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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肩膀一縮,抿唇不敢再答。 楚瑤深吸一口氣,將鼻頭的酸澀強壓了回去。 “父親自然不是外人,既然您問了,那女兒也不妨告知?!?/br> “五年前,女兒還在燕地為質時,一次出外游玩時于別苑溫泉沐浴,期間察覺院墻上有一道縫隙,而這縫隙中隱約可見一人眼珠來回閃動……” 楚沅一驚,猛地繃直了身子:“有人偷看你沐???” 說完又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的道:“難不成……是魏世子?” 楚瑤握著茶杯的手稍稍收緊,點了點頭:“按當時的情況來看確實如此。因為我察覺有人窺探之后并未聲張,而是讓人悄悄帶了一隊人馬出去將人拿住,結果這人……正是魏國世子?!?/br> 她說到這兒停了下來,打量著楚沅的神色。 楚沅先是憤怒,片刻后卻又冷靜下來,幾番猶豫再次開口:“此事事關你的聲譽,難怪你不愿輕易開口……” 楚瑤點頭,卻并沒有接話。 這沉默讓楚沅如坐針氈,半晌才又憋出一句:“不過他做出這種事,想來……該是喜歡你的吧?” “君上!” 青青不可置信的瞪圓了眼睛,身子都差點兒傾了過去。 楚沅沒理會她,繼續道:“綿綿,你早晚是要成親的,若是將來成了親,卻傳出魏世子曾偷窺你沐浴的事情,這……總歸是不大好?!?/br> 所以,不如直接嫁給魏世子嗎?最起碼他還愛我這副皮囊? 楚瑤輕笑,眼中的溫度徹底冷了下來。 “父親錯了,魏世子如今已非池中之物,早不是當初那個魏世子了。他既有逐鹿之心,那么定然比我更愛惜自己的聲譽才是,所以,他一定不會說出此事的,除非……是別人去說?!?/br> 楚沅心中一顫,正欲解釋什么,卻被楚瑤打斷。 “而且剛才那件事我還沒說完?!?/br> “魏世子拒不承認偷窺我沐浴一事,我本欲命人先將此事壓下,待日后再好好查問,可我身邊除了自己的人,還有許多燕帝派來的奴婢?!?/br> “有人立刻將此事告與了燕帝,燕帝得知大怒,險些當場命人斬殺了魏世子?!?/br> “若非他是魏國質子,還有牽制魏國的作用,他當時就已經死了?!?/br> “可即便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魏世子被杖責五十,沒死也去了半條命,在床上養了半年才好?!?/br> “自此以后,魏世子身邊的人見到我都恨不得拆吾骨啖吾rou,他自己對我的恨意也可想而知?!?/br> “所以父親,把我送去聯姻是沒有用的,我不可能給楚國帶來任何利益。魏家上下一定會對我防備有加,我無法為你們探聽到有用的消息,將來楚魏兩國發生了什么事,我也無法從中斡旋。這些,父親該能明白才是?!?/br> 楚沅沉默良久,才終于沉聲說道:“我知道了,那綿綿你好好休息,我去勸說你叔祖他們?!?/br> “多謝父親?!?/br> 楚瑤施禮。 楚沅起身向外走去,待要掀開簾子離開涼亭時,卻聽楚瑤的聲音在身后再次響起。 “父親,綿綿多問一句,您今日過來,母親知道嗎?” 楚沅動作一滯,低聲答道:“不知,你二嬸要舉辦一場春宴,拉她去幫忙了?!?/br> 楚瑤點頭,身形微松:“那就好?!?/br> 至少,母親還是向著她的。 楚沅如芒在背,即刻掀開帷帳走了出去,仿佛有洪水猛獸在后追趕一般。 青青知道楚瑤心情不好,柔聲勸道:“公主別生氣了,您與君上陳清了利弊,君上知曉把您送去魏國也是無用,自然也就打消這個念頭了?!?/br> 楚瑤看著帷帳外遠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把她送去也并非全然無用,至少……可以讓魏世子出出氣。 有什么比手刃仇人來得痛快呢? 父親,您會這么狠心嗎? ☆、不娶 魏國國都,巍峨的宮殿中,國主魏延正與其夫人商量關于世子魏祁的婚事。 “讓祁兒娶珍月公主?” 魏夫人蹙眉,顯然對這個提議并不滿意。 魏延點頭:“如今正值諸國共同伐燕之際,趙周兩國已經聯姻,倘若我們與楚國再各行其是,只怕未等抵達燕京,就已落了下乘?!?/br> 魏夫人神情不悅:“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祁兒為了大魏已經吃了那么多苦,我怎么忍心再拿他的婚事做交易?” “何況那珍月公主之前一直被燕帝視若明珠,聽說比大燕本國的公主還要受寵,在大燕時就行事乖張囂張跋扈,回國后也未加收斂,仍舊把自己當做公主一般,不住在楚家,反倒住在她的公主府里,楚家自家人上門還要提前給她下帖子,未經同意不得拜訪?!?/br> “這樣的女子想必性情涼薄,祁兒本就是個冷清的性子,整日對著這樣一張冷臉,豈不更冷清?那夫妻倆的日子還怎么過?” 魏延不是沒想過這些,可是如今形勢迫人,與楚國結盟是最好的方法。 結盟的方法可以有很多種,但聯姻是最快,也最讓人放心的一種。 況且這次聯姻又是楚國主動提出的,他們若拒絕了,倒顯得沒有誠意。 夫人這里說不通,那他就去找祁兒說吧。 祁兒向來懂事,想來會答應的。 只要他答應了,夫人也就不會反對了。 魏延想著就準備離開去找魏祁,沒等起身,卻聽下人來報:“世子爺來了?!?/br> 這是聽說了聯姻之事,主動來勸說他母親了? 魏延欣慰,含笑坐定:“讓他進……” 話沒說完,身量頎長的少年以快步走了進來,額頭上還掛著一層薄汗,一看就是匆匆趕來。 魏祁向來守禮,未經通傳就直接闖入殿內,這是以前從未發生的事。 莫說魏延,就是魏夫人也十分吃驚。 “父親,母親?!?/br> 魏祁走入殿中,向兩人施了一禮,之后直奔主題。 “聽說你們準備與楚國聯姻,讓我迎娶珍月公主?” “是啊,祁兒,你……” “我不同意?!?/br> 話音落,魏延與魏夫人更吃驚了。 或許是幼時就被送往燕國為質的緣故,回國后的魏祁就已經養成了一副克制而又隱忍的性子,可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沒有什么能讓他的情緒產生波動,魏夫人幾乎要以為自己的兒子是個面癱了。 可如今這少年人雖然仍舊強忍著情緒,眼中那抹憤怒和厭惡卻顯而易見。 這是跟那位珍月公主多大仇???這么不高興? 魏延面色一黑,魏夫人倒是來了興趣,問道:“為何?” “不為何,唯不愿爾?!?/br> 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