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91
結果他的比較尚未結束,內心仍如一團亂麻,又收到蘇夜再度擊敗元十三限的消息。他一直貪圖元十三限身懷的三大絕學,不止一次籌備害人奪寶的計劃,誰知蘇夜搶先一步,把他襯的好像一個笑話。這下子,天平上起碼多了一千斤重量,砰的一聲落往雷純的方向。 他決定幫助雷純,也幫助六分半堂。此時面對蘇夜深邃幽微的眼光,他的決心也不肯動搖。一剎那的愣神之后,他恰如其分地苦笑起來,臉上無奈之情一覽無遺。他說:“果然啥事都瞞不過你?!?/br> 蘇夜笑道:“過獎了?!?/br> 方應看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多心愛嫉妒的女子,所以我應當實話實說?!?/br> 蘇夜再一次笑道:“過獎了?!?/br> 方應看道:“在我看來,雷損有這么冰雪聰明的女兒,實在是他的運氣。狄飛驚能力或者高出一籌,但雷損對他的信任,想來是比不過雷純的?!?/br> 他說到這里,忽地長嘆一聲,誠懇地道:“可惜的是,她體弱不能習武,縱有天大本領,也難以與你相爭。何況六分半堂已是元氣大傷,各地堂主、香主見風使舵,接二連三離棄雷損。她想整頓這間在風雨中搖搖晃晃的屋子,真是難于上青天?!?/br> 蘇夜聽他兜來繞去,說的始終是她已經知道的內容,不由微微一笑,簡短地問道:“然后呢?” 方應看來拜訪她時,總能喝到最上等的熱茶。水云齋里很暖,卻暖不過微燙的茶水。茶香裊裊,杯口冒出的白霧也是盤旋繚繞,一直攀升到與方應看下巴齊平的地方,才往四面八方消散。 在這團小小的人工霧氣里,他的聲音竟也給人虛無縹緲的感覺。他緩緩地、充滿同情地說:“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雷損受傷過后,傷勢時好時壞,若不借助外力,恐怕沒有希望痊愈??蓺v數當今武林人物,能幫他的人寥寥無幾,這些人……也未必愿意插手黑道紛爭?!?/br> 蘇夜跟著他嘆了口氣,笑道:“說的不錯。像關七和元十三限那等人物,出了岔子都無法自行解決。他雷損憑啥是例外?” 方應看道:“他確實不是例外,他已在考慮投降的事?!?/br> 蘇夜詫異道:“投降?向我?” 方應看哈哈一笑,反問道:“不然還能是向我嗎?橫豎他曾做過雷震雷的副手,也曾對關七卑躬屈膝了一陣子,現在多一個五湖龍王,又有啥值得驚訝的?” 蘇夜失笑道:“你若想幫他說情,那可是選錯了例子。雷震雷早就被他害死了,關七的妹子嫁了他,如今下落不明。你說,你要是我,你敢接受他的投降嗎?” 方應看柔聲道:“我不是你,我不知道。我只是把他的意思轉述給你。你向來喜歡化干戈為玉帛,能不動武便不動武,何妨考慮一下這個可能?另外他并未打定主意,更不會立即派人送來降書。說不定他也覺得這是個糟糕的主意,決定頑抗到底呢?” 蘇夜笑道:“好。我知道他的難處,我會好好考慮?!?/br> 方應看不再談論雷損,拿起手邊茶杯,看了看又放下,若無其事地問道:“說起來,你有沒有關七的下落?” ☆、第五百四十章 他面帶微笑,語氣輕松而隨意,全然不著痕跡,仿佛當真是突然想起這件事,隨便問一問。但問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他和蘇夜簡直是心有靈犀,內心均百轉千回,宛如九曲十八彎的山路。兩人嘴上說的與心里想的,完全是兩回事。 關七負傷逃走后,他作為一名合格的野心家,立即布置人馬,竭盡全力尋找這位神志不清的不世戰神。由于上天總是眷顧他這種人,這一次,他又成功了。他搶在其他人前面,率先找到關七,命張烈心、張鐵樹兄弟故技重施,牢靠地控制住他,斷絕他接觸外人的所有途徑。 從那時起,已過去約莫大半年時間。關七一直被他藏在京城某個地方,沉沉昏睡著,等待被他下令喚醒的一天。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要做的僅是沉住氣,耐心等候,因為那一天絕不會太遠。 他之所以這樣做,其一是為了利用關七,其二……顯然還是為了利用關七。關七固然難以掌控,但運用得宜的話,效果也將難以預測,遠勝雷媚等人。哪怕他用不上他,也不會讓他落到其他人手中。 此外,方應看地位顯赫,來歷不凡,有辦法打聽到許多秘密。他是世上屈指可數的知情人之一,深知雷損、雷純、關七、小白之間的關系。他想影響關七的情緒,cao縱他頭腦的混亂程度,堪稱易如反掌。 再一次的,他自以為勝券在握,把嘴緊緊閉住,擺出超然物外的態度,一邊觀察京城諸多勢力,享受胸有成竹的感覺,一邊斟酌喚醒關七,鬧一場大亂子的機會。 誰知天有不測風云,夜路走多了,總會撞到鬼。在他無知無覺之時,關七居然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留下一座空空蕩蕩的宅院。當時,張氏兄弟猶如身在夢中,在宅子里轉了三圈,才敢確定這一驚人事實,又商量了起碼一刻鐘,才敢回去稟報他方應看。 方應看這一驚,幾乎比得上在遇仙樓里直竄大梁。關七乃是他深藏不露的王牌,對抗五湖龍王的武器之一,結果尚未打出去,就變成了一張白紙。他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充滿惱恨與驚訝,只想找到始作俑者,不惜代價地計較這個問題。 關七消失,有且僅有兩個可能。若非他自行解開枷鎖,飄然遠去,就是被人帶走。由于這場失蹤發生得太離奇,方應看從未找到過任何證據。但是,不知怎么回事,他驚怒交加了一陣子,心情逐漸平復的同時,開始毫無根據懷疑蘇夜,認為她八成就是幕后主使者。 然后他發現,自己竟陷入了進退不得的尷尬處境,疑心再深也是無用。倘若是她親自出手,偷走關七,事情必然做得干凈利落,絕無把柄。他再怎么旁敲側擊,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收買十二連環塢的內jian臥底,同樣問不出龍王本人的動作。 另外,他必須解決一個疑問——她怎么知道關七在他手上,怎么知道他藏匿關七的地點?有人通風報信嗎?是不是張氏兄弟起了一人事二主的心思? 只要這個疑問仍是疑問,他就不可能向她興師問罪,何況他仍要考慮其他嫌疑人。萬一他立誓報復十二連環塢,大動干戈過后,驀然發覺他弄錯了,其實是六分半堂的人帶走了關七,當場就會淪為京城下一個大笑話。 他想來想去,心知別無選擇,便在會面期間,直截了當地問出口,希望能察覺對方言語中的不實之處。 他目光射向蘇夜,但見蘇夜秀眉一揚,面露詫異之色,神情竟比他還要自然。她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