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醫?！?/br>
    爺爺翹著嘴，“哪個理他哦?！?/br>
    “我不管，醫生說的，我又不懂，只能聽他的咯?！?/br>
    “ 等會把這個藥吃了?！?/br>
    爺爺把藥放在懷里瞧，“好多錢哦？”

    林霰張口就來， “幾十塊錢?！?/br>
    “我要信你，至少都是百八塊?！?/br>
    “本來就是嘛?！?/br>
    給他換了個病房，一直慨嘆。林霰把水果拿過來，他又要說。

    “我不換這個，晚上睡在那隔壁床上，那護士要說我?！?/br>
    “管她的，你給她理好就好了撒?！?/br>
    林霰扭捏，“哎呀，不好嘛?！?/br>
    林爺爺嘴里還是念叨，“要花好多錢哦?！?/br>
    “你還說嘞，你早點去醫院還沒這檔子事嘞，托嚴重了才把你送到這來的，這下住院住這么久你也心煩。我不是說你啥，以后有啥病就馬上醫了，免得托久了嚴重了，不說錢的事，你自己難受嘛。這回就算了，也沒花好多，你就老老實實該輸液輸液該吃藥吃藥，好了，我們就出院?！?/br>
    林霰在這也難受，只能玩手機，看雜志，不是自己家里總歸是不舒服。

    奶奶白天來，讓林霰回去林霰也不回去。

    旁邊那女的老公也沒來幾回，自己還買了個電飯煲自己做飯，奶奶來的時候帶的湯也給她分點。

    “我給大爺拿點水果來，我一個人吃不完?！蹦桥舜┲约旱乃?，頭發也亂著，很不好意思的樣子，笑得很真誠。

    “哎呀?？蜌鈫涯??！蹦棠贪胪瓢刖褪障?。

    林霰在一旁陪笑。

    “你們這小孫女孝順哦，天天都在這?！?/br>
    “那是哦，從小就是我們帶大的。一直跟到我們念書?！?/br>
    “聽話哇？”

    “聽話聽話?！?/br>
    家丑不可外揚。

    爺爺出院回家，林霰也是松了口氣。

    爺爺跨了火盆才進的門。

    奶奶滅了火盆，把渣子倒到院里的小田里。

    “這下回來了，哎～呀！”那聲“哎呀”說得抑揚頓挫。

    “我這兩天狗都沒拴?！?/br>
    “小黑??？”

    “啊，我一個人還是有點虛?！蹦棠绦χ?，臉圓圓的。

    林霰張著嘴無聲傻笑。

    ☆、第 4 章

    林霰在廚房做飯，開了抽油煙機，按鍵滑滑的，林霰順手擦了擦，一看就很久沒用了。奶奶在外面坐在水龍頭邊上幫著摘菜，林霰不看也知道什么姿態。

    “老大爺，你去耍一會嘞，這個籃子有啥好編的嘛?！?/br>
    “哎呀?！?/br>
    林霰無奈笑著把一盤菜出鍋，走回去看看。

    “爺，剛回來就在弄啊?！绷嘱倍紫聛?，不好直接阻止他。

    奶奶無奈又氣憤， “林霰，你跟他說，他就是不聽我的，你說個啥都要跟你爭?！?/br>
    爺爺回擊說： “哪個跟哪個爭哦，你一天就跟我鬧鬧鬧。聲音大得很，有啥好好說嘛，鬧啥子鬧?！?/br>
    奶奶低著頭不高興的樣子，被爺爺說中了，沒法反駁。

    林霰心里好笑，沒敢表現出來。

    爺爺從不會跟誰爭搶什么，話都說的少，唯獨跟奶奶在一起，一些小事天天爭個沒完。

    “你剛出院就在做這些?！?/br>
    “唉呀，我早就好了，那些龜兒子醫生喊你住到那好掙錢你曉不曉得喲?！?/br>
    “有病就醫哇，我都讓你提前出院了?！绷嘱边€腆著臉跟醫生說讓他出院，搞得那些人覺得林霰不愿意給他花錢似的。

    “醫都醫好了，還在那天天睡??？”爺爺半哄著她說，跟她說話完全是另一個樣子。

    “你不戴個手套??？”竹片子在爺爺手里鉆過來鉆過去，林霰都在回想被它割了的痛感了，心理學上管這個叫移情。

    “我曉得，不得弄到?！睜敔敯咽直硵傇谒媲?，“你看嘛，我這手就這樣子了，冬天你看到那么嚇人，現在看嘛，都好了?！?/br>
    林霰摸一摸，大了點林霰就好意思了。

    冬天的時候爺爺的手起口子，又紅腫還帶著一塊塊烏黑烏黑的，他非說那不是凍瘡，只有點點痛癢，林霰看了只能嗯一下，他又不涂藥。

    “嗯?！?/br>
    他手指關節處突起，林霰總覺得是他沒伸直，給他扳一扳還是拱起，整個手硬邦邦的，手背上的干皮像跟手掌脫了節，用手都能抹能移來移去，揪起來一點水分都沒有，就是層沒感覺的干皮一樣。

    林霰不敢想象自己老成這樣會有多可怕，但一天天變化成這樣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的話可能還不那么可怕，突然這么老，皮膚變得這么干枯的話還是很難接受。

    爺爺用食指在另一只手背上手指上抹，“你看嘛，那些傷口都好了?！?/br>
    “嗯?！?/br>
    小黑從馬路邊上路過，“那是不是小黑，我去把它拴了?！绷嘱敝皇悄敲匆徽f，爺爺急忙說：“我去我去，衣服跟你弄臟了，你弄不來一會咬你一口?！?/br>
    說完起身拿上狗鏈子，林霰先出去幫著把狗喚回來。

    這一看，看到小黑咬人的全過程，林霰反應不及人已經被咬了。大喝一聲，狗嚇跑了。

    林霰馬上沖過去，扶著他一只手臂看看傷勢，“你沒咋子吧?！?/br>
    褲子都給人咬破了，破皮了，流了一點血。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對不起哦，你快進來?！绷嘱边@時才抬頭看清他的臉，“呃，呃?！绷嘱睌n了攏頭發，用普通話說：“對不起啊，那個，你先到我們家我先幫你處理一下?！绷嘱痹诳匆谎鬯壬系膫?，“這個肯定要打針的?！?/br>
    他一直看著她，沒啥反應，林霰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那個，狗是我們家的?！?/br>
    爺爺側著肩快步出來，“咋了？”

    林霰指著狗跑掉的方向，“那個，小黑把人家咬了，跑那邊去了?！?/br>
    “安？這死狗?！睜敔攺澫卵磦?，徐顯明扶住他，跟著蹲下，“沒事兒大爺?！?/br>
    林霰也拉著他說：“我先給人家弄一下，涂點碘伏先消下毒，再送到醫院去打針?！?/br>
    “是是是，就是，我們狗把你咬了我們肯定要負責，你放心，走走走，先去洗一下?！睜敔斨坏剿乜谶€費力去扶他。

    林霰先說好： “您覺得行嗎？”

    他還拉著爺爺不讓他扶， “好?！?/br>
    爺爺還是扶著他，他腳上還使著力，林霰問他：“我扶您吧，你那只腳最好別用力了?！?/br>
    “爺，我來我來?！?/br>
    “好，我去喊你奶奶把銀圈子拿來?！?/br>
    林霰把他扶到椅子上，竹椅子吱吱呀呀。

    “我去拿藥，你等一下啊?！绷嘱卑杨^發扎好，進屋找棉簽和碘伏。

    徐顯明沿著小缺口褲子撕破，查看傷勢，林爺爺帶著奶奶過來，“你看嘛，那死狗，把人家咬成這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