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9
” 蘇夜心里,陡然升起莫名其妙的寒意。她察言觀色后,已決定相信他的話。她問道:“如果蘇夢枕親自過來,你也這樣回答?” 龍吐珠冷笑道:“當然?!?/br> 蘇夜道:“好,敵人容貌如何?武功如何?用何種兵器?有沒有顯眼的特征?” 龍吐珠冷冷盯了她一眼,沉聲說:“陪著楊無邪的兄弟都死了,我趕過去的時候,只看到一地死人?!?/br> 第三百三十三章 數年前,雷損收買金風細雨樓的余無語、花無錯,在破板門伏殺蘇夢枕。 蘇夢枕中了淬毒暗器,不肯回去養傷,反而借此機會,與六分半堂展開決戰,成功殺死雷損。雷損死后,他任憑雷純離開,拒絕斬草除根。此事過后,雷純接任六分半堂總堂主,在狄飛驚、雷動天等人輔佐下,維持原有勢力。 如果有人認為,蘇夢枕戰勝了雷損,搖身一變,成為京中唯一霸主,那就錯了。 雷損垂死之際,用盡全身功力,大喝一聲,引發他腿上毒性蔓延,使他落得個割腿療傷的結局??v使如此,毒性仍纏綿不去,緩慢地侵蝕傷害他身體。他傷病交加,力有未逮,遂被白愁飛趁機而入,逐步排擠真正忠于他的弟兄,架空了他。 五大神煞里,上官中神早死;薛西神死于決戰;莫北神竟在決戰中叛離,投奔六分半堂;郭東神乃是原來六分半堂的雷媚。她,外加年紀已老的刀南神,這兩人留在金風細雨樓,處境可能極為糟糕。 而身為風雨樓元老的“四無”,余、花自不必說,師無愧則因雷損設計暗算,替他躺進棺材,死在蘇夢枕刀下。 茶花、沃夫子、蘇氏三兄弟,全部非死即叛。樓中子弟有七成見風使舵,轉而效忠白愁飛;一成親近王小石,紛紛加入象鼻塔,應當不會為蘇夢枕慨然赴死;剩下最后兩成,也處境艱難,倘若去硬拼白愁飛的人馬、太師府送來的江湖高手,無異以卵擊石。 因此,蘇夢枕曾號令群雄,風光無限,如今幾無還手之力,只剩楊無邪、顏鶴發寥寥數人戮力拼命。 這便是破板門一戰后的發展,由戚少商親自講給蘇夜聽。他斷臂逃亡,一夜間基業灰飛煙滅,論凄涼卻比不過蘇夢枕。而且,他自少年時起,與蘇夢枕惺惺相惜,互慕英名,見對方淪落到這個地步,難免物傷其類。 他講的非常詳細,蘇夜仍然難以置信。她怎么也想不通,偌大一個風雨樓,分舵遍布天下,子弟一呼百應,竟在幾年時間里,一大半倒向白愁飛。難道真如元十三限所說,王小石什么都不做,避開了樓中矛盾,坐視白愁飛勾結蔡黨,侵占蘇遮幕父子創立的巍巍大幫? 雙方的是非曲直一清二楚,兄弟卻袖手旁觀,那這個兄弟,實在不要也罷! 她旁聽尚覺難過,蘇夢枕的感受何必多說。這個時候,楊無邪同樣遇上大敵,下落不明。她有理由相信,主謀者若非太師府,就是六分半堂。但她孤掌難鳴,必須把事情好生理順,才能展開行動。 冬至這一夜,汴梁城極不安穩。許多人在外奔波,有些直奔花枯發、溫夢成的府邸,在近處一探究竟;有些來到神侯府附近探頭探腦,終究不敢入府搜檢。 府中,戚少商一夜未眠,與蘇夜談到天際微明。顏鶴發怎樣都睡不著,在屋里輾轉反側,睜著一雙老眼想心事。 這些是蘇夢枕的朋友。至于他的敵人,自然是芒刺在背,如鯁在喉,覺得蘇夢枕一日不斷氣,金風細雨樓就不完全是白愁飛的,自己就沒多少好日子過。天泉湖那四十四具尸體一出,更像冬雷震震,震得他們耳鳴心跳。 任氏兄弟已死,無法說出兇手姓名。元十三限未歸,泄露不了天機。即便他向蔡京打小報告,也只能說“黑衣無名老人”,作為情報毫無用處。 半個汴梁城燈火通明,火把似明亮的細線,游走城中街巷。無數人通宵忙亂,心里七上八下。蘇夢枕卻沉沉睡著,好像今夜的主角不是他一樣。 他已很久很久,沒睡過一場完整的覺。一大半時間,他躺在床上咳嗽,咳到肺都出了血,依然停不下來。雪上加霜的是,他思念雷純,愛慕雷純,一想雷純全心全意要他死,便異常心痛。 蘇夜給他服一種藥,來自蛇王的靈藥。在藥物作用下,他睡著了,只可惜睡得不□□穩。他做了很多夢,夢境如打碎了的琉璃片,五光十色,跨越他懂事至昨日的歲月,逼著他想起過往風光,以及今夕的落魄。 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清醒,感受到冬日黎明時分,略帶寒意的清冷陽光。 他的肺、胃、肝一如既往的疼,四肢百骸都在疼,隨時準備散架,可他的精神是好多了。朦朧之中,他發覺身邊有人,下意識張開雙眼,只見一張青灰色的鑄鐵面具,高懸在他上方,無情地瞪著他。 他去摸紅袖刀。紅袖刀不在他衣袖里。 他甚至沒穿外袍,哪有供他藏刀的寬大袍袖?他心下一緊,忽聽那張面具發出老人般的聲音。 “刀在你枕頭下啊,蘇公子,不記得了嗎,”它說,“你總是不放心,覺得自己沒脫險,才誤以為袖中有刀?!?/br> 這一下子,蘇夢枕完全清醒了。然后,鑄鐵面具走開了一會兒,回來之后,他眼前出現一張木制托盤。托盤里擺著熱騰騰的粥、下粥的小菜,剛炒出來的鮮嫩青菜,居然還有一碗湯和一碟宮式糕點。 蘇夜把茶杯遞給他。他接到手里,看了看里面的熱水,仰頭一飲而盡。他喝完了,才開口說話,語氣已不像昨夜那樣低啞微弱。 他說:“姑娘……” 他端著那個茶杯,神智漸復,心里依然迷惘不已。他本來有無數問題可問,事到臨頭溜出一句,“你還戴著面具?” 說完,他發現這話太突兀,只好笑了笑。他很少笑,此時笑容卻多的出奇。面對類似于方應看、米有橋等需要認真結交的人,他一向如此。 蘇夜左手托木盤,右手托炕桌。其實那不是炕桌,而是她臨時找來的小桌子。她把這兩樣東西安置好,同時冷冷道:“誰知道神侯府里有什么人?我指望這張臉幫我做點事情,怎肯輕易以真面目示人?” 她放完桌子,又幫忙豎起枕頭,讓蘇夢枕靠著,指一下木盤說:“你吃吧,飯是我做的,飯里沒毒?!?/br> 大多數人見到鑄鐵面具,莫名地心驚膽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