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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時,后院的秦家大老爺及袁氏得了通報二人攜手匆匆而來,見院子里亂作一團,只見姚氏鬢發凌亂,發釵松動,一臉狼狽不堪。 而秦二老爺則更甚,臉上別擾的鮮血直流。 大老爺與袁氏二人瞧了不由大驚,二人忙上前,一人去扶姚氏,一人忙去勸解二老爺。 不多時,竟然連向來不理事事的老夫人給被驚動了。 老夫人六十來歲,圓臉慈目,慈眉善目,穿了一身翔紫色的軟綢面料衣裳,頭上戴著同色繡花面料抹額,只將頭上的滿頭白發梳理得一塵不染,仔細一瞧,只覺得那面貌十分面熟,原來與那二老爺如出一撤,二老爺的相貌分明隨了老夫人。 此刻正被一位老嬤嬤及一位大丫鬟攙扶著立在了臺階上,秦玉卿見狀,忙走過扶著老夫人。 老夫人見院子里鬧得如此地步,視線在二老爺與姚氏面略過,不由氣得咬牙道:“孽障,兩個孽障——” 二老爺與姚氏紛紛跪在了老夫人跟前。 這會兒姚氏已經恢復冷靜了,只沖著老夫人磕了個頭道著:“媳婦失德,求母親責罰——” 秦二老爺聽了卻是惱羞成怒,直指著姚氏一臉恨意的道著:“你豈止是失德,你還善妒不能容人,你打壓妾氏苛刻下人,你更是草菅人命,你這個毒婦,我再也容不了你呢——” 姚氏聽了卻是抬眼淡淡的看著秦二老爺,神色平靜的道著:“老爺說我善妒,何不說是自個風流好色,說我打壓妾氏苛刻下人,何不說是妾氏下人不本分亂了分寸,至于說我草菅人命——” 姚氏忽而一字一句道著:“這話老爺要慎言,可得拿出證據來,要不然,這么大的罪責,可沒人敢認——” 哪知秦二老爺聽了,卻是差點跳了起來,只伸著手指頭顫抖指著姚氏,忽而紅著眼道著:“你你你···證據,你要我拿出證據,好,你現在就跟我去姝雀院,你親眼去瞧一瞧,姝娘這會兒正生死攸關,至今還躺在那里昏迷未蘇醒,而我的兒子,我苦命的兒,我的兒啊——” 秦二老爺忽然凄然慘叫一聲。 姚氏一愣。 而原本還隱隱有些幸災樂禍的秦玉蓮這會兒只覺得雙腿一軟,嘴里喃喃的道著:“姨娘——” 第16章 卻說那秦玉蓮只覺得渾身發軟,眼中的眼淚不自覺的滾落出來了。 她顫著唇,嘴里喃喃的喚著“姨娘”,隨即一把大力的推了過來攙扶她的丫鬟,一路跌跌撞撞的哭著往姝雀院跑去了。 秦玉樓手中還攙扶著一個,見狀不由嘆了口氣,沖著身后的芳苓輕聲道著:“跟過去搭把手罷···” 那姝雀院指不定亂成什么樣了。 芳苓領命隨著一道跟去了。 卻說那頭老夫人聽了秦二老爺的控訴,身子不由一晃。 這秦家這么大的基業,到底還是無后??!子嗣何等的重要? 秦玉卿忙扶了一把,鎮日清冷平靜的臉上似乎有些擔憂,嘴里忙喚著:“祖母——” 下頭一眾兒子媳婦見狀,亦是一連擔憂的喚著:“母親——” 老夫人臉色發白,只緊緊地閉上了眼,再一次睜開眼時,面色不由染上了些青紫色,不過一瞬間,瞧著似乎已老了好幾歲。 老夫人目光在眾人面前緩緩掃過,半晌,只將視線落在了姚氏身上,只沉著臉問著:“二媳婦,老婆子我今日只問一句,此事是否與你有關?” 盡管老夫人歷來慈目,又多年不問世事,但此刻只瞇著那一雙犀利洞察世事的眼,只覺得那眼神早已通過皮rou直接瞧進了內心深處,將人渾身上下都瞧透了。 然而姚氏卻絲毫未顯慌亂,身子跪得筆直,只抬眼看著老夫人的眼一字一句道:“媳婦今日一整日未在府中,這會子不過才剛回來,事情尚且還未理清便被老爺氣急敗壞的修理了一頓,說實話,媳婦至今都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何時,但倘若老爺方才所言皆乃事實的話,那么媳婦只有一句話——此事若是與我有關,我愿天打五雷轟,還望母親明鑒!” 秦二老爺聞言立馬扭頭對著姚氏厲聲大喊著:“到了現如今你還有臉狡辯,你鎮日將姝娘當做了眼中釘,日日恨不得將她給生吞活剝了才好,除了你還有誰?是,你今日是不在府中,那我問你,你昨夜在不在府里,昨夜姝娘腹痛得直在床榻上打滾,蓮兒半夜去請大夫,可是你底下養的那幾個好婆子竟然敢欺上罔下,竟連府中的小姐都使喚不動,這才使得姝娘疼了整整一夜,而我的兒子也被你個惡婦給生生弄沒了——” 姚氏聽了卻是冷聲嗤笑道:“我弄沒的?我哪來的這么大的本事?我早已與姝雀院的那位老死不相往來了,且姝姨娘那么大的本事,都快要騎在我脖子上撒野了,竟然還使喚不動一兩個守夜的婆子?真是可笑至極!況且我連她懷了老爺的種我都不知道,我又從何害起!再者,今兒個天還未亮,那姝雀院不早就打發人去將大夫請來了么?三丫頭今兒個還有心思去參宴,不早就無礙了么?怎么這會兒無故出了事兒,就成了我的罪責?” 說著,姚氏又冷嘲熱諷的道了一句:“別怕是賊喊捉賊罷——” “你——” 二老爺氣得青筋暴起。 老夫子只忽而厲聲喝著:“都給我住嘴——” 整個院子一時變得靜悄悄的。 秦二老爺與姚氏跪在前后,后頭還跪著一片丫鬟婆子。 而大老爺與袁氏夫妻二人立在一側,大老爺瞧了只忽而抓著袁氏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袁氏抬眼,二人不由對視了一眼,隨即相顧嘆了一口氣。 老夫人瞧著瞧著底下的秦二老爺與姚氏二人,眼中是恨鐵不成鋼的憤恨,失望。 二兒是幼子,自幼溺愛了些,這才慣成了這般寵妾滅妻,無法無天的性子,而姚氏又性子剛烈,半點容不下任何人,這會兒夫妻好似成了仇人,鬧得這般全家不得安寧了。 老夫人只覺得渾身的力氣皆已使盡了,渾身的精氣神好似被抽干了似地,半晌,只忽而嘆了一口氣,無力道著:“此事交給大媳婦前去查明吧,若是查明背后當真有人在搗鬼,那么無論是誰惹的禍,誰便自請去留吧,咱們秦家供養不起這般眼大心大的神佛!” 老夫人仿佛意有所指,頓了頓,又道著:“此事了結后,三丫頭四丫頭從你們二房搬出來罷,搬到我的茗安院,若是往后你們二房再這般不得安寧,我便也懶得管了,你們愛休妻休妻,愛滅妾滅妾,隨你們去折騰罷,只是——” 說到這里,老夫人忽而瞇著眼,朝著秦二老爺與姚氏二人一字一句的道著:“可別讓你們二人毀了咱們老秦家數百年的基業,你們不想安生過了,屆時便分了家單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