過來?!?/br>掛了電話,就對上了陳時榆的眼睛,他的鳳眼里沒有了剛剛的笑意。陸訥下床找外套找襪子,一邊說:“我得出去一趟,蘇二那孫子喝高了,你要回去了就小心點兒,別給搶劫了——”想想又不放心,回頭跟陳時榆說,“還是太危險了,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