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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出了初一,便立馬去將大夫請來了,秦玉樓還曾去探望過一回,小伍氏這些日子便日日躺在了床榻上安胎,可不所有人都瞧出些門道來了么? 戚修得知倒是驚訝了一陣,不過很快回過神來,臉上只難得欣慰道:“二房總算后繼有人了?!?/br> 說到這里頓了頓,不知想到什么,又忽而抬眼瞧了秦玉樓一眼,神色淡淡的道著:“咱們戚家橫豎有四兄弟,延續香火總該不成問題···” 秦玉樓微愣,莫非丈夫這番話意有所指,莫非當真將那日說道的話當真了,只生一個? 一時,眼里一陣復雜,正猶豫著要將方才太醫診斷之事給說個清楚明白,卻別戚修給一把打斷了。 只見戚修捏了捏她的手,將她牽到了門口,指著外頭道:“方才太醫說不能一直悶在屋子里,要多出來走動走動,往后,每日早晚皆要圍著院子散步三圈,除了夜里,除了晌午午歇,其余時刻只許在榻上躺兩個時辰,并每隔半個時辰得到外頭散散,晚上,為夫再擬定個詳細的單子,往后讓底下幾個照做便是了,今兒個便從現在開始罷···” 說著便要拉著秦玉樓往外走。 而秦玉樓卻讓他這一段長篇大論給驚呆了。 丈夫這是忽然間發什么瘋? 意思是她往后再也不能安安心心的躺在屋子里安心待產,而是得日日跑到這大冬天的嚴寒下受凍么? 瞧著外頭院子大樹的枝丫上,偏殿的房頂上還泛著一層微白的積雪,而底下的臺階下,地面上殘留的積雪都已被打掃干凈了,但地面上分明還一片濕潤,雪水分明還未曾殆盡了。 屋子外寒風蕭蕭,樹葉在空中打著璇兒直轉著,光是瞧著心里都開始發寒了。 秦玉樓縮了縮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嘴里哆哆嗦嗦道著:“夫君,外頭冷,樓兒···不要去···” 嗚嗚,連在大夏日里都懶懶的不想動的人,憑什么在這大冬日里活受這份罪,要知道,秦玉樓平日在屋子里都是湯婆子不離手的人啊,往日里要去給老夫人請安,都得磨磨蹭蹭大半個時辰方才出門的人,是如何都不會欣然接受丈夫這個蠻橫無理的提議的。 戚修見妻子身上穿著厚厚的洋紅襖兒,脖子還圍著一圈白色的水貂毛,一只手被他牽著,另外一只手則放進了護暖里,全身上下除了那一張臉,全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了。 便是如此,仍在一臉不樂意的做抵死掙扎,只皺著一張臉,呼哈哈道著:“外頭冷···” 戚修只一臉無奈的又吩咐芳苓去將斗篷拿了過來,親自給她披上了。 秦玉樓又道著:“外頭有積水,回頭若是滑倒便不好了···” 戚修道:“有為夫護著,夫人莫要擔憂——” 秦玉樓繼續找著借口:“哎呀,肚子忽然疼了···” “···” 戚修默默地瞧著她,不說話。 最后,秦玉樓只得尷尬解釋著:“嘿嘿,其實,不是樓兒不想去,是肚子里的娃兒怕冷,他不想去···” 戚修:“夫人,咱們可以走了嗎?” 第126章 一二六章 被強拉著, 每回不過是去外頭溜達溜達,皆是哆哆嗦嗦的出去,結果滿頭大汗的回來。 不過幾日下來, 秦玉樓確實覺得渾身有勁,整個身子骨瞧著都結實了不少, 人也變得更加精神了, 夜里也睡得更加踏實了。 可是,總該是被迫行的事兒, 盡管于她有好處, 秦玉樓終究覺得有種遭罪受的痛苦。 尤其, 那戚修一旦認定的事兒, 便不會輕易更改,鍛煉妻子,仿佛成了他的軍務般,每日雷打不動。 每日去外頭散散便罷了, 不過是咬咬牙每日走上幾圈便是了。 關鍵在屋子里歇著也不見消停,有時犯困犯懶了, 歪在軟乎乎的軟榻上委實不想動彈,可是半個時辰一到, 便又得被強拉硬拽著起來。 秦玉樓只覺得有些苦不堪言。 偏生, 若是擱在尋常事兒上,但凡只要她纏著說說好話,嘴上放甜膩些許,他便拿她沒主意了, 偏生唯有在這樁子事上,好似就跟她杠上了似的,甭管好話歹話,簡直是刀槍不入、油鹽不進。 秦玉樓有時氣不過了,只忍不住一把將他推開,氣沖沖的下榻去活動筋骨去了。 每每如此,他只是摸了摸鼻子,然后貼身跟了上來。 她這邊氣得連心肝脾胃腎都開始發疼了,他卻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自然,秦玉樓便越發的氣了。 起先剛得知有娃的時候,那個稀罕,那個小心翼翼的熱乎勁兒,簡直是恨不得將她給捧在手心里,生怕摔了碰著。 果然,這日子一長,稀罕勁兒一過,要緊的自然是肚子里的娃,至于她這個做娘的嘛,嗯,靠邊站罷··· 話說十五的上元節是整個京城一年上頭,最為熱鬧的日子,可惜今兒個秦玉樓是無福得以目睹那一盛況了。 偏生,陸家在望月樓包了場,邀請榮家、戚家一道前去看燈會。 戚修姨母陸夫人是在年前特意趕回京城過年的,還是成親這么多年以來,打頭一回在京城過年,兩家自然賞臉,連榮家老夫人都難得捧場了,榮氏便也難得賞了一回臉。 憑著戚修與陸家的親近,自然得左右追隨。 于是,在這熱熱鬧鬧的上元節,她這個大肚便便的孕婦——戚家未來的功臣,竟然被他那個沒良心的給拋下了。 自個跑到外頭賞月賞燈賞美人兒,好不風流快活,卻留下她這個糟糠之妻對著天際的一輪殘月黯然神傷,獨自垂淚。 總之,不過這么大半個月,秦玉樓對歸來的丈夫是充滿了怨言,沒見時,是想的那個真真切切,可日日見了,兩人卻又相看不順眼,恨不得抵死不相往來才好。 于是,自戚修走后,這一晚,秦玉樓只賭氣似的爬到了床榻上歪著,甭說是隔半個時辰,便是隔了三個時辰,五個時辰,但凡他去多久,她便要一直在床榻上歪多久,要將這些日子所有被打斷的舒坦日子給一次性補回來。 芳菲瞧見秦玉樓微微皺著張臉,不由笑著道:“我的個好夫人,您今兒個還未曾洗漱的,怎地就窩到被子里去了···” 秦玉樓瞪了她一眼,芳菲忙閉上了嘴。 心里卻忍不住腹譏著:定是這幾日被世子叮囑著,將夫人看守得太牢了,這不,定以為她們幾個叛變了,這不臉色都給擺上了。 芳菲心里那個委屈啊,世子爺那雙眼一掃來,哪個敢不從啊,今兒個世子爺不在,她們幾個不也乖乖順順的,順著主子的意么? 秦玉樓才不管,這大過節的,整個府中除了她與小伍氏、還有一貫不愛熱鬧的老夫人三人,幾乎所有人都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