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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眼淚順著臉頰滾了下來,他用劍在地上劃了一道清晰的印記,一字一頓:“從今往后,你我恩斷義絕,就當我鄭逸君,從未認識過你!”說罷,收起劍,瀟灑轉身,招呼家丁回去。帶著哭腔的聲音消散在風里,余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踉踉蹌蹌的走遠,冷不防的,噴出一股鮮血來。聶不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扶住站不穩的他,想說些什么,卻又忍住了。他看見余燼的嘴巴張合,似乎是有話說,湊近了聽,才勉強聽清楚他在說些什么:“不要動他……”聶不渡只覺一顆心都揪了起來,低聲應答:“好,不動?!?/br>沒人知道,就在余燼被刺的那一瞬間,他的呼吸都停止了。馬車一路狂奔到了最近小城的醫館,等聶不渡掀開車簾的時候,余燼已經靠著墊子昏過去了。老大夫給余燼上了藥,包扎了一下,又給聶不渡開了個方子,叫他有空抓藥來煎,給余燼調養身體。聶不渡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斂去了囂張的氣勢,像個普通人一樣的收起方子,對老大夫恭敬道謝。老大夫把聶不渡給的銀錠子揣進錢袋子,看著聶不渡的側臉和藹的笑笑:“這位公子,你也不用這么緊張,此傷位置并不兇險,不會奪人性命,只是流了些血,不多時便會醒來了?!?/br>聶不渡微微一點頭,也沒在乎老大夫把余燼說成是他的弟弟,只專注的盯著床上余燼蒼白的臉,嘆了口氣。老大夫見狀也不再多言,輕輕的出屋關上門。方才那位紅衣的公子來時臉色都是發白的,細心一看,便會察覺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雖說他的神色平穩,但眼里的慌亂卻是掩飾不住的。盡管他自己都應當明知道,那傷處并不致命。真是個好兄長。老大夫這樣想著,在門口拿了傘,推門而出。屋里,聶不渡在床邊站了一會,半晌才緩過來,想起自己此時應當去抓藥回來煎。是有多少年沒有做過這種事了?聶不渡搖著扇子想,自己上一次煎藥還是當年在青樓的時候。做小倌的,總是會被不知輕重的客人弄傷,而自己又不是頭牌,伺候的人愛答不理,每次事后都要自己拖著殘破的身子去煎藥。后來被老教主贖身之后就有了好幾個下人,從此再也沒有親力親為的做過這種事情。想到以前,聶不渡不禁有些恍惚。久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想起來卻仍是畫面清晰,記憶深處的那種痛苦又翻涌了上來,嫖客們惡劣的玩弄,老教主冷漠的眼神,旁人的嘲諷……一陣刺痛從指尖傳來,他回過神,低頭一看,是火苗在不經意間舔上了手指。等藥煎好都已經快要傍晚了,聶不渡端著藥碗耐心的一勺一勺的給余燼喂,罷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尋摸了一圈,在桌子上的盤子里找到了給蜜餞,塞到了余燼的嘴里。他起身去放藥碗,回來的時候看見余燼突然就怔住了。一滴眼淚正順著余燼的眼角緩緩滑落。他只覺呼吸困難,抬腳匆匆離開了房間。當晚,聶不渡就在余燼那間房過的夜,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他便只能在床邊打了個地鋪。半夜的時候,毫無睡意的他突然聽見微弱的聲音響起,連忙起身,湊到床頭細細去聽,是余燼在艱難的說著要水。剛躺下沒多久,突然又覺得不對,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手覆在了余燼的額頭上,guntang的溫度幾乎要將他的手背灼傷。把老大夫叫醒請來,又連夜給開了副藥喂了,折騰了快一宿,到天亮的時候余燼才再次陷入了熟睡。確定他沒有任何情況了之后,聶不渡松了一口氣,很快就睡著了。余燼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晌午了,一瞬間的空白過后,所發生過的事情紛紛開始涌入腦海。躺在床上靜靜的回想片刻,他試著動了動,腹部猛地傳來一陣刺痛。陌生的房間里靜悄悄的,他艱難地撐著身體挨到床邊,正打算起身下床,卻突然瞟到了地上的人。聶不渡正沉沉的睡著,身上僅蓋了張薄薄的毯子,衣衫的邊角落在地上,沾染了些許的灰塵。這算是余燼第一次見聶不渡狼狽的時刻。額頭上冷汗直流,余燼已經認清了并不能自己下地的事實,便決定將聶不渡弄醒。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嗓子眼里干的要命,連呼吸都是灼燙且干燥的。用盡全身體力,余燼將枕頭成功的推到地上,木枕掉落在地發出的響聲成功的將聶不渡驚醒。他睜開眼睛,尚還有些迷惑,抬頭就看見了余燼面無表情的臉。“你醒了?”他起身湊過去,“感覺怎么樣?”“……水?!?/br>聶不渡趕忙給他倒了杯水,還小心的喂他喝下去。余燼下意識的躲了躲,卻因為提不上力氣,沒有成功。聶不渡就像看不見似的,表情未變分毫:“餓么?”余燼微微點頭。聶不渡把枕頭給他放好,扶著他躺下,便出門找老大夫煮粥去了。這一傷,余燼整整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他時常認為自己好了,想要下地,但都被聶不渡給制止了。聶不渡一天到晚的跟他待在一起,倒個水送個飯的,堂堂魔教教主,此時倒像是余燼的下人了。他自己似乎并不覺有何不妥,天天晚上在余燼床邊打地鋪,方便一有動靜就起來。這要是讓莫淵看見了,保證會驚得下巴掉地。在他昏睡的時候,聶不渡也到外頭去走走,去茶館喝喝茶,聽聽江湖上的消息,回來就跟余燼說。“下弦門的外室弟子最近倒是有了大動作,聯合在一起叫囂著要復興下弦門,找你算賬?!?/br>聶不渡不屑地道:“說是如此,但其中那點小心思何人不知曉,分明是覬覦著下弦門遺留下來的產業,打算找個借口堂而皇之的據為己有而已。他們這一鬧可是把下弦門的臉都丟盡了,倘若當年白道第一門派里頭都是這種草包,魔教早就將凌幽山夷為平地了?!?/br>余燼聽著聽著,皺起了眉。“所謂外室弟子,其實和門派內室本就沒什么聯系,偏偏江湖上那些道貌岸然的白道眾人還都表示支持,不就是打算著成事之后撈點好處么?”聶不渡說著就忍不住哂笑:“天天擺著一副重義輕利的模樣,做出來的事卻還不如魔教,真真有趣?!?/br>余燼眸中冷厲一閃而過,正巧被聶不渡瞧了個正著,頓了頓才道:“你莫不是打算再將他們殺光?”余燼冷冷一哂:“就憑他們,不配玷污下弦門?!?/br>話已至此,聶不渡理當喜聞樂見,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