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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荒,進入荒野中廢棄的村落,晝伏夜出,躲避彌勒教到處搜捕的探子。江凌虛在北方無存身之地,也來了邊荒集。但他運氣不好,終是未能逃過竺法慶的搜捕,在村中受到彌勒教的襲擊,眼見教眾被屠殺殆盡,只能無可奈何地逃走,一直逃到泗水附近,連綿不絕的一片樹林。 竺法慶知道這是甕中捉鱉,手到擒來之事,也就拋棄了平時的小心謹慎,盡顯他天性中的殘忍。江凌虛一死,他便去和尼惠暉會合,潛入邊荒,用里應外合之計,讓邊荒再一次失陷。彌勒軍進駐邊荒之后,他才會應司馬道子之請,東去建康,在接觸司馬曜的同時,找機會為赫連勃勃報仇。 他不著急,他打算一個一個來。他既沉得住氣,也有能力發動狂風暴雨般的進攻。在他看來,南方將是他的天下。至于桓玄和荊州軍,僅是魔門的一個后備選擇?;感串斔牟繉?,要么當他死去的敵人,再也沒有第三個選擇。 他身披黃色袈裟,江凌虛則是一身白色道袍。兩人一黃一白,在蒼茫的荒野中十分顯眼。等他們進入樹林,林立的樹干遮掩了身影,導致視線受到遮蔽,看東西沒有那么通透遼遠。但是,他的視力并未受到影響。他越追越近,眼中閃動著極度殘酷的興奮光芒,眼見就要一拳擊出,卻在剎那間臉色微變,握緊的右手倏地放松,竟伸手去摸了摸胸口位置。 他袈裟底下,藏著用絲線系在頸上的天佩。他和尼惠暉各持一塊玉佩,盡量擴大搜索范圍,準備以最快速度找到安玉晴。到了這時,他們仍不知心佩已被任青媞騙走,被她塞給劉裕,現在又輾轉到了蘇夜手里。他只知道,尼惠暉仍和彌勒教四大護法在一起,并不在這一帶。天佩倘若有所感應,感應到的必定是心佩。 三佩平時冰冷堅硬,似乎毫無靈氣。持有者必須對它們有一定了解,才能用它們搜索其他部分。相反的,他也可以隨時切斷玉佩的感應,把敵人誘引到特定位置后,再把自己完美隱藏起來。如果沒有這個本事,那持佩之人就像曠野明燈般顯眼,只配做被他殺死的手下冤魂。 此時,天佩開始發熱,而且熱度攀升極快,轉眼間便從冰冷變為guntang,散發著灼人的熱力。尋常感應,并不足以攔住竺法慶的步伐,但這絕非尋常情況。發熱速度與玉佩接近速度息息相關。它熱到這個地步,只能說另一塊玉佩正以驚人高速逼近他。 有這么一瞬間,他真以為那人是尼惠暉。除了尼惠暉,他再也想不到附近有哪個高手,能夠施展出如此可怕的輕功。 遠方白影不斷閃動,很快就沒了蹤影。江凌虛見他停步,趕緊趁機逃向遠方,無意留下觀察事態發展。偌大一個密林里,不過七八秒鐘,便只剩竺法慶一人。他亦無心理會江凌虛,望向林外方向,心中頗為詫異,心想來的難道是安世清本人? 即使安世清親至,他也不可能懼怕,頂多從生擒安玉晴,轉為謀殺安世清而已。他見四下無人,索性把天佩拽了出來,仔細看了幾眼。但觀察玉佩之時,他眼前忽然一陣模糊。 不知何時,他前方多出了一個異常矮小的人影。 第487章 在幽深陰暗的樹林里,這個身影尤為形跡可疑。 竺法慶知道,自己總會見到她,卻沒想到時機來得這么快。他一出關,便動身追殺江凌虛,一直追到這附近,尚無機會進入邊荒集。正因如此,他看見她的同一時間,一個絕對不該出現的想法冒了出來。 他莫名其妙地想,也許一切會到此為止,也許他的未來就止步于這片密林,也許他不能目睹邊荒和荒人的真面目,也許……他不該離開尼惠暉及四大金剛。 普通人泄氣,是面對挫折時的正常反應。他泄氣,則是異乎尋常的糟糕表現。況且,這種感受源于直覺,地位十分重要,不輸給深思熟慮后的決策。他一直重視直覺,越到緊急關頭,便越信任它。不幸的是,它有時也會造成負面影響。 雙方見面之前,他對蘇夜的了解,遠遠少于蘇夜對他。這并不是說他狂妄自大,一味輕敵好勝,到了不知自己斤兩的地步,而是缺乏重視她的理由。 彌勒教固然神通廣大,卻受南北分界的限制,不是事事皆知。從他們的角度看,蘇夜干出的“大事”僅有兩件。其一是從后方暗算,殺死了赫連勃勃。其二是突襲車隊,把司馬道子嚇的魂飛魄散。 赫連勃勃死時,警戒心最多是平時的一半,不但心猿意馬,雙手還放在褲帶上。司馬道子劍術乏善可陳,只能勝過普通好手,應該還比不上赫連勃勃。若非竺法慶需要一個跳板,主動尋找能夠合作的人物,根本不會正眼看待這位皇族第一高手。 由此可見,行兇者武功不必多么高超,便可得到相似的戰績。竺法慶武功有多強悍,眼光就有多卓越。他自然可以看明白,想清楚,不會驚慌失措,以為彌勒教從此大難臨頭。事情發生過后,他接到情報,頂多私下里與親信談談,驚訝一下行兇者的年紀,就去思考更重要的事情去了。 他并未徹底忘記她,已經把她列為潛在威脅??上冀K認為,她修為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司馬道子送來的信件當中,說不定存在夸大之處,借故催他盡早南下。 他作如是想,尼惠暉也差不多。兩人均不喜歡大驚小怪,更討厭缺乏實證就憑空猜想,遂按照原來的計劃,依舊全力針對邊荒集。至于蘇夜,僅是附帶目標之一。 此時他追著追著,忽然碰上了這條支線。這當然是件好事。他可以抓住她,也可以殺死她,反正都對得起赫連勃勃。但見面之初,兩人交換了第一個眼神,他便赫然發覺,無論是司馬道子,還是潛入邊荒漢幫當臥底的三弟子胡沛,均未夸大其詞。 他們形容蘇夜時,差點比得上形容孫恩,就差把她列到外九品高手榜上,插在孫恩和聶天還之間了。眼下他總算明白,那些言詞并非過譽,倒是有點不夠精準。他實力遠勝他們,也更能看出她的可怕之處。 她竟是個他無法看透的人。 他方才跟在江凌虛身后,仿佛修羅殿里走出的索命邪佛。有了他,整片樹林都呈現出令人心悸的氣氛,完全沒有朝陽初升,大地回暖的明亮感覺。 現在,這種氣氛已經不見了。他的態度也瞬間變化,從狂烈飛揚變為嚴峻凝重。輕敵、自大、狂妄等無用情緒,被他當場拋開。他靜靜站在那里,身披黃色袈裟,敦實的像一座黃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