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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眼神充滿可憐愛意的瞧著他。劉偉非常熟悉他這個模樣,那是愛他愛極了的樣子,心想即使邵昕棠是真的失了記憶也不打緊,他逃不過自己的魅力。心里已經做了決定,劉偉還是裝作一副萬分困難,又視死如歸的表情,以為會感動這個還懵懂的少年:“放心吧,二哥就是豁出性命也會給籌錢,二哥不會丟下你不管,畢竟我算是你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br>這最后一句話無疑不是再提醒邵昕棠的處境,不給他退路,讓他以后感恩戴德的回報他。邵昕棠也不傻,唱了這么多年的戲,身體的一切表情舉動早已運用自如。此刻一抬頭間,已是眼淚汪滿了眼眶,情意憐憐的看著他。這樣劉偉更加篤定他是個好拿捏的傻子。然后又是一番情感轟炸后,這位二哥終于走了。邵昕棠送走了他,還想坐一會兒,要了一壺上好的龍井,自己坐在那個簡陋的茶屋里細細品著,漆黑琉璃般的眼珠沉靜得嚇人。他享受著來到這個世界難得的清凈,腦海中暫時放下著些許煩心的事兒,覺得如果生活中沒有這些惱人的人事物,他將多么快活……待他去結賬的時候才知道,劉偉連之前的茶錢都沒付,給他留著呢。幸好今天出門他特意帶了兩塊大洋,要不然可糗大了。心里卻忍不住恨恨的想:定把你這個鐵公雞的毛拔凈!邵昕棠當然不會知道于戰南房里有什么人,又有多少,他也不關心這事兒,可是劉偉一定也不知道,他那這事兒騙他,他根本無處查證,而且邵昕棠一眼就看出他的虛情假意與貪。只要有了這兩樣,他就不信劉偉能不跳進他挖的坑。虛情假意讓他能把自己毫不猶疑的推到別人的懷里,而貪則讓他不得不冒這個險來謀取可能的更大利益。之前他根本沒有想到劉偉跟這個身體的主人是這樣曖昧不明的關系,只以為哪怕是個遠房親戚,也是能幫自己一把的??蓪Ψ竭@樣一個薄情寡義的人,也許不是他把邵昕棠賣了,邵昕棠也不能枉死。而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這種因為利益可以背叛欺騙別人感情的人,如今邵昕棠已經換了殼子,他是聶書洋,不是性子柔然可欺、傻得冒泡的邵昕棠,斷然不會讓這個人好過。那些他騙去的錢怎么拿走的,定要怎么給他還回來!錢的事兒有了些眉目,邵昕棠就琢磨著怎么得知自己贖身的錢數?,F在他每天看著如常,淡定自若,其實內里已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想到于戰南,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不寒而栗,極力躲得遠遠的!第11章:興趣邵昕棠踱步回了紅墨,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那日司令府來接他的黑色圓頭汽車,還沒進院子,就見閆亮從里面走了出來,喊了聲:“邵先生?!?/br>跟閆亮一同前來的還有四個衛兵,整齊的站在車旁。見邵昕棠是從外面走回來的,心中知道今天的事兒會辦成。且說司令府的人都來請了兩次了,都被邵昕棠用病著的借口推脫了,此番再不把人弄回去,他們都怕于戰南把他們連同整個戲班子一把火燒了。邵昕棠也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剛才剛有的一點好心情全部殆盡,卻也不廢話,朝閆亮一點頭說:“我去換件衣服?!?/br>閆亮呆呆的望著他頎長纖細的背影,心里發酸。于戰南的別墅建的背靠大山,地貌寬闊,空氣也好,確實是個居住的好地方。第一次來這里是黑天,模糊不清。此時在這樣建筑還不發達的年代猛然看到這樣恢弘的建筑,像一頭巨獸臥伏在山腳下,確實讓人心情有些激蕩。邵昕棠不動聲色觀察著四周巡邏的士兵,隨著車輛的行駛,一兩分鐘便是一對整裝列隊,看起來戒備不是一般的森嚴。于戰南光是別墅占地就是上千平米,三層的西歐風格白色洋樓,高雅而又不失莊嚴。內部更是裝飾的富麗堂皇,隨處都是金銀器具、古董珍品,可見于戰南真的可當富可敵國。閆亮直接把他帶到了二樓拐角處的書房。于戰南當然不是在看書,他這樣從小就被當成將軍養大的人,確實沒有那種能拿著本詩詞品讀的閑雅氣質,要他看那樣娘們兒的書,不如一槍蹦了他。所以除了一些戰略要義、權術謀術、國際形勢與經濟的書,他基本是不翻那些令人頭疼的東西的。雖然于戰南的父親也是跟他一樣的性格,喜歡道理來火里去的,但卻也好面子,喜歡把偌大的書房裝得滿滿登登的,只怕別人以為他是只懂武力的匹夫。一排排上好的精裝限量版圖書就這樣在這里任其落灰,也沒人翻弄一下。閆亮敲了門,聽到里面鏗鏘有力的一聲“進來!”就退到一邊。邵昕棠推開門,正見于戰南穿著整齊的軍裝,把玩著一把卡賓步槍,見他進來,把槍柄架到寬闊的肩臂上,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邵昕棠隨手關上門,好像沒看到對著自己的槍口,從容的對著于戰南行了個禮,說:“于司令?!?/br>“去,把窗臺那盆花舉起來,靠邊站著?!庇趹鹉险f這話時面無表情,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這樣是擱這院子里的任何一人,在就嚇得屁滾尿流跪地求饒了,沒想到邵昕棠黑得比水晶還要剔透的眸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幾面,好像沒聽懂他暗含的意思,非常聽話的走到窗邊,挑了一盆開得正旺的水仙,默默走到一面空曠的墻面,站定,把精致小巧的花盆舉過頭頂。這期間于戰南一直舉著槍,等待著這個漂亮的小少年跪倒在自己腳下,哭著想自己求饒。然而他以為除了床取樂外一無所取的漂亮少年,臉上除了平靜還是平靜。他就不信他不怕!“在往后站站!”邵昕棠順著墻壁,有移到了另一處更遠的地方。于戰南透過瞄準孔洞看著他的眼睛,妄想在里面看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恐懼或驚嚇。然而,他失望了,直到他扣動扳機,少年的眼睛都沒眨一下……盯著那黑色漂亮的雙瞳,其中的平靜和光彩讓于戰南有一瞬間的失神。于戰南的手被開了空槍后震得輕微顫抖,他放下手中的槍,看著正把花盆放回原位的少年,瞳眸深的像是無垠的夜空,神秘而又令人忍不住恐懼。于戰南說:“你不怕?”邵昕棠順手理了一下枝葉,回過頭,神色還是平靜的像個木雕的娃娃:“還好?!?/br>這根本不能算是回答,怕就是怕,不怕就是不拍,從前哪有人趕在他面前說這樣模棱兩可的話,脾氣暴烈于戰南不知為何此時卻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在心中升起一絲絲興奮,覺得眼前的人兒和他想象中的有很大的不同。邵昕棠一看到于戰南閃閃發亮的眼睛,就知道不好了。這種狩獵的目光他太熟悉了,前世就是這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