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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時心軟。不認也得認吶……梁峰在肚里暗嘆一聲,強撐著喚來青梅,更衣洗漱。※梁榮今日起的依舊很早,畢竟是正旦,要先向父親賀歲才是。穿得整整齊齊到了主院,未曾想父親剛剛起身,過了片刻才來到正堂。見到了人,梁榮立刻斂袖行禮:“歲首祚慶,孩兒祝大人體魄康健,壽比東王?!?/br>也不知是年歲漸長,還是身上有了爵位的緣故,梁榮現在行事也越來越端莊了,怕是不比求賢院里的學子差多少。梁峰笑道:“榮兒今歲也當如意安樂,學業進長。來,這是壓歲錢?!?/br>今年九歲了,梁榮自覺已經長大了,但是面對父親給的小小吉利錢,還是忍不住欣喜。接過荷囊,又飲了桃湯。外面就響起了爆竹聲,侍女們用長桿掛上嶄新的桃符,祛除鬼祟。梁府的爆竹,如今都放了硝石,聲音更大,還有煙氣散出。噼叭爆響還未消盡,就有親衛入內稟道:“主公,奕將軍求見?!?/br>梁榮訝然的眨了眨眼睛,這來的也太早了!就算府中諸人獻賀,不也該等在前廳嗎?梁峰嘴角一抽:“喚他進來?!?/br>不大會兒功夫,奕延就快步走進正堂,拜倒行禮。隨后那雙滿是擔憂的灰藍眸子望了過來,不過這一眼,讓奕延愣在了原地。似乎因為今日并不舉辦元會,座上之人只戴了頂小冠,發髻上橫插一支古樸玉簪。這也是梁峰今早才想起來了,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把昨天那簪戴在了頭上?,F在看奕延這副傻愣樣子,倒是回了本。微微一笑,梁峰道:“既然伯遠來了,便一同去前廳吧?!?/br>元會改到了人日舉行,歲首的賀拜還是要有的。特別是梁峰剛剛晉升郡公,下面的臣僚更是不可能錯過獻賀的機會。眼見主公想要起身,奕延立刻踏前,一把攙住了對方。他的動作實在太快,別說梁榮,就連梁峰本人都沒反應過來。然而手已經放到身側了,再推也不好看,瞅見兒子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梁峰狠狠攥住了奕延的手腕,若無其事的撐身站起。這時梁榮才慌忙迎上前:“阿父可是身體不適?”“只是昨夜睡的遲了?!绷悍迕嫔霞y絲不動,也不讓奕延繼續攙扶,轉而牽起了兒子的手。就這么慢慢吞吞向前廳挪去。曉得自己剛剛反應過度,惹主公生氣了,奕延僵了片刻,方才跟在父子二人身后,向前廳走去。獻賀的規模,一年大過一年。任誰聽了,都難免心情激蕩。然而今年梁榮卻難得有些走神,不時悄然向主座看上一眼。阿父的神態并無變化,應對也極為流暢,只是看在眼里,總覺哪里有點奇怪。小家伙暗自擔憂,梁峰本人背上都冒汗了。跪坐席上,簡直跟上刑相差仿佛。腰腿的酸痛也就算了,那不可言說的地方傳來的隱痛,才讓人焦躁。不過這些,又完全不能流于表面,還要對付旁邊那跟探照燈一樣的盯視。奕延這小子,觀察力用在別處不好嗎?!獻賀完畢之后,又擺宴席。前后花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等到宴畢起身時,梁峰真是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才保證自己安安穩穩站了起來。梁榮似乎看出了些不妥,湊上前來:“阿父,你的腿……”梁峰干笑一聲:“無事,只是跪的麻了。昨夜實在缺眠,阿父要回去睡會兒,榮兒自可尋伙伴玩耍?!?/br>既然父親這么說了,梁榮只得點了點頭。好不容易把兒子哄走了,梁峰慢慢吞吞回到了屋中。虧得奕延被同僚纏住了,否則還不知要鬧成什么樣子。梁峰探了探腦門,摸不出究竟還發不發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脫了衣衫,又睡下了。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再次醒來時,一大坨陰影杵在面前。梁峰差點忍不住翻個白眼:“你怎么又來了?”“主公還有些發熱……”奕延神態里的不安似乎又加重了。梁峰嘆了口氣:“就是點炎癥,轉天就好了?!?/br>聽到這話,奕延猶豫了一下,從懷里掏出個瓷瓶:“可是昨夜傷到了……那處?這藥是姜醫生給的,止血消炎,很是好用?!?/br>“等等,你去找姜達了?”梁峰唬了一跳。奕延趕忙辯解:“是軍中的療傷藥。主公,還是涂些藥吧。發熱拖不得……”說著,他竟然不等梁峰答應,合身把他抱在了懷中,一只手滑入了中衣。梁峰也是睡得昏昏沉沉,不急防備。一下被抱了個滿懷,心頭火簡直都要竄上來了:“奕伯遠!”那人卻把他擁的更緊了些,修長的手指毫不遲疑,叩開門戶,把藥涂了進去。那藥有些微涼,滑滑潤潤,倒不難受。不過這事荒唐的簡直有些傷自尊了。梁峰想要發火,然而話到嘴邊,突然噎了回去。那只涂藥的手是穩的,但是緊靠著的身體,卻在微顫。一覺醒來,最珍視的人因自己生病,該是什么感覺?這小子可是個貨真價實的處男,沒嚇掉魂兒就不錯了。一想到這個,心頭火莫名就滅了大半。后面的感覺,立刻鮮明起來。藥膏的清涼抵消了那干澀的痛楚,粗糙的指尖揉在嫩rou上,勾起了銷魂的記憶。梁峰咬緊了牙關,把頭抵在了對方肩上。“主公,可是痛了?”奕延的手指僵住了,不敢繼續動作。“涂你藥!”這話簡直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了。語氣雖然不善,但是奕延敏銳的察覺,懷中之人似乎放棄了掙扎,一直繃緊的心神,也是一松。深深吸了口氣,他又涂起藥來。兩人貼的極近,動作又過分私密,本該生出些旖旎??墒遣恢醯?,那些遐思并未泛濫,反倒生出些氣息交融的溫存來。密密涂了一層藥膏,奕延抽出了手指,正想安撫似的揉揉對方脊背。誰料窗外傳來了一聲清晰的鑼響。嚇了一跳,他猛地抬起頭,想要起身,卻被梁峰環住了肩頭。“日食罷了?!?/br>有點懶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奕延的耳根驟然紅了,放松了身體。是了,今天有日食,要按俗例敲鑼吶喊,驅走天狗。他都把這事忘在了腦后。嘴唇動了動,奕延終是輕聲道:“是我不好,傷了主公……”梁峰嗤笑一聲:“這算什么傷?”當年他重傷住院,都沒喊過痛呢。這點小事,真的沒放在心上,更多是尷尬。不過知道這小子比他還慌,詭異的滿足感就涌上來了。實在是劣根性。“主公不怪我莽撞?”奕延小心問道。憑良心,一個雛兒能忍成昨天那樣,簡直可以頒獎了。梁峰卻故意輕嘖一聲:“技術太差?!?/br>這話的意思,奕延一下就聽懂了,耳根紅暈闊的更大,手卻牢牢擁住了對方的腰肢:“蒙主公不棄,我定好好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