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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離身體太遠。——要是到了關鍵時刻,偏偏睡不著怎么辦呢?尤其是修士,多日不合眼,也不會覺得困倦,越逼著自己睡覺可能就越睡不著。于是河洛派就有了一味不傳之秘的香料,正是之前彌漫并遍布整個道觀的青煙,襯得祥云繚繞,仙氣十足,也使得這場道法看起來聲勢浩大,讓人肅然起敬。其實……河洛派燒的香料就是催眠助眠用的。只是用量特別大。所以歷代河洛派掌門,在半途睡著的很多,這只證明了推演天機失敗而已。赤玄真人就在河洛派眾人緊張的目光里,長長舒了口氣,眼也不睜,徑自道:“勞諸位此番布陣,辛苦一場?!?/br>“掌門言重了?!?/br>眾人紛紛稽首,有的睡了一路的,強撐著表情,不敢說自己修行不夠,單是守陣法都沒能撐住心神。“這一月來,吾派已經做了不下四次道法?!?/br>眾人頭垂得更低,無顏插話。河洛派發動整個門派有能力的修士,連番推演天機,正是因為他們窺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如果不摸清底細,整個門派心里都不踏實。“天道秩序,世間輪回,有人想阻斷這條路…你們說,這是什么意思?”赤玄真人連續四次在觀想中,看到那條修士飛升的路,出現裂痕。不像雷劈,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生生撕扯壞的。“天上的神仙太多了?”一位長老率先猜測。“……”河洛派眾道人本能的要反駁,話到嘴邊又住口,這猜測看起來沒譜,其實聽起來很有道理嘛!天上神仙太多,當然就不想下界再來人了。“胡…”天衍真人原本想斥責胡言亂語,還好及時醒悟現在自己不是河洛派掌門,哪怕長老腦子里灌滿水,他也不能當面指責。他運了運氣,盡量使聲音平和,充滿信服力:“長老這個猜測,得建立在天界一派祥和的前提下,要是天界像如今修真界這樣混戰,應該急需幫手才對,怎么會不允更多的修士飛升呢?”“你怎么知曉,天界是什么模樣?”長老狐疑的看天衍,不要以為把話咽下去,他就沒聽出這小輩原來想說啥了!哼,這位根本不姓胡的長老心里不悅。天衍頓時一滯,救助似的望赤玄真人。豫州陰塵蟒一事,北玄天尊下界,小陽山天災,乃是天外隕石,赤玄真人都心知肚明,他長嘆一聲,給天衍真人幫腔:“長老與師弟都說得有理,爾等先聽我一言?!?/br>河洛派眾人立刻打起精神,聆聽掌門的真知灼見。“事實上,這次推演天機,我一無所獲,就在我猶豫是否豁出修為,自損性命,也要查探個究竟是——”“掌門不可!”眾人嚇得齊齊驚叫。天道不讓看的東西,偏要看,就會像徽機真人那樣,沒法飛升了——渡劫時天道會怎么弄死你怎么來。“咳,諸位稍安勿躁?!背嘈嫒顺谅曊f,“在我下決定前,有個微弱的意識,傳到了吾眼前?!?/br>這下連天衍真人都睜大了眼睛。觀想天機,從來沒聽說過半途會遇到旁人,都是自己看自己的,與偌大的世途命運,天道循環比起來,一個大乘期的修士神識,也只是滄海一粟。赤玄真人沒賣關子,直接告訴眾人:“那是我們門派的先輩,告誡我等要守住山門,有能力的盡快飛升,沒能力的也要保住宗派傳承?!?/br>“這?”眾道士面面相覷。天衍真人直著眼睛發愣,難道他重生回來,不是為了對付魔道離焰尊者?為什么重來一遍,發現正魔兩道大戰的困難變多,隱藏的秘密變大了呢?“吾派能飛升的,似乎只有掌門?!?/br>“我距離渡劫期還差兩個小境界?!背嘈嫒松裆挥?。天衍真人小心翼翼的問:“先輩還說了什么?”“不錯,他們還叮囑要在世間尋覓一個人?!背嘈嫒祟h首,“此人,名為楊心岳,合該有大乘期高階的修為?!?/br>“等等,修真界有這么個人嗎?”眾人互相看看,紛紛搖頭。完全沒聽說過。“也許是化名,也許——是隱匿不出的高人?!背嘈嫒艘馕渡铋L的說。“沒事,那我們就做第五場道法吧!”河洛派道人們表示,不知道下落,可以算嘛!第243章秋霜遍地,野草枯黃。前夜下了一陣小雨,馬蹄踏出的痕跡,一路延伸到天盡頭。殘陽似血,將整個天空暈染出一片赤紅,關外的風沙卷地而過,在穿過孤獨佇立在荒野上的殘破城墻時,發出鬼嘯般的尖銳聲音。這里曾經有一座城池。它已經化為廢墟多年,城頭看不見旗幟,只有零星幾根旗桿還佇立著。城墻塌了大半,殘留的石塊看起來很堅固,高高壘起,它的陰影在廢墟上蓋出很大一片,于是那里的建筑也是保留得最完好的。只要踩著瓦礫沙粒走進巷道,就能看見水井邊一圈砌石,罩在水井上方棚子只是半塌。水井附近到處都是腳印,這座廢棄的城池,因為這口殘留的水井,商隊偶爾還會路過這里,暫時停歇。水井旁邊還有幾間特別寬敞的石屋,損壞的房頂,也被路過的人用心修補過了,新舊不一的石料,以及臟污得看不出顏色的氈布,看起來很違和。廢城里冷冷清清,尖銳的嘯音像一種悲哭的調子。此刻石屋前,城墻根下的避風處,有人用一把扇子呼哧呼哧的沖著柴堆煽火。架在火堆上的瓦罐里,湯色乳白,已經飄出nongnong的香味。煽火的人悠悠閑閑的坐在石頭上,一邊看柴堆的火勢,一邊哼著調子:“洛陽城里春光好,洛陽道人他鄉老,老歸老,羊rou不能少?!?/br>他一身葛布道袍,寬袍大袖,直接捋到手肘,頭上戴著青蓮冠,背后還插著一柄雪白的拂塵,腳蹬云履。看起來像個普通的游方道人,但是他身上點塵不染,在這關外荒原上,顯得極為不尋常??此粕⒙o度,毫無架子,但一雙眼睛幽深通透,好像看破了世間悲喜,清明里還帶著一抹渾然天成的威儀。叫人一見,首先拜服在這種卓然世外的神采下,根本沒法仔細辨認他的容貌。“好羊啊?!?/br>南鴻子低頭看瓦罐,抽出一雙筷子在湯里撥弄了一下,里面有一根羊腿骨,已經煮得透了,薄薄的羊rou片上下翻滾,無比誘人。“來點調料?!蹦哮欁余止局?,在懷里袖子里摸啊摸,終于珍重的取出一個粗制的小瓷瓶,里面裝的是蜀地產的花椒,已經研磨成碎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