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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副長官之一,屬正三品高官,胡青言四十不到,能任這個位置,確實是牛人。沈歌一時有些驚訝,不過態度也并未怎么改變,他干脆道:“就算真是我舅舅也不如何,我已這么大,又素來無情分,這門親戚不管認不認,日后怕也難相處出感情來?!?/br>胡青窈去世之時沈歌還小,只是從父親的口中得知他母親做過哪些事,大致是一個怎樣的人。哪怕并未相處過,沈歌也能想象他那帶著金子一路逃難過來沈家村的母親是如何有勇有謀。這么一位美麗聰穎的女娘,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損,沈歌甚至不知她娘過世時究竟年歲幾何,不過想來應當不超過二十二三。他娘乃身子虧空久病而死,這無疑與她那段逃難經歷脫不開關系,而這后頭,又有胡家人作惡的影子。若不是他那素未謀面的外公執意要將他娘嫁與一中年富商,他娘也不必年紀輕輕便破釜沉舟逃出來。沈歌對胡青言印象還成,不過一想到背后的胡家,心里就有些犯堵。與其認下關系不好的外家,不如不認,就當有緣無分,免得日后更多牽扯。沈歌相信他娘親既然逃了出來,應當不會再想回去。荀飛光大致能猜出沈歌想什么,他道:“恐怕你對你舅舅有些誤解。你舅舅十九便中舉,他的座師是當年赫赫有名的江建柏江大人,一時風光無限?!?/br>荀飛光向來過目不忘,十幾二十年前的往事他亦記得清清楚楚,“我當時年歲還小,尚未入朝堂,不過常去宮里。那時正值先帝駕崩,今上繼位,一干皇子皇孫多有不服氣,起了不少糾紛?!?/br>荀飛光與沈歌對坐,低聲訴說往日秘辛,眸間帶著悲憫。沈歌低聲問:“胡……我舅舅被牽扯進去了么?”“是,由于派系爭端,他當時由風光無限的榜眼被貶成荒山僻嶺的小縣令。時人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當年胡大人有嬌妻幼子,朝堂上混亂不堪,京都一潭渾水,胡大人不得已帶著她們母子上任,不曾想她們先后染上疾病,撒手人寰,胡大人至今尚未再娶?!?/br>沈歌沒想到事情的結果會是這樣,他“啊”了一聲,低聲問:“我舅舅就沒向家里求助么?”“當時胡大人父母皆已往生,他叔父又不是靠得住之人,只好出此下策?!?/br>沈歌心中知曉胡青言的叔父便是他外公,一時心情復雜。荀飛光揉揉他腦袋,“若能認下這舅舅便認下罷。世上有親人不易,莫置氣,免得日后后悔?!?/br>沈歌心中已有些后悔上次實在太不近人情,現下聽荀飛光這么一說,沈歌黯然點頭,“要么我提前過去拜訪?”已經確定是長輩,等長輩上門終究不大好,現在過去正好拜個年,也不算失禮。“我陪你去?!?/br>荀飛光一聲吩咐下去,自有人準備好馬車禮品等物,沈歌換身衣物便能出發。冬日寒陽,沈歌出門穿了身羊羔皮衣方出門。他人瘦,厚厚的皮衣套在他身上也不顯臃腫,反而為他平添幾分稚氣,看著像哪家的貴公子。沈歌長相極好,唇紅齒白,眉目如畫。這兩年他長開了些,往常逼人的清麗轉成內斂的書生氣息,美的方向有所改變,不過仍然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沈歌見荀飛光望著自己,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唇。荀飛光攬著他,眼中含著笑意,“怎么這般愛撒嬌?”沈歌一窘,不自在地將腦袋偏過去看別的地方,他這兩天看到他家荀哥老想湊上去親親,這都是被他荀哥所惑,與撒嬌有何關系?胡青言住在三里巷,這邊多讀書人家,胡青言家在這里一點都不起眼。今日方大年初二,商戶紛紛閉門歸家,故外頭難得有些冷清。沈歌看著一路上高低錯落的人家,思緒不知飄到哪里去。荀飛光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看,道:“胡大人正直清廉,家資不富,故住于胡同陋巷?!?/br>隨著荀飛光的解說,沈歌心中的胡青言形象逐漸清晰起來,沈歌低低嘆口氣。荀家的馬車在胡青言家院前停下,沈歌親自過去敲門。一名頭發花白的男人過來開門,他看沈歌及他后面的荀飛光一眼,知道他們身份不凡,和氣地問:“請問公子是?”沈歌笑道:“我是沈歌,來找胡大人,煩請老伯進去通報一聲?!?/br>男人一聽沈歌的名字,頓時熱情許多,他忙將門打開,“原來是沈歌少爺!哎,您快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我這就去跟老爺說?!?/br>第48章香帕胡青言家院子并不大,一眼看過去便能將屋子盡收眼底。這般小的院子,不必等人報,胡青言在書房內便聽到響動,他走出來查看,沒想到一眼見著沈歌。沈歌也看見了他,見他面露驚訝,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拱手笑道:“我來給您拜個年,祝您新春吉祥,萬事稱心?!?/br>胡青言察覺到他態度的變化,又驚又喜,忙快步從屋檐下走出來,帶著笑意招呼他,“外頭天寒,快進來坐?!?/br>走近些,胡青言方看到他身后還跟著荀飛光,忙招呼,“荀國公?!?/br>荀飛光還禮。幾人一起往堂屋走去。胡青言身為單身漢,院子屋內卻收拾得非常干凈,進屋放下棉簾子子后,一室暖香撲面而來,令人精神一震。光線從糊著窗紙的窗戶中透出來,室內并不昏暗,沈歌看了眼屋內,屋內非常雅致素凈。由屋觀人,想來胡青言大抵也是個素凈質樸之人。招呼沈歌與荀飛光坐下后,胡青言親自去屋外端了點心與茶進來,一托盤裝得滿滿當當。沈歌忙站起來,上前搭把手。胡青言沒有推拒,他將點心放在桌上,示意沈歌與荀飛光嘗嘗,“這些點心頗有南邊風味,你們試試可合口?!?/br>胡青言滿面含笑,沈歌與荀飛光都伸手拿了一塊。因前些日子對胡青言的態度不大友好,沈歌心中有些尷尬,除吃點心外也不好說些什么。倒是荀飛光與胡青言同朝為官,頗有共同話題可聊,隨便說點什么都能聊起許多東西,并不覺無聊。沈歌在一旁邊吃東西便聽兩人說話,聽得津津有味,一時入了神。說了一會兒,荀飛光看沈歌在一旁吃得開心,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他身上,“先前我不在京都,歌兒聽說您來拜訪,一時沒反應過來,您莫怪他?!?/br>胡青言哈哈一笑,順勢從懷里掏出一個紅封,塞到沈歌手上,含笑道:“無事無事,謹慎一些也好。歌兒,收下舅舅的紅包,改口可好?”沈歌對上他期待的眸子,有些別扭地小聲叫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