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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些年翟念經受的事情,魏苒比任何人都門清。越清楚就越心疼她。 而那顆腐壞的牙齒,就像是塵封這些年過往的鑰匙,觸碰之下,撕扯得是翟念的血rou。 三人回到雜志社,便被主編留下投入緊張繁瑣的工作中,一忙就到傍晚,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主編才像是剛發現翟念身體不適一般,大手一揮,放她回家休息。 而魏苒她們,則要繼續加班。 翟念頂著魏苒艷羨又擔憂的眼神,瀟灑地和眾人揮揮手,轉身乘車消失在晚霞中。 剛一坐上出租,翟念捂著已經微微腫脹的臉頰,含糊地對司機說了一句“麻煩送我去醫院?!焙?,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她一眼,以為翟念有什么急癥,也不敢耽擱,腳下油門一踩,就向著距離最近的一家醫院奔去。 說來也巧。 翟念付錢下車時,抬頭一看,才發現司機送她來的正是傅祁所在醫院。 而更巧的是,那位致使她反復牙疼的始作俑者,就站在她身前不足五米處。 他身上穿著白體恤和米咖色的休閑褲,眉眼平淡,神情閑適,看著像是正要下班的模樣。 在看到翟念時,傅祁腳下才頓了一頓,再走向她。 “你……” 剛開口,傅祁便眼尖地發現,翟念左側的臉頰比右側生生腫出一個弧度。 “被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念妹:誰敢打我?你是不是瞎! 祁哥:不瞎——能看上你? 念妹:…… ☆、第五章 “被打了?” 傅祁眸光一沉,說著話時,手已伸向翟念的臉。三指托起她的下顎,拇指指腹恰好觸在翟念那顆作惡的壞牙外。 一按。 翟念“嘶”地一聲,疼得倒吸涼氣,一巴掌拍落傅祁的手,“你才被人打了!” 傅祁摸到那腫脹的牙齦,自然知道她不是外傷,眸光淡開,他輕笑著轉身:“走吧?!?/br> 翟念一愣,“干嘛?” “帶你看牙醫?!?/br> 聽到翟念沒有跟來,傅祁停下腳步,回身,“走啊?!?/br> 說著,低頭掃過腕表,語氣洞察又誠懇,“論時間,現在已經下班了。如果不帶著我,你今天恐怕攔不下牙醫?!?/br> 話雖如此。 但翟念想起牙疼的前因后果,心里卻不愿就此罷休。 “是你非要管的,別想我謝你?!钡阅顨夂吆叩溃骸安粚?,是你欠我的!” 關于前一句。 傅祁只是低“嗯”一聲,不在意地回了一句:“隨你?!?/br> 但后面這句,傅祁卻有些不明白。 “講道理,你牙疼不是我捏一捏就疼,不捏不疼的?!?/br> 他以為翟念是記著方才他按她臉的仇,卻不想聽到翟念言之鑿鑿道:“我這顆牙跟著我大風大浪多少年!只有我發燒的時候她才淘氣呢!我發燒是因為誰???誰說我胡鬧,把我這個病人晾在走廊的?” 傅祁默了一瞬,被翟念的話堵得啞口無言。想反駁,又見她捂著臉,擰著秀眉翻白眼瞪他的模樣,實在可憐又好笑。他不好再與她爭辯,便點點頭,權當妥協。 “好吧?!备灯罾^續向前走,“你看牙的醫藥費,我付?!?/br> 翟念怔了一怔,原本心中已經盤算好,下一句要如何借題發揮讓傅祁答應做她的模特拍寫真了,卻因為傅祁這句話,瞬間像一只被戳破的氣球,蔫了。 “我真……謝謝你??!” 看著傅祁面子,在下班后照舊給翟念看牙的老劉醫生,老生常談地勸告翟念拔牙。 翟念不肯,傅祁在一旁看著也不勸,只是在接收到老劉醫生飽含深意的眼神時,和事老似地開口道:“這孩子倔,麻煩您先給她止疼吧,瞧著臉都腫破相了?!?/br> 話音未落,就察覺到身側翟念瞪他的眼神。 傅祁壓了壓嘴角,反手按在翟念的腦后,輕拍一下,“謝謝劉醫生啊?!?/br> 翟念鼓著另一半臉,從善如流,“麻煩您了?!?/br> 老劉醫生看著兩人一唱一和地敷衍他,反倒樂了,邊背過手轉身去找藥,邊搖頭笑道:“你們這些孩子啊,現在敷衍我老頭子,回頭受罪的不還是自己嗎?” 等兩人再次走出醫院,已是華燈初上。 鬧人的牙疼緩解了,翟念的肚子也終于恢復知覺,唱起空城計。 細算起來,牙疼這些日子,她幾乎沒好好吃過一頓完整的飯。 “我餓了?!?/br> 說著,翟念的肚子還應景似的“咕咕”了兩聲。 她抬頭,非但不覺得窘,反而更加理直氣壯地看著剛打開車門的傅祁,“我真的餓了,你帶我去吃飯吧?!?/br> 傅祁剛聽到那兩聲“咕咕”時,還顧及著女孩子面子薄,特意裝作沒聽到的樣子,不回頭看她。 沒成想,卻聽到翟念如此誠懇且引以為榮的話。 當即一愣,就止不住地想笑。 傅祁也確實笑了。 男人回過身,一手抄兜,一手按在半開的車門上,于昏黃的路燈下,笑容明朗,眉目清雋,漆黑的瞳眸中隱約有光在閃爍,在這夜色中竟然亮得駭人。 “翟念?!蹦腥饲鍧櫟穆曇?,隨著夜風而來,“你到底,是不是翟念?!?/br> 從初見到再見,你似乎有無數個樣子,每一個都是你,卻又好像都不是你。 又或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翟念。 翟念幾乎被男人臉上的笑容晃了眼。 她怔楞地看著傅祁笑容溫淺地問她,她是不是翟念。 然后,她幾乎下意識地按下指尖下的快門鍵。 “咔嚓”兩聲,將傅祁的笑,包括他發現她的拍照意圖后,挑著眉,眼底笑意不減反深的表情一并留在底片里。 而后,翟念勾起尚有知覺的半邊唇角,聳聳肩,“如你所見,我是翟念,如假包換?!?/br> —— 陪著翟念看牙齒后的第五天,傅祁意外地收到一封快遞信件。 拆開來,里面只有一張字條和一張攝影展的入場券。 字條上手書“謝禮”二字,落款人是翟念。 傅祁又拿出那張入場券看了看攝影展的開放時間,恰好是從今日起至今后兩周時間。 傅祁笑了笑,將入場券和翟念的字條重新裝進快遞信封內,一面在心里回憶著今后兩周的工作安排,一面摸出手機給翟念發信息。 【“謝禮”已收到,多謝?!?/br> 翟念回復的短信息來得很快。 【謝我?你可以考慮以身相許?!?/br> 【傅祁:呵?!?/br> 【翟念:不必賣笑,賣rou即可?!?/br> 至此,結束。 傅祁垂眸掃過翟念的信息,沒再回復,轉身走進辦公室,路過同科室一位男同事的辦公桌前時,腳下頓了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