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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邵云起,盡管執著了些,卻從來沒有不顧余燼的意思逼他做什么。而如今,他明知余燼心向平靜的生活,不愿再次顛簸,卻依舊一意孤行,甚至用皇權來壓制,逼他進宮。現如今的余燼,只是一介普通草民。盡管以他的武功依舊可以輕易抗旨,但那就意味著余生都要和朝廷作對。安穩的生活,無論如何都要被打破。黎袂不禁想起了邵云起最后的一封信,他說,很快就要見到他們了。當時還以為是他要偷偷回來一次,兩人甚至商量過給他做些什么好吃的,卻沒想到,迎來的,竟是這樣的局面。圣旨就舉在面前,余燼凝視著它,久久沒有抬手去接。黎袂就站在一旁看著他,不做聲,也沒有任何的眼神暗示。無論余燼做出什么樣的選擇,他都追隨。不知道過了多久,余燼的眼皮終于抬了起來。黎袂的心在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的眼中是沉沉的墨色,平靜的湖泊波濤洶涌,盡是風雨欲來的飄搖。良久。“草民,領旨?!?/br>低沉而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響起時,空氣都幾乎凝固了。黎袂眼睜睜的看著余燼抬手接過圣旨,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大膽,接圣旨還不跪下謝恩!”傳旨的官員剛要發作,在觸碰到余燼眼神的一瞬間整個人卻都瑟縮了一下。這眼神,怎么比皇上還像皇上!凌厲而冷冽。最后,下跪領旨這件事也就不敢再提。官員先行離開,回到客棧住下,而這兩人,明早就要跟隨一起動身前往京城。“云起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黎袂輕輕的抽了一口氣,擔憂地看向余燼。余燼晦暗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只兀自做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杯茶。黎袂不得不跟過去。“你還好么?如果你不愿意,我們可以今晚就離開這里!至少朝廷是抓不到我們……”余下的話,被余燼一個眼神制止了。他將冷了的茶一飲而盡,無比冷靜道:“隨他去?!?/br>“可是——”黎袂幾乎就想要落淚,“你愿意嗎?”余燼起身進屋,什么都沒說。一生都過去了一大半,幾乎就沒有一件事是他愿意,但又都是不得不做,所以,談愿意不愿意,又有何意義?看著他輕輕揚起的白發,黎袂緩緩抬手,捂住眼睛。第二天一早,一輛馬車就無聲地出現在了小院門口。若要永久的離開這個地方,應該帶走的東西有很多,可是兩個人都沒帶什么,余燼只帶了一把解憂劍,和黎袂親手為他縫制的幾件衣服,而黎袂也就只帶了簡單的幾樣東西。而那把天下第一的曠世劍,早在剛剛抵達這座小院的時候就被余燼深埋在了塵土里。早與江湖沒了瓜葛,何必再留下過往徒增傷感。八日之后,三人抵達京城。都沒有來得及歇息一下,就被帶到宮里去見皇帝。在宮門口再一次見到邵云起,黎袂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竟能如此之大。這才幾個月,當初眉眼含笑的青年已經變成了不怒自威的上位者,穿著一身明黃長袍,微微一笑,無懈可擊。余燼緩步走到他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深邃淡漠一如初見。“我已經等你太久了,于進!”邵云起壓低聲音,眼中的灼熱卻有些壓制不住。余燼微微抬眼,一身的疏離冷淡直接澆熄了他的熱情。“草民,參見皇上?!?/br>說是這么說,卻連一個行李的意思都沒有??蛇@話語中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你……”邵云起滯了一下,語氣還是忍不住帶上了一絲慌亂,“你,你別生氣,我只是太想念你了……朝堂上政務太多,我不能經常出宮,也就沒法常常見到你……可我對你的思念卻如同江水奔流不息,蒼白的字句遠不夠填補這種思念,那感覺就快要把我逼瘋了……”余燼看都沒多看他一眼,只淡淡地問黎袂:“東西都拿好了?”“拿好了?!?/br>余燼微微一點頭:“進去罷?!?/br>說罷,大步走進宮門,半句也沒有多言。邵云起慌忙地喊了他一句,卻也沒有換得他一個回頭,只好叫住黎袂。黎袂停下,恭敬地道:“皇上,旅途勞累,余燼他一定是十分疲倦了,還請皇上體諒?!?/br>邵云起一肚子的話便都哽在喉頭。“帶他們二人去清和殿?!?/br>低聲交代完,邵云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起駕,回御書房!”一直到抵達清和殿,兩人誰都沒有說一句話。這里邵云起早就叫人收拾好了,隨時等著他們入住。黎袂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遣散了所有的宮人。他知道,余燼喜好清凈。“喝點水嗎?!?/br>余燼淡淡道了一句不必,尋了個凳子坐下,甚至連打量這里格局的意向都沒有。黎袂嘆了一聲,放好兩人帶的行李,便開始四處轉悠熟悉這里。天剛一黑就有人送飯過來,都是極好的飯菜,兩個人卻都沒有什么食欲。想到余燼的身體,黎袂還是只能勸說余燼吃飯。“我們都吃點吧,這幾天終日趕路,也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扛不住的?!?/br>余燼頓了半晌,才起身走了過來。黎袂為他擺好碗筷,卻見余燼突然停了下來。那人輕輕皺了皺眉,突然低下頭。一絲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嘴角淌了下來。作者有話要說:高考加油~第131章第一百二十章靈魂深處的掙扎用過晚飯之后,邵云起來了一趟。沒有帶任何隨從,就那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清和殿的門口。他知道,他惹于進生氣了,他知道那個人不喜歡他這樣,但是日夜輾轉的思念已經快要把他逼瘋了。那是種難以言說的痛楚和渴望。想見,見不到。想說,無人聽。想過往,無人共享。便任性了一次,執意要他過來。那萬丈高的王位就像鉗滿鎖鏈,一旦上去便再難離去,越掙扎,就越深入骨血,將人捆綁至支離破碎。躲在紗簾后面,透過幽幽燭光,他癡癡的看著那個人。完美的側臉,雪白的發,青墨色的袍子。多好看的一個人啊。纏綿三年,本該習慣了他這副模樣,可相隔幾月,再見依然會有種初見時的驚艷。于進,于進,我很愛慕你,你可知道?我很想念你,你可知道?我無法承受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