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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側方響起,略帶著些不穩的喘息。吳儀一偏頭,見到茫茫一片霧白的雪地里立著一個一臉怒容的人,身上還穿著上朝的朝服,衣襟下擺膝蓋處已經微微沾了些泥污。他摔倒了嗎?吳儀立刻站了起來,正不知道要說什么好。小侍從也訥訥的站在一邊,不知道是不是該出聲。肖蟄怒道:“行了,你別動!”他說著就要走過來,那亭臺下方砌著青石,一遇到下雪天就滑的很,肖蟄一個沒留神,又十分狼狽的摔倒在地,他膝蓋重重的磕在青石階上,咚的一聲。吳儀狠狠的晃了一下,仿佛剛才那一下是摔在他自己身上。這下臉上也沾上不少雪泥,可能是磕疼了,他掙扎了半晌,才爬了起來。一邊爬一邊逞強道:“都別動!不用扶!誰敢扶滿門抄斬!”吳儀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看著那個人滾了一身的泥污,還黑著一張臉一瘸一拐的走到他跟前。非要將他背起來,吳儀只得由著他背起來。小內侍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吳儀趴在他溫熱的背上,聽著他一下一下的心跳,肖蟄走的并不快,兩個人聽著落雪,一步步往前慢慢的磨蹭著,突然覺得這大雪天真是安靜的讓人心悸。走著走著,肖蟄忍不住又吼道:“我告訴過你叫你不要亂跑!”“嗯……”吳儀輕聲道:“不會跑的?!?/br>他這樣好脾氣真是很難讓人對他發火,肖蟄一邊走一邊悶聲道:“寢殿里都找不見人,那群蠢蛋一個個支支吾吾也不知道你去了哪……”“我以為你又走了……”他輕聲嘆了一口氣。“我不會走的,”吳儀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又加了一句道:“真的不會走的?!?/br>肖蟄將他向上托了托,沒說話,繼續往前慢慢的踱著步。兩個人就這么走著,像是要走盡這一生,白花花的落雪落了滿頭。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真的很對不起大家抱歉抱歉,隨隨最近在找工作……唔,要賺錢更文才行!等穩定下來大|粗|長都會有噠~不過看文的各位敬請放心!這個文一定會有結局!主cp一定he?。?!請放心食用!第54章第54章贏凜帶了五十輕騎,從小徑冒雪往朔方去,路面滿是積的厚重的落雪,馬蹄不停,風雪不止。“大概還有多久能到都城?”贏凜滿面寒霜,整個人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探兵被風雪打的面目生疼,呲牙裂嘴的道:“可能還要兩天?!?/br>“聶雨霖還有多久能到朔方?”贏凜抹了抹臉上的霜雪,沉聲問。“一天左右……”“怕是來不及了,”贏凜的嘆息轉瞬淹沒在呼嘯的風雪里,他將身側一柄長刀狠狠擊過劍刃,發出清脆的金石之聲。眾人都屏息看著他。“都麻利點,”贏凜高聲笑道:“都他媽歲數大了是大爺了嗎?這么點路跑了三天了吧!”底下人一聽這話笑罵不止。“將軍,咱們這三天是連眼都沒合啊,吃了點東西嚼了幾塊冰就上馬繼續走!”“可不是!后面有幾個弟兄跑著跑著,都掉下去了,得虧穿的厚,不然腦袋都碎了?!?/br>“將軍這么急著往梁都去,莫不是梁都還有相好的?”“哎呦呦,造孽哦,這邊掛著咱們三公子,那邊還有相好的……”贏凜笑著聽他們埋怨了一會,表情很是柔和:“這次,是我對不住各位弟兄了……”“將軍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弟兄們這么多年跟你東奔西走,哪個后退過?”贏凜清楚的很,這些人跟了他五年多了,有一部分活活燒死在淮靈關,據淮靈的人說,當時的戰場如今已經種上了瓜果,年年都是豐收。還有一部分死在燕國往梁國來時的路上,散散落落,他來的路上已經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剩下的,一部分留在了敦弘守著他的心上人,還有一部分大年夜還跟他跑在路上,即將死在梁都朔方。這些人大多數都是窮苦人家出身,沒見過多少錢,有一大部分的人還沒有娶妻生子。死了也不會有誰傷心難過,也不會有人記得。但這些人在喝酒喝多了也會難受的徹夜嘔吐,也會有想家流淚的時候,盡管那個家的印象已經十分的模糊。也會受傷,也會流血,也會送命。贏凜忍不住抹了抹臉,笑得眼眶都紅了,罵道:“歇夠了沒有!走了走了!”“走走走!”“誰跑得慢吊尾回去讓他請酒吃!”“哈哈哈哈……”一隊人馬疾馳而過,驚起了一兩只停在干草堆里尋覓草籽的麻雀。那麻雀騰的一下飛得老高,又輕巧的落在樹梢上望著那隊人馬遠去的方向,不是很明白的歪了歪頭。梁國,敦弘。“我一開始就不同意他下山來!非要折騰!非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師父!您就少說兩句吧……他這還沒醒呢?!?/br>“還有你!你說你帶著個這么丑的傻子干什么!那個肇臨哪去了?怎么不見你尋他回來?”“我沒找到他……又聽說這里出事了……”“行了行了,前輩你就別再說岑歡meimei了吧,這么吵對子峪也不好不是么?”“還有你這個女娃娃……”“咳,也別說我?!?/br>姬子峪覺得耳邊嘈嘈雜雜的十分吵鬧,喉間的血腥味還沒有完全散去,勉勉強強睜開了眼睛,見一屋子的人正圍著他吵鬧不休,下意識吞了吞口水,喉嚨卻仿佛火燒一般疼痛。秦易坐在他床邊,安安靜靜的攪著碗里的藥,見他睜開了眼睛,溫聲道:“醒了?還有哪里不舒服嗎?”姬子峪睜著大眼睛搖了搖頭,一群人見他醒了過來都圍了過來。白石黑著臉,將他的嘴掰開,道:“張嘴,啊——”姬子峪:“……”“嗯,喉嚨腫了?!卑资荒蜔┑膰K了一聲。蕭脈撮了一把臉。岑歡擠在一邊緊張的看著他,后面還有一個黑乎乎的模糊影子正在嘿嘿傻笑。姬子峪一下子就清醒了,指著岑歡身后道:“他!他!你……”白石從善如流的捏住他的手指,敷衍道:“啊,對,沒事,這個是你師妹新養的,來,把手放下吧?!?/br>姬子峪默默的將手重新塞回了被子里。白石絮絮叨叨的抱怨:“在門外面叫你好幾聲不答應,一進來還以為你為情自盡了,整個人面朝下趴在地上,被子上地上都是血,你要嚇死人???”姬子峪將頭扭到一邊去,不肯說話。白石一看更加氣不打一處來,還想再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