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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兩兄弟?!?/br>程千仞攢夠了錢,要帶逐流離開東境,路上險象環生,從山賊盜匪手下逃命,甚至遠遠見過吃人的魔族。也遇見人牙子,指著逐流問:“你這丫頭賣不賣?”“他是我弟弟,不賣!”“男孩也可以賣的?!?/br>程千仞那時打赤膊,帶柴刀,滿身傷疤,兇相畢露:“多少錢都不賣!”再多艱難都挺過來,終于到了南央城。他考入學院,找到好差事,機緣巧合認識了狐朋狗友,過上夢寐以求的安樂日子。以為一切都從此不一樣,生活會越來越好。命運的惡意撲面而來,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原來沒什么不一樣,都是他的錯覺。以前沒本事掙大錢,現在沒本事帶逐流跑。他依然是賤命一條。夢里逐流擦干眼淚,冷冷地看著他。忽而刺目的明光亮起,逐流的身影被光線刺穿,直到消失無蹤。他聽見了徐冉的聲音:“誒呀,醒了,終于醒了!”視線逐漸清晰,他躺在自己床上,床邊圍著徐冉和顧雪絳。徐冉與學院醫館的幾位女醫師相熟,原本想請來看看。顧雪絳不答應,將昨晚的事簡單說了一遍,面館老板寧復還、來尋仇的魔頭宋覺非,還有程千仞被封印的武脈。聽得徐冉目瞪口呆。“你不會編故事騙我吧?”“程三都這樣了,我有心情編故事?”顧雪絳煩躁道:“我探了他的脈,沒大礙?,F在情況不明,不能讓外人探查他武脈,只能等他醒來?!?/br>所以程千仞一睜眼,兩人都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一人扶他起來,一人給他倒水喝。顧二伸手指在他眼前晃動:“還認得我倆不?這是幾?”被程千仞一把擋開:“我又不是智障?!?/br>聽見久違的‘智障’,徐冉樂道:“看來真清醒了?!?/br>“怎么回事啊,逐流呢?”“他家人來找他,我送他走了?!?/br>“走了?!什么時候?今天早晨?!”徐冉想起早上看到的院中狼藉,抄起刀就要走:“是不是被搶走的?我給你追!”程千仞一把摁住她。兩人不信,都知道程三把弟弟看得比命重要。怎么可能說送走就送走。沒等再問,程千仞又開口:“我以前到底發生過什么,武脈上為什么有封印,我不知道?!?/br>“逐流,是我讓他走的。以后也別再提他,別再問我?!?/br>三人相對無言。顧雪絳從不提武脈被廢的經過,徐冉不愿說抄家滅門的舊事。再好的朋友,也有不想示人的傷疤和秘密。顧二先笑起來:“反正也翹課了,我們去喝酒吧?!?/br>他們雖然日日相見,卻總在奔忙,飯后喝茶閑聊也要注意時間。上次聚在一起喝醉,還是過年的時候。第31章入夜,燈火輝煌的飛鳳樓。大堂有口舌伶俐的說書先生,座無虛席,人聲鼎沸。二樓是雅座,坐席寬敞,兩側由潑墨山水屏風隔開。程千仞和顧雪絳點菜,徐冉伏在欄桿上,居高臨下看堂中熱鬧,跟著拍手叫好。他們本是要去西市小酒館,走到半路,程千仞突然說“去城南喝吧,我請客”,一行人便改道城南,上了雕梁畫棟的飛鳳樓。程千仞進門就出手打賞,被跑堂伙計引至二樓雅座。坐下先點酒:“三壇竹葉青。其他你點吧?!?/br>顧雪絳側身低聲道:“你想吃什么價格的?”“最好的?!?/br>顧雪絳輕咳一聲:“我們只有三個人,吃不了多少,也別太鋪張了……”轉向姿態恭敬的伙計,“不如這樣吧,三碗白玉粳米飯,涼拌青紅絲、碧螺蝦仁、芝麻里脊、酒釀清蒸鴨子,三盅魚頭豆腐湯,點心要金絲玉棗糕配木樨清露。還有剛才點的竹葉青,要配碗粗陶梅枝碗?!?/br>伙計一邊記,心中暗道‘了不得,遇見個行家’,這桌菜不僅葷素搭配口味豐富,更勝在雅俗共賞,上桌之后顏色也漂亮。恰逢徐冉回來:“都點了什么?有紅燒rou嗎!”顧雪絳:“……給我把酒釀清蒸鴨子換成紅燒rou?!?/br>上菜很快,擺盤精致,滿桌金玉佳肴。現在的顧雪絳會講究也能將就,吃什么都一樣。程千仞吃了幾口,食之無味,便只顧喝酒。上次到這里,是他考上南淵學院那天,帶逐流來慶祝。坐在大堂,喝到酒樓打烊,酩酊大醉。時過境遷,不知是否因為莫名其妙成為修行者的緣故,這次怎么都喝不醉。三人只有徐冉埋頭狂吃:“唔唔這rou燒得太好了!”就是分量少,逐流每次都做一大盆,夠我添兩碗米。又及時反應過來,后半句沒說。程三不想再提逐流。不由思忖,如果事情攤在自己身上,有一個相依為命的meimei。即使最后決定送走,也要先拖延十天半月。不然哪里舍得?然后越拖越難過,橫生事端。誰知程三做事之決絕,比她的刀法更狠。顧雪絳舉酒碗邀程千仞:“以后有什么打算嗎?”他很怕聽見對方說,逐流都走了,我這輩子就隨便過吧。程千仞一飲而盡:“不急著掙錢了,東家給的足夠花。開始修行,想辦法搞懂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既然武脈封印被解開,若有麻煩找上門也避不過去??傄缱龇纻??!?/br>顧二笑起來:“先學會控制威壓行嗎?不然哪天你不高興,徐冉沒事,我要先吐血?!?/br>徐冉:“不怕,我給你擋著……不對啊,程三現在境界比我高,那你還是自求多福吧?!?/br>程千仞無奈:“我會好好學的?!?/br>一月前雨夜書畫攤,第一次直面修行者威壓,他還是個普通人。昨晚遇到大乘圓滿的宋覺非,他只有煉氣境界。總是在感受超出承受力的恐怖威脅。***鐘天瑜眾星捧月般坐在主座,左右手是春波臺的學生,席間陪坐還有程千仞的同窗,以張勝意為首五六人。酒過三巡,氣氛正好。鐘天瑜悠悠道:“諸位今晚請我飛鳳樓一聚,所為何事???”有人道:“秋天的雙院斗法已經開始報名了。今年是我南淵做東,可不能像去年一樣不濟?!?/br>其他人嫌他說得不夠直白:“我們想請教,北瀾那邊,今年的情況怎么樣?”鐘天瑜是新生,沒有報名資格,但他來自皇都,消息靈通,便有人提出向他打聽。最初這個想法遭到南央城本地學生的反對。比如張勝意之流:“低頭去問,顯得我們南人不如北人?!?/br>與他同隊的朋友勸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及早了解對手底細,比其他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