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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男人太多了,我要給你買戒指。讓那群野男人沒法惦記你?!?/br> 顧關山困得迷迷糊糊,點了點頭:“好……好呀?!?/br> 沈澤就帶著她去挑對戒。 沈澤終究是個學生,什么卡地亞蒂凡尼——那里一對戒指動輒十多萬二十幾萬人民幣,顧關山看著那價格后面的一串零心里都發憷,也不想要那么貴的。 沈澤在柜臺前看了會兒價格,囂張地說:“不貴。以后哥給你買?!?/br> 顧關山憋屈地道:“不用的,我不戴這種東西——” 沈澤:“我兩年前不是說過嗎?顧關山。我什么都要給你最好的?!?/br> 然后沈澤握緊了顧關山的手。 “我現在可能還給不起,但我都記得?!?/br> …… 他們最后買了一對鉑金的素面戒指,在里頭刻了兩個英文字母。 沈澤非常不滿:“憑什么G在前面?” 顧關山想都不想地道:“憑我比你攻?!?/br> 沈澤:“……” 沈澤幾乎從來不對顧關山說不字,這下就教育自己怎么說都是個大老爺們——女朋友干點讓自己高興的事情,就讓她高興去吧。 他們的城市那幾天猶如梅雨的時節,實為臺風即將過境,那日子風大雨也大,像是夏日最后的道別。 步行街上行人寥寥,風將顧關山的裙子吹了起來,沈澤舉著傘,走在顧關山的身后。 顧關山從天鵝絨盒子里頭拿到戒指,仰頭看了看,念道:“……G和S?!?/br> 沈澤以肩膀夾著傘,將那戒指拿在手里,在朦朧模糊的雨水中,捉住了顧關山白皙的手指頭。 顧關山眨了眨眼睛,問他:“你們軍訓不讓戴著戒指怎么辦?” 沈澤隨口道:“我掛在脖子上,不摘?!?/br> 他捏著顧關山的無名指,給顧關山套上小小的對戒,她手指頭生得也漂亮,細長柔潤,白得像塊和田玉,套上戒指也漂亮,套無名指是訂婚的意思——沈澤想。 “你都沒說過愛我……”顧關山突然小聲說:“沈澤,你如果在北大遇到可愛的女孩子怎么辦?” 沈澤嗤地一笑,將那戒指轉了下,隨意地道:“還可愛的女孩子?有個你就夠我折騰的了?!?/br> “再說了,我怎么可能有二心?!?/br> 沈澤晃了晃自己那枚戒指,套在了手上。 那一瞬間冰冷的雨水和風呼地刮過八月初的街道。 他們的暑假仿佛已在尾聲。 早晨仍陰沉著,窗外風很急,樹葉在風里飄落。 沈澤對著鏡子刮了胡子,又在脖頸處噴了些許運動香水。把自己的頭發一抓,穿了鞋出了門。 樓下停著一輛通體漆黑的車,顧關山披散著頭發坐在里面,前面坐著她的父母。車里流淌著靜謐的古典音樂,四季的。 沈澤開門,坐了進去。 他禮貌地道:“叔叔阿姨,早上好?!?/br> 李明玉點了點頭,說:“早上好?!?/br> 李明玉打完招呼,不無擔憂地問顧關山:“東西都帶齊了對嗎?電腦?數位板?去了之后先借住在學姐那里幾天安頓自己的房子,那你給你學姐的禮物準備好了沒有?” 顧關山點了點頭,沒什么情緒地道:“準備好了,都在行李箱里?!?/br> 李明玉說:“冬天的衣服應該也帶齊了……副卡也帶好了吧?護照,身份證……” 顧關山點了點頭:“帶好了?!?/br> 然后她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磕在了前座上——剛剛語氣還冷冷淡淡的,如今卻偷偷地、調皮地對沈澤笑了起來。 沈澤也看著她,被那小模樣逗得樂了。 顧遠川開著車,離開了他們的小區,那些開著的花和草就此離她遠去,那條滿是流浪藝術家的文化街被他們丟在了后頭,吉他聲漸不可聞。 顧關山望向窗外,心想,下次再見到這個小區,就是一年后了。 顧遠川嫻熟地開著車,不自然地問他的女兒:“給你寫的單子,帶了嗎?” 她說:“就是那個去沃爾瑪買什么的單子是吧?帶了?!?/br> 顧關山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條,揚了一下,上頭是顧遠川的字跡,他的那筆字長得和顧關山的字體極為相似,只是關山的字多了一分稚氣。 孩子的字體總是難以避免地隨他的父母,顧遠川寫得一筆凌厲的好字,他的女兒便也頗有其字的骨骼。 那一路上,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顧父活躍氣氛一般詢問了沈澤不少問題,沈澤一一作答,李明玉也不像一開始遇到的那般難纏。他們那一路上像一對平凡的,送孩子出國的父母,那些傷人的事情于他們而言,都像是不曾出現一般。 他們的女兒卻望著窗外,只對上沈澤時有點笑的模樣。 那輛車駛過無垠的翠綠原野,風吹開了云層,現出一絲晴天。 車最終穿過機場高速,停在了市機場的國際出發口。 沈澤下車幫顧關山拿行李,她的行李非常簡單,只有一個巨大的拉桿箱和一個袋子一個書包。 沈澤將那箱子一拎,就皺起了眉頭:“這箱子對你一個小姑娘來說太沉了吧?有沒有人去接你?” 顧關山去撈那個箱子,對沈澤笑道:“我哪有這么嬌氣?” 沈澤彈了她一指頭,示意她別摻和,這是男人的場合。 顧遠川將行李拖去托運,那些行李大約是超重了,他在那里花了不少功夫,回來的時候拍了一拍手,說:“……可以去安檢了?!?/br> “可以去安檢了?!?/br> 顧遠川想了想,又補充:“多留點時間總沒錯,別耽誤了航班?!?/br> 他的女兒愣了愣,輕聲道:“……好?!?/br> 沈澤看著顧關山的臉,那臉上沒什么情緒,清清秀秀的,煙一樣的漂亮。 機場窗明幾凈,巨大的玻璃映著茫茫村莊和瞭望塔,萬頃的風穿過整個平原。 兩年前九月的一天,顧關山帶著自己的傷痛和希望,帶著自己滿腔的烈火和堅冰,帶著理想,和不容打敗的強硬——出現在了沈澤的世界里。 而他從那一面的時候開始,就已經潰不成軍了。 小王子愛B612星球上的他的那朵玫瑰,于是他給玫瑰施肥,以玻璃罩攏住了那朵嬌氣的玫瑰花。 那沈澤應當如何愛一只墜落在他的星球上的飛鳥? 沈澤說:“一路順風?!?/br> 他只說了這四個字,他沒有說更多的話的力氣了。 他看著顧關山濕潤的、湖泊般的眼睛,遠處是安檢的黃線,那天走的人格外的多,黃線外排了一長串的隊伍。 顧遠川聲音有些發抖地叮囑她道:“在外不用給我省錢,沒錢就問我要?!?/br> 顧關山疏離地說:“我花錢不多?!?/br> 顧關山說完那句話,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