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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下一條街巷,依舊不見沈思的人影兒。他抬手招過幾名侍衛,令其前去接應沈思。又等了好半天,侍衛們陸續折回,都說未曾尋見沈公子。晉王倒也不甚著急,或許沈思是小孩子貪玩,只顧看熱鬧忘了自己還在等他,又或許是人山人海的將他擠出老遠,一時無法摸回原地。別看那小子大事上精明伶俐,小事卻無比糊涂,他能把晉原的千溝萬壑熟記于心,指揮大軍從容若定,偏偏自家王府里多走上幾步就懵了,這會兒不知又傻乎乎轉悠去了哪里。唯一令人遺憾的,是方才那場重要的對話被打斷了,晉王還沒親耳聽見沈思的答復,到底有幾分忐忑。好吧好吧,左右耽擱了若許年,也不差這片刻光景。既然沈思久等不來,晉王只好暫且留下些人手候在原處,自己先行回府了。想來沈思若真迷了路,只消一路打聽便是了,畢竟這晉陽城中無人不知王府的所在,就算閉著眼光靠一張嘴也絕對找得到。到府中一問,都說未見沈公子返回,晉王不覺心頭煩悶。直等到子時已近,沈思還是音信皆無,他漸漸有些坐不住了。按說沈思應該不會遇到什么危險,這大節日底下,滿晉陽人山人海燈火通明,哪還有匪徒敢當街行兇,就算有個把不要命的家伙出來鬧事,可憑沈思那般身手,十個八個壯漢輕易也近不得身。難道說一個大活人還真能把自己給弄丟了?當務之急趕緊撒開人馬出去尋找,不光大街小巷要細細搜過,還要召集各處的官差、守衛詢問是夜有何可疑之事發生。不一時有人飛馬回報,入夜之后城中生出大小事端無數,或買賣不成起了糾紛,或言語沖撞大打出手,或一時不慎釀成火災,可并沒一樁一件能與沈思扯上關系。四城門也分別派人拿了畫像前去盤問,值守的士卒都說未曾見過沈思這號人物。幾個時辰之前還與自己有說有笑的人,說不見就不見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晉王又是挫敗又是自責,“砰”地一掌劈在桌面上,震得杯盞翻倒,guntang的茶水滴滴答答流出滿地。這一下動作太大,不留神扯到了肩頭尚未痊愈的傷口,皮rou一抽一抽疼得揪心,使他更加惱火。孫如商見狀悄悄使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小心勸道:“王爺且放寬心,說不定沈公子只是突然遭遇到什么變故,一時之間給牽絆住了,稍后便會自行返回?!?/br>晉王沒好氣地抬抬手,此刻他并不需要這種毫無意義的寬心話。沈思住在府中這段時日,自己從未限制過他的自由,還一味縱著、寵著,生怕他有半分的不自在,因而他絕沒有遇事不告而別的道理。就算脫不開身,托人傳個話回來也未嘗不可,抬出晉王衛律的名號這晉陽城又有誰敢不買賬?難道說……是自己一番表白把人給嚇跑了?可思前想后,那到底不是沈小五兒的性子。沈思坦坦蕩蕩光明磊落,喜歡便說喜歡,不喜歡便說不喜歡,豈會落荒而逃?門口人影一晃,屠莫兒悄無聲息閃了進來,手里捏著條鑲有墨玉的黑緞子額帶,晉王一眼認出那是沈思的東西。沈思平日不事裝扮,頭發大多隨意挽起,也懶怠束冠,只偶爾勒條額帶縛住鬢邊碎發。“這你從哪得的?”晉王一把奪過額帶急切問道。屠莫兒垂下眼皮,小半張臉將將從披散的頭發底下露出來,目光直向桌上的茶具瞥去。晉王疑惑地瞄向辜卓子,辜卓子代為解釋道:“阿屈的意思是在一處茶攤上尋著的?!?/br>晉王急切追問:“茶攤老板呢?可曾帶回問話?是否有念卿的消息?”屠莫兒朝著辜卓子微微搖了搖頭,辜卓子輕嘆一口氣:“看來早已人去樓空了?!?/br>手里用力捏著這條染有沈思氣息的額帶,晉王雙眉緊鎖陷入了沉思。額帶掉落有許多可能;要么是太過匆忙遺失的,要么是動手之際扯脫的,要么是故意給自己留下記號……沈思來晉陽不過短短數月,鮮少外出,也未曾與人發生過口角嫌隙。若說與誰結了仇,就只有譚天亮的哥哥譚天明了。畢竟譚天亮是沈思下旨斬的,做哥哥的為此耿耿于懷也有情可原。但那譚天明是個極其懦弱膽小之人,就算他想出手,照理也不會挑在自己眼皮底下行事。除了譚天明,還有誰會對沈思不利?說起來張世杰倒也有幾分嫌疑。張家侄子張錦玉在王府里頭本是萬千寵愛,作威作福的,可沈思來了之后自己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他一人身上,戈小白、張錦玉對此都頗有怨言,難保張世杰會為了侄子的前途而想方設法對付沈思??蓮埵澜芩貋碜钍侵斏?,怎么會選在這樣一個人多眼雜、極易留下罪證的時機動手呢?雖然這兩條推斷難以成立,晉王還是趕緊派了得力之人出去,命他們偷偷潛進譚、張兩府打探消息,并嚴令非迫不得已萬萬不可出手,以防打草驚蛇危及沈思性命。晉王很少似這般彷徨無力過,從前哪怕瀕于生死一線,他也總能從從容容地喝著酒等待轉機,唯獨這一次他真的怕了,害怕觸手可及的幸福就這么突然消失不見。就在前一刻,他還與沈思親密無間地把臂閑游,他們一同聽書、吃糖、看戲、猜謎,他替他擦拭嘴角,他對他袒露情衷……說不定沈思心底已然接納了自己,否則他怎會笑得那般好看?那時他眼珠亮晶晶的,里頭映著七彩流光,漫天煙火……晉王無意休息,一直坐在書案前等人隨時回報找人的進展。燭火搖曳不定,攪得人心緒難平。迷迷糊糊間,似有人跑來說已找到沈思了,晉王二話不說跟了來人就往外跑。那人一路帶著他出了王府,穿過大街,攀上城墻……沈思就站在高高的墻頭上,被大風吹得歪歪斜斜,搖搖欲墜。那城墻足有五六丈高,望下去四周布滿迷蒙白霧。他想呼叫沈思的名字,告訴沈思那里太危險了,可喉嚨口好似塞著面團兒,完全發不出半點聲響。于是他發足了力向沈思奔去,明明只有幾步之遙,卻無論如何也跑不到近前,雙腿沉重無比,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粘稠的泥漿里,陷在那拔也拔不出,邁也邁不動。而沈思從始至終都只是笑盈盈地望著他,看他艱難跋涉,看他狼狽掙扎。忽然間,沈思對他幽幽笑了一下,然后就那么毫無征兆地直筆筆向后栽了下去……“念卿不可!”晉王一個激靈從桌案上抬起頭來,胸口疼痛有如錐刺,愣怔半天方才明白只是場噩夢而已。窗外夜色深重,桌角那盞與沈思一道猜謎贏得的走馬燈依舊亮著,紙輪旋過,燈屏上物換景移、人馬交逐,轉來轉去,全是那個名字,那張臉……寧城初見,沈思揮舞著戰旗呼嘯而來,轅門之外,沈思睫毛染霜隱忍受刑,劉谷山上,沈思縱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