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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音,四十歲上下,人稱‘楊一先生’,不知是否化名?!?/br>“楊一先生?此前倒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不知到底何方神圣……與逃走的牛黃又有何牽連……”晉王瞇起眼睛細細思索著,這個憑空冒出來的楊一可能是小皇帝的人,可能是顧家的人,也有可能……是衛悠的人。若出于利益三方聯手,就更難對付了。從借欽差之死挑起戰事,到借沈三公子之死嫁禍張錦玉,再到借張錦玉之死離間君臣關系,如今看來這一環一環計算得著實精彩,無論如何,背后cao縱者絕非池中之物。常言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遭遇到如此陰險狠辣的對手,這一關只怕難過了……為了安撫張世杰,張錦玉的身后事皆按王子禮儀cao辦,風風光光極盡尊榮,因張錦玉并無子嗣,晉王又從晉原的名門望族中尋了一名剛剛出生的男嬰過繼給他,為他披麻戴孝延續香火。喪葬之事告一段落,晉王特特在府中置辦了酒宴,專門招待張世杰一人。自封地晉原以來,每逢佳節歲末在府中設宴招待臣工、幕僚已屬慣例,但像這樣單獨為某人設宴,倒是前所未有的。襄樊郡王百萬大軍壓境,晉王不計前嫌欲任張世杰為帥,故此番擺酒也暗含了“賠罪”與“激勵”兩層意思。各色珍饈美味、金盞銀碟擺上了桌,晉王揮揮手將隨侍在側的胡不喜并幾名小童全部攆了出去,而后親自起身為張世杰斟滿了一杯酒:“子穆啊,想你父子、兄弟幾人隨我南征北戰居功至偉,膝下只剩阿玉這一個男孩,我卻沒能照顧好他,害他少年橫死,著實對你不住,慚愧慚愧?!?/br>張世杰趕緊跟著起身,恭恭敬敬接過酒杯,卻擔心酒里有毒沒敢真喝:“王爺言重了,阿玉是個癡情孩子,他這一生心里、眼里只有王爺,能陪伴王爺若許年,得王爺眷顧垂憐,求仁得仁,已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了?!闭f著話轉手也替晉王添了一杯酒。晉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與張世杰閑話家長道:“前些時日在城門外偶遇嫂夫人,聽說是回鄉省親,本王心中一直惦念,也不知老人家如今身體是否安泰?!?/br>張世杰一愣,旋即打著哈哈含糊回道:“還好,還好……多謝王爺費心……”酒過三巡,晉王瞇起鳳眸陷入了回憶:“遙想當年你夫妻成親之時,本王還與青哥并博生兄弟一同去鬧過洞房,誰成想過不多久,他二人就血灑疆場了。這才一轉眼間,你我的女兒都已長大成人到了出閣的歲數,唉,時光只解催人老啊……若本王記性不錯,嫂夫人是寧武人氏吧?猶記得那時于校場日夜cao練兵馬,她常常遣了家下人送親手烹制的蔥花烙餅過去,時至今日本王還清晰記得那種咬下去滿口生香的滋味兒……”經他一提醒,也喚起了張世杰對于往昔歲月的點滴記憶:“是啊,那時節內子年紀尚輕,無論烹煮膳食還是縫制衣被都喜親力親為,手腳麻利得根本不知疲累。后來添了一雙兒女,她的心思就都轉到了孩子們身上,家務瑣事漸漸疏忽了。極至前些年小兒不幸染病夭折,她更是生生去了半條命,說起地道的蔥花烙餅,連我也是許久不曾再嘗過了?!?/br>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推杯換盞,從同樂元年大周建國,聊到洪光年間的數次大小戰役,又聊到宣正五年那一次瀕臨絕境的寧城之圍……最后舌頭都大了,醉眼惺忪間,誰也不記得到底喝了多少酒,說了多少話,只是爭搶著去給對方倒酒布菜,晉王還拍打著桌子對張世杰信誓旦旦允諾道:“子穆,你我之間何來什么高低貴賤之分,在本王心中,你永遠都是肝膽相照的朋友。你的女兒,便如同本王的女兒一般,日后她許配了人家,一應嫁妝便包在本王身上了!你只管放心!只管放心!”直喝到鼓打譙樓三更已過,晉王與張世杰雙雙爛醉如泥癱倒在了桌子上。晉王這頭自有胡不喜帶人小心攙扶著回去臥房歇息,張世杰則是隨從幾人合力架著走出府門,歪歪斜斜地鉆進馬車,緊接著就栽倒在座位上人事不省了。厚厚的氈簾垂下來,將車廂內部遮了個嚴嚴實實,馬車“呼隆呼隆”行出幾條街,張世杰慢慢睜開眼睛,坐直身體,臉上醉態一掃而光。人盡皆知,晉王向來耳目眾多老謀深算,這些時日他私底下動作頻頻,又將妻女等人全部送出了城去,晉王不會一無所查。本以為今日所赴的乃是鴻門宴,是專為取他項上人頭而設的局,如今看來倒是虛驚一場了。設若他再年輕幾歲,或者只是倒退些年,說不定真就被晉王那個一番賣力表演和花言巧語給打動了。只可惜斗轉星移,時過境遷,晉原再不是從前的晉原,王爺再不是從前的王爺,他張世杰也再不是從前那個滿口大仁大義、一心建功立業的毛頭小子了。且不說晉王起兵是忠是jian,單憑雙方實力,敗勢早已注定,不過時間早晚罷了。區區晉原,論地盤不過十州八十縣,論兵馬不過幾十萬,如何與朝廷的舉國之力、百萬雄兵抗衡?更別提身背后還有個韃靼在虎視眈眈了。晉王之勝,只能勝在一時,這些屬下、臣子們忠心耿耿一路追隨的下場不是慷慨赴難,便是殉節而死。早在開戰伊始,小皇帝就曾派人秘密前來收買、拉攏過他,許諾他若肯投靠朝廷,給晉王反戈一擊,將來加官進爵、榮華富貴盡皆不在話下。那時他婉言謝絕了對方的招撫,畢竟家小都在晉陽,茲事體大不能輕舉妄動。想著要為自己留條后路,他并未將朝廷來使勸降之事奏報晉王,反而以禮相待在對方身上下足了功夫。如今侄子含冤而死,他與晉王之間最重要的一層關系也土崩瓦解了。他很想追究到底查明真兇,可臣子與主上之間,又哪有道理可言?至于所謂的“兄弟情誼”,有多感天動地就有多虛弱不堪。晉王說侄子下了毒,說侄子是自縊而死,不論他心中作何感想,都只能聽之任之。如今衛悠百萬大軍殺到,他又何須死守著“忠義”二字不放呢?深思熟慮了好多天,張世杰決定離開晉原。他先是借探親之名將妻子、女兒送去了安全的所在,又將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錢財家當分幾批秘密運走,緊接著將自己的親信嫡系逐步調集到一處,為計劃中的“出行”做好了準備。他不是不曾猶豫過,起初晉王在城門口偶遇妻女時的噓寒問暖關懷有加,后來王府酒宴對飲時的回首往事互述衷腸,都曾動搖過他的決心,可轉念想想,人活于世誰不是為了名利二字,既然有大好的前程等在那,何必自尋死路?出征前夕,萬事俱備,張世杰借勘察地形、制定作戰計劃為名率領隊伍先期向南進發,預備著要與早早等候在兩地交界處的接應者匯合。隨行的一名副將、幾名偏將并數千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