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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憋悶無比的經歷,現在簡直讓人恨的牙根直癢。雖然只是庶子,但是身為幽州都督王浚的愛子,王瑸又何曾遭遇過這樣的慘狀?這個梁子熙,定要叫他好看!回到了薊城,王瑸先回府梳洗一番,沒敢停留,直接來到了父親的都督府。這次的事情,他定要仔細說與父親知曉!然而進了書房,只見王浚面色凝沉,坐在書案之后。見了王瑸,他眉峰微抬:“你從樂平回來了?”“大人,孩兒無能,未曾辦妥交代之事……”王瑸喉中一哽,跪了下去,“那梁子熙,實在太過囂張……”王浚一抬手,止住了王瑸的話語:“上黨,送來了一封信?!?/br>“???”王瑸不由一愣。送信,比他還早到幽州?梁子熙送來的?王浚從桌上撿起一張紙箋,遞了過來:“你先看看吧?!?/br>王瑸接過信紙,定睛看去。只見上面疏疏寫了一行字,字跡甚美,然而內容卻讓人疑惑。“病體不堪,何勞石散相害?道不同不相為謀?!?/br>石散?什么石散?王瑸茫然的抬起頭,對上了父親冷峻的面孔。見兒子這副表情,王浚的面上更冷了些:“據說梁子熙被你下的五石散毒倒,險些喪命??捎写耸??”第184章這話問得誅心,王瑸背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大人!孩兒奉命出使,怎敢如此妄為?!定是……定是……”定是了兩次,王瑸也沒把下面的話說出來。定是什么?梁子熙會千里迢迢送封信來污蔑他投毒?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是王瑸不覺得他所見的那個翩翩佳公子,會是如此下作之人。神氣不似,度量更不似。“當日之事,你細細與我說來?!蓖蹩R膊还軆鹤幽歉鄙禈恿?,干脆問道。這事王瑸怎敢隱瞞,仔仔細細描述了兩人當日見面時的情形,乃至宴席上自己說出的話,和對方的反應也都一一說出。“當得知大人的打算之后,梁子熙便離席而去,隨后拔營?!蓖醅炓种撇蛔÷曇衾锏脑箽?,“他根本無意附驥幽州,實在是傲慢至極!”“最后上的是羊頭羹?”王浚卻抓到了這一點,“羹湯出自誰手?”“是廚下準備的,都是府中老人?!蓖醅灢幻魉?。“梁子熙喝完羹湯之后,神態如何?”王浚追問道。“這個……”王瑸登時也想起了當日之事,“對啊,他喝完羹湯之后,就變得臉色蒼白。我還當他只是勞累,莫非湯中有毒?!可是為何要這么害那姓梁的?”“糊涂!”王浚再也忍不住,呵斥了一句,“速速派人捉那廚娘!”這已經不是梁子熙的問題了,而是有人潛在暗處,干擾他的布局。虧得這次梁府只帶了二百人,若是多帶一些,王瑸會不會被對方反殺?甚至說嚴重一些,有這樣的賊子潛伏在身邊,他的碗里,會不會什么時候也多出一劑毒藥?王瑸這時才反應過來,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這哪是害梁子熙,分明是想讓父親的大計落空!這樣的狼子野心,怎能不防?!一旁冷眼觀看的王浚,在心中搖了搖頭。此子平時雖然精干,但是關鍵時刻,還是不如旁人。就像這梁子熙,吃了如此大虧,卻仍寄來書信。既可以說對方風度極佳,專門傳信來告知不與他聯手的理由。也能視作對方已經猜到,害自己的不是王瑸,想借他手,來鏟除下毒之人。不論是什么心思,這手段都干脆利落。反觀王瑸,現在還摸不清頭腦,實在是差人一著。看來庶子還是不堪大用,只盼年幼的嫡子能快快長大成人吧。王浚挪開目光,也不放王瑸走,兩人就在書房坐了下來,等待審問的結果。另一廂,看著闖入院內拿人的都督府親衛,章典背后竄出了冷汗。“這是怎么回事?”他低聲向一旁仆役問道。“似,似乎是要拿廚娘……”那奴仆結結巴巴,也說不清楚。不需要第二句提示了,章典猛地明白過來,這是樂平之事,漏了端倪!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他實在猜測不到,卻不敢稍停,立刻回屋收拾行李。半刻鐘后,帶著一個小包袱,章典和貼身仆役騎馬出了府,身為王瑸心腹,再擺出一副處理要事的態度,沒誰會攔他。一路暢通無阻,離開了薊城。那忠仆顫聲問道:“主人,這下我們要去何方?”章典心中窩著一團火,冷冷道:“亂世,哪里去不得?先去司州看看吧!”婚事帶上差事,一起折了個干凈。若不是那病秧子,他又怎會如此狼狽?!此仇不報非君子,等他慢慢討回來吧!那老仆倒是猶不放心:“可是離了薊城,怎地不帶上那些書信……”“呵呵,我娶不得,旁人就能娶得嗎?”章典森森一笑,也不作答,喝了一聲“駕”,馬兒聽命,向著遠方馳去。不出半個時辰,廚娘就招出了當日的詳情。沒有下毒,也沒有旁人指使,唯有章參軍催她上菜,還加了一把香蔥。聽到這兒,王瑸不由瞪大了眼睛:“章參軍?怎會是他?!”章參軍可是兩年前就投了他的,為人機敏,很是幫他處理了不少事情。怎地會在這樣的事情上使壞?也顧不得父親了,他連忙道:“快去府里把人找來!我要好好問問!”那心腹道:“章參軍早已離開了校尉府,說是有事要辦。如今已經出城去了?!?/br>這下王瑸徹底傻了眼,怎么會是這樣?王??刹还軆鹤拥降邹k了多少蠢事,立刻追問道:“可從他屋中搜出了什么?”“細軟已經全部帶走,只留下幾封書信?!毙母共桓业÷?,把搜出的東西呈了上去。王浚草草一翻,就忍不住罵道:“好個背主刁奴!你看看你招的是什么東西!”王瑸臉色赤紅,撿起了父親扔在他面前的書信,一看就傻在了哪里。這竟然是幾封女子的情信,而且要命的,來信之人好巧不巧,正是王汶想要嫁去梁府的那位女郎。“這……這……”王瑸手都哆嗦了起來。誰能想到,鬧成這樣,竟然只因一個刁奴的狼子野心?!想娶王氏女,就加害對方的未婚夫婿?他好大的膽子!“派人去追!給我追回來!”是可忍孰不可忍,王瑸恨聲叫道。王浚卻已經冷靜了下來,思索片刻,冷笑道:“這樣的書信,倒要讓九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