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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卻說小薛王爺盡忠職守地守在柳陛下的病床的躺椅上……打瞌睡,這么睡了半夜,薛寅舒舒服服地睜開眼,就見床上的柳從之也醒了,十分平靜地坐起身。薛寅睜著一雙朦朧的睡眼與看著精神奕奕的柳從之對視,末了,薛寅慢吞吞打個呵欠,伸個懶腰,柳陛下則是一笑,笑容從容,目光柔和。☆、第88章內爭外斗紗蘭撤軍,最高興的人無疑是厲明。撤軍之前兩方已相持甚久,厲明苦于人手不足,陷入頹勢,無奈之下才向平生宿敵柳從之求助。厲明一方早已是疲憊之師,如今危機驟解,自然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氣,趁隙休整,圖謀后計。普通小兵不清楚紗蘭撤軍的原因,厲明卻是清楚的,他在月國根基頗深,即使紗蘭得勢后全力絞殺,一時也無法清除殆盡。厲明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此番被圍困,也曾想過給紗蘭施壓以解當下之圍,但他自己被困于此,無法回月國,許多事安排起來難度頗大,他這一派的人又多受紗蘭打壓,行事有諸多不便,運作起來耗時太久,難解這燃眉之急。有趣的是,厲明身為月國皇子不能解的局勢,卻讓柳從之這么個敵國之人給解了。不僅解得漂亮,而且不動聲色不著痕跡,一點沒露出破綻,細細思量之下,其中種種著實讓人心驚。厲明放下手中書信,冷笑了一聲。他受困多日,已是許久不眠不休,滿眼血絲,面色疲憊,然而面色陰沉,眼神鋒利,絲毫不見頹態,頭腦清醒,心中頗為忌憚。柳從之能夠如此輕易地影響紗蘭的行動,唯一的原因恐怕是他在紗蘭手下安插了不少人,所以此事才能如此順暢地成行。厲明不驚訝柳從之在月國有探子,可柳從之在紗蘭處安插了探子,這點便值得深思了。紗蘭生得美,人又八面玲瓏,人緣頗好,卻鮮少有人將她當成威脅。如非當初那一場暴亂,厲明尚不知自己這個最受寵的皇姐心里圖謀的是這江山天下,為此痛下狠手,手足相殘也在所不惜。紗蘭登基時日頗短,要在這么短短時間內在紗蘭身邊安插下得用的探子恐怕困難,唯一的解釋是,柳從之早在紗蘭身邊埋了人。如此遠見,如此心計……好一個柳從之??!此人若是不除……厲明閉目深思,唇角露出一絲冷笑。他面前的書信并不止是戰報,還有一封來自柳從之的信。柳從之在信中言道,得白夜醫治,病情已經好轉。柳從之的病情干系頗大,本應是絕密,可柳從之無論是“病”還是“好轉”都行得大張旗鼓,大方得有些古怪。也罷……厲明搖搖頭,古怪也罷,無論柳從之是否“好轉”,如今情況特殊,紗蘭欲殺他而后快,他不宜正面與柳從之對上,不如先回月國,此時恰好是他對付紗蘭的大好時機。至于柳從之……厲明笑笑,有白夜在,他不擔心。厲明并非善類,多疑猜忌,然而有一人他不會疑,這人便是白夜。白夜是一條永不會背叛的忠狗。他自幼追隨厲明左右,無比忠誠,就算厲明流落在外,白夜仍以命相護,可以肯定的是,若厲明有一天登基為帝,白夜則會成為月國天蠶。只忠于君王一人,絕不背叛的天蠶。主仆數年,不變的唯有信任二字,有白夜在柳從之身邊,厲明一點也不擔心。當夜,厲明動身,悄無聲息地離開此地,前往月國。他走得無聲無息,但顯然再是無聲無息也逃不過柳從之的眼——就如同厲明也總能知道柳從之一方的消息一樣,大家都是聰明人。傳言中大病初愈的柳陛下接到消息,似笑非笑一抬眼,道:“月國這下恐怕熱鬧了?!?/br>柳陛下這幾日看著精神確實不錯,笑容頗為愉快,只是柳陛下愉快了,恐怕就有其它人高興不起來了。薛寅懶懶看他一眼,“我們這兒也一樣熱鬧?!?/br>厲明與紗蘭之爭,必有勝負。正如柳從之與馮印之爭,也必有結果一樣。如今兩邊都掐起來,著實是熱鬧得很——一開始分明是奔著兩國交戰來的,結果現在卻是兩國內戰,窩里斗斗得歡快,想來也是無奈。薛寅正了正神色:“陛下打算如何應對?”據柳從之接到的軍報來看,馮印已派軍前來“平亂”,現在人只怕已在路上,得想出個對策才是。值得一提的是,那神通廣大的從宣京城內給柳從之傳遞絕密軍情的人物乃是柳陛下手下的老熟人袁承海袁大人。馮印把持宣京,這一封密信來得不易,更來得蹊蹺,柳從之卻篤信信中所言屬實,薛寅懶洋洋問柳陛下何以如此,柳從之卻只微笑:“用人不疑?!?/br>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薛寅把這話在心里轉了一圈,誠懇地請教:“那馮印算什么?”一個美妙的意外?柳從之莞爾一笑,意味深長道:“馮印是把快刀?!?/br>快刀用起來趁手,可也傷手。薛寅若有所思,抬眼看柳從之。柳從之正把玩著一個掛墜,這掛墜是當日游九給他的,乍一看平平無奇,然而柳陛下拿到這平平無奇的小玩意后卻時時不離身,也不知這小東西有什么出奇的。薛寅側頭看一眼那掛墜,掛墜乃是玉質,中間似乎是中空的,然而一眼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他稍微疑惑:“這掛墜……有何出奇之處?”柳從之細細端詳手中掛墜片刻,微微一笑,“此物名仙人玉?!?/br>仙人玉?薛寅眉頭一揚,這名字帶一個仙字,倒似乎是意有所指。柳從之卻只說這一句,而后將掛墜收好,好整以暇地笑道:“你覺得為今之計,應當如何?”薛寅打個呵欠,眼神緩緩沉了下來,“打!”薛寅五官生得秀氣,眉眼其實很柔和,然而每每他真正把眼睛睜開的時候,那份柔和就褪得無影無蹤,只余鋒利的獸性。像一頭危險的小獸。柳從之眼含欣賞,十分專注地看著薛寅,目光柔和如水,嘴角笑容淺淺,丁點鋒芒不露。初見柳從之的人極易被他溫雅的外表所蒙騙,但薛寅自然不在此列,相反,他見柳從之第一眼時,心中便有nongnong忌憚。可時至今日,這份忌憚卻反而逐漸消散,柳從之對他的態度也越來越柔和,小薛王爺直覺敏銳,自然分得出什么是假惺惺什么是真正柔和,被柳從之投以如此溫和的目光注視,抬眼望入柳陛下幽深的眼瞳中,一時有些暈乎,暈了一會兒,臉竟慢慢地紅了。這么一暈,周身那份銳利與獸性就不見了痕跡,一張面孔白白凈凈秀秀氣氣,眼神稍微朦朧,仿佛一只迷迷糊糊間被馴化了的,收起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