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于千里之外,更想問他,這三年來,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過傷,還有,有沒有想過我……可我什么都沒有說出口,什么都沒有問出來,便被他灌了一口酒。柳不惑大笑著拍著我的肩膀:“往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他笑的很放肆,親昵的用頭蹭了蹭我的肩,低聲喚了一句:“妹夫?!?/br>這聲妹夫只有我聽得到。他說完,松了手,大笑著離去了。我呆立在原地,心中說不出是何種滋味。如今,我坐在龍椅之上,看著跪著的柳不惑,心中,又翻涌起那日的滋味來。明知道得不到,偏生又有了貪戀之心,苦了自己,也害了旁人。我閉眼,不敢直視柳不惑的眼睛,道:“賜宴春華園,朕要為柳將軍接風?!?/br>***今夜無風,明月高懸,甚好甚好。柳不惑早已在梅樹下等候,他換了便裝,仍是大紅衣袍,頭發隨意的挽住腦后,越發風流倜儻。我也穿著便裝,提著一壇酒,慢悠悠的向他走去。他見了我也不行禮,施施然坐在那里,象是一塊磐石,巋然不動。我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看著他的眉眼,慘白了臉。有多久了?應該是很久了。自我十二歲之后,再也沒見過他這番模樣:眉眼彎彎,嘴角微揚,凝視著我。他總是寵著我的。無論什么事都會應了我。我在攬月塔渾渾噩噩的那幾年,只有他寸步不離的陪著我,伴著我。那個時候世界很小。小到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十八層攬月塔,便是我和他的所有。出了塔后,即使再見,他也很少把目光投到我的身上。如此專注,如此寵溺,如此的——直白。柳不惑起身,接過我手中的酒壇,順勢牽了我的手,拉著我在石凳上坐下。我的腦袋再次混沌一片,只是看著他。柳不惑要掀開酒壇子,我忙拉著了他的手,止住他的動作。“怎么了?”我苦笑,聲音發抖:“這不是梅花釀?!?/br>柳不惑有些驚訝的看向我。我承認的坦蕩,心中千瘡百孔:“先前那一壇,被人喝了去?!?/br>柳不惑面色瞬間慘白,在月光下,唯有一雙眼睛亮的可怕。我收回手,止不住想要逃離的沖動。柳不惑忙攥著嘉闔的手,握住手心里,低頭沉思了片刻,苦笑道:“不是梅釀也好,反正臣今日是要醉的?!?/br>他緊握著嘉闔的手不肯放,掀開了酒蓋,給自己倒了一杯。交握的手很快就汗濕了,我脫力般坐在石凳上,一動不能動。痛,痛感從心口處蔓延至全身,連呼吸都是苦的。“好了,莫真醉了?!蔽铱床幌氯チ?,按住他的手。“醉了好,醉了好!”柳不惑卻是不管不顧了,不大一會,一壇酒喝了大半。柳不惑的臉越來越紅,雙目卻越發的明亮,他把酒壇子重重放在石桌上,直視著我:“這酒,不如梅花釀?!?/br>我搖頭輕笑:“是不如,梅花釀只得一壇,早已被他人喝了去,尋不到了?!?/br>柳不惑按住我的手,紅著臉問了一句:“陛下為臣再釀一壇,可好?”我失笑:“就算再釀一壇,味恐怕也不純了?!?/br>柳不惑眼中的光暗了下去,喃喃道:“到底還是錯過了?!?/br>013捉jian?柳不惑是誰?他是吳朝的護國大將軍,他是不敗戰神,他應該穿著紅衣跨坐在馬上受萬人敬仰,他應該飛馳在戰場上揮舞著銀槍退敵三千,他臉上永遠掛著得勝者的微笑,他眼中的亮光是吳國不滅的希望。可現在呢?酒漬污了紅衣,眼中失了亮光,極其失態的趴在石桌上,脆弱的像剛破殼的小鳥。“朕的太子之位,是母后以死換來的,朕厭惡這宮廷里的紛爭,一心只想出去,哪怕是當個閑散王爺也好。但是父皇不肯放過朕,朕不知道母妃使了什么法子讓父皇立朕為太子,可朕知道,父皇一點也不喜歡朕,甚至是極其厭惡的?!?/br>柳不惑呼吸一頓,借著酒意,一把拉過我,抱著懷中。他的呼吸guntang,噴在我的脖頸間,很是難受。“你被父皇指派給我當伴讀,我很高興。我當時,腦子不好,大家看我的眼神都象是看怪物一樣。只有你不同,你把我當弟弟一樣疼愛,陪我讀書,教我武功,還偷偷帶我出宮去玩……這些,我都記得。我很高興,真的……”“可你為什么要離開呢?”我的語調陡然變了,問道,目光望向遠處,隔著悠悠歲月問著那個執意要上戰場的十五歲的少年:“我留不住你,便想著跟你一起走。但你卻說,要我幫你守天下。這你是第一次要求我做事情,我能不應你嗎?”柳不惑收緊了懷抱,顫聲道:“我……你……”我不愿聽下去,開口打斷他的話,連聲質問:“三年后你歸來,是人人稱贊的少將軍,是吳國的不敗戰神。我抱著梅釀去尋你,你卻將我拒之門外,黑漆漆的大門關的嚴實,任我怎么叫都打不開。再見時,是在我結婚的喜宴上,你只對我說了一句話‘好好對待如心’……我又應了你?!?/br>“夠了!夠了!”柳不惑怒吼著,雙臂越收越緊,恨不得將嘉闔勒死在懷中:“不要再說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錯了!錯了!都錯了!他原以為他想成為吳國的帝萬,他要幫他守好這萬里江山,他要成為他的左膀右臂,他拼殺在戰場上二十余年,他要為他打贏每一場仗——錯了!都錯了!這一錯,便錯了一輩子。無可挽回。我閉上眼睛,有冰涼的液體劃過嘴角:“從小到大,我只聽你一個人的話。你說什么,我便做什么。因為,你是第一個真心待我的人?!?/br>柳不惑終于被嘉闔逼瘋了,他在也不顧所謂的君臣之禮,再也不管高懸在世人頭上的道德倫常,堵住了嘉闔的唇。我一驚,狠狠咬住了他的舌尖,拒絕這個吻。柳不惑卻不管不顧了,舌尖向嘉闔的喉嚨深處探去,恨不得就此進入嘉闔的心里,去瞧瞧,他方才說的那些話,幾分真幾分假。我先是推拒,知道鼻尖的血腥味愈來愈濃,才放棄了拒絕,張開嘴,任由他的掠奪。這個吻——如果他可以稱得上是個吻的話,持續了很長時間,長到我的腦袋開始犯暈,那些心理建設幾乎要轟然倒塌。柳不惑結束了這個吻,在我的耳邊輕聲道:“小嘉,小嘉……”一聲聲,一遍遍,真情實意。這是我的乳名,只有母后和他兩個人這樣喚過我。我閉上眼睛,掩去翻涌的情緒:“你醉了?!?/br>“我是醉了,醉了這么多年,今日才得以清醒。若當日,我,我帶你……”我抬手憐惜的摸著柳不惑的眼睛:“沒有如果,你我之間,也不會有將來?!?/br>柳不惑握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親吻著,焦急的,急切的,辯駁著:“小嘉,小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