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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元猛然搖頭:“沒有……”她氣息都吐不勻,這兩個字倒是說的清楚。 蕭玉臺不說話了,靜靜看著她掙扎。 其實她還是失望的。 肚子猛地抽疼,阿元悶哼一聲,叫不出疼,明明已經疼的抽筋剝髓了,可還是要說一個謊。她閉上眼,用力的,一字一句的說:“我是信你的,從第一次見,我就是信你的……我沒有,沒有……” 蕭玉臺嘆了口氣,再不忍心看下去。 反正這孩子執拗的很,她心腸不夠硬,也執拗不過她。 手腕上針像有生命一樣,從手腕上游移出來,接著渡到了阿元體內。她的生氣便引渡到了她體內。 “讓開!賤人!這是皇宮,不是什么鄉野村婦都能進的地方!陛下也是糊涂了,怎么能隨隨便便就讓人來!這位可是皇后,皇后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這些人的賤命,能賠得起嗎?” 殿外突然嘈雜起來,蕭玉臺紋絲不動。反倒是那產婆,隔著窗欞認出來是最得寵的董夫人,嚇的差點滾倒。 可看蕭玉臺正在行針,又不敢打擾,焦灼不安的站在一旁。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將那賤婦抓出來?非要等她害了皇嗣不可嗎?” 第三百九十四章原形畢露 二斤道:“董夫人,里面這位,是數次救了圣人性命的余寧縣主。我等正是奉了陛下的圣命,請縣主來,為皇后娘娘接生。董夫人,您還是讓開吧!” 董夫人早聽說這皇后懷的是龍鳳胎,這時刻又偏偏找不到云枯,她一心想著,不能讓皇后順利生產,早上便刻意封鎖了消息,沒想到,這幾個暗衛卻這般膽大包天,直接去稟報郊外祭天的圣人,將余寧縣主給請了回來。 她越發焦躁,只想著一定不能讓皇后平安。至于她……對,她還有這張臉,她有這張臉,不管闖了什么禍,圣人都不會計較的。她像發了瘋一樣,指揮手下的人闖宮,直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將她驚醒。 “她在里面?” 李素是剛從郊外趕回來,衣襟上滿是泥水,臉上也沾滿了雨水。 黃鶴急忙見禮:“回陛下,已經好一會兒了。師傅她老人家身子也不好,不知如何了?!?/br> 李素動了動,這才見著雨傘下面目猙獰的董夫人。他招了招手,道:“回去吧。朕既往不咎?!?/br> 董夫人一聽,欣喜若狂,急忙退下,轉身時卻不小心和一個人撞了滿懷。 張修錦背過手,藏起手上的朱砂印記,皮笑rou不笑的給董夫人行了一禮。還沒抬頭,就聽到宮女們失控的尖叫聲。 李素轉動手上的扳指,眉間冷凝,禁軍見機極快,已將這幾個宮女拖了下去?!赡嗨械亩蛉?,就沒人敢動了。 董夫人渾身無力,好似被抽了筋一樣,一點生氣也沒有。又無人敢過來扶她,只能呆呆的坐在泥水當中。 她狼狽,可有地洞,她也沒力氣去鉆。她想走,卻連一根腳趾頭都動不了。雨水冰冷如刀,一把一把的下在她年輕嬌嫩的身體上——這時候,她似乎覺出來了,好些禁軍忍不住在看她的臉,臉上的雨水也似乎更涼、更疼、更凍人…… 他們為什么要看她的臉?他們為什么要看她的臉?他們為什么要看她的臉? 她一遍一遍問自己,不敢回答,連伸出手指頭去摸一把的力氣都沒有。 李素到了沒多久,孩子就已經出來了,黃鶴和七斤一人抱著一個,稀罕的厲害。反倒是莫尋,抱著小七月,湊在一邊,不敢造次。 李素神色沉沉,看不出高興與否,見到蕭玉臺面容疲倦,才淡淡道了一句:“送公主回去休息吧?!?/br> 二斤一愣,疑心自己聽錯了。七斤倒是見機極快,拉著蕭玉臺草草謝恩——那地上都是雨水呢,誰稀罕跪???也是跪不下去的,蕭玉臺剛一彎腰,便被李素親自攔住了。 “當年朕便是拜在薛老將軍門下,也曾與薛家大小姐有過婚約。若是往事不負,玉臺該叫朕一聲姐夫。你數次救朕,又救了皇長子與長公主,朕便認個御妹,將來,你做姑姑的,可要好好照拂這兩個孩子?!?/br> 七斤這才放了心,可心的吉祥話說了一大串。反倒是一貫干這個的大內監,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了,忙跟著說了幾句。 李素轉過頭來,這時才看清了董夫人的臉。 她臉上潰爛了一大片,紅腫斑斕,望之可怖。就算已經模糊了,可還是容易分辨,這張臉和她剛才那張臉,區別實在太大了。 她原本的樣子,和蕭玉臺沒有半點相似。 她呆呆坐在泥水中,看向君王,滿目都是絕望。李素只瞧了一眼,沒有再留戀,淡淡對大內監道:“董氏謀害皇嗣,罪無可赦。董氏一族囂張跋扈,素來橫行,著御史臺徹查吧?!?/br> 罪無可赦,便是要賜死了。董氏卻連求饒都說不出口,一聲不吭的被帶了下去。 李素沒多逗留,只吩咐人送她們出宮,蕭玉臺臨走之時,便有宮人來傳話,圣人召見。 蕭玉臺瞧這宮人,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這小宮女的小臉:“陛下方才離去,如何又要見我?” 宮女掙扎起來,嗆聲道:“你只管不去,那皇后和小皇子,還有你最喜歡的小公主,都沒命了?!闭f完,竟七竅流血,撲通倒地。 蕭玉臺伸手一探,已經氣絕了。 這云枯不知是什么手段,神鬼莫測。這宮女本來也不用死,只是,他就是要她知道,他能瞬息之間取人性命,防不勝防。 她瞧了瞧還在與莫尋斗嘴的七斤,正與張修錦說話的黃鶴,沒驚動任何人,進了皇后殿中。往來的宮人都知道,這位是圣人最看重的御妹,也無人敢阻攔。 床帳早就放下來了,蕭玉臺遠遠看了一眼,阿元神色平和,是睡熟了。小皇子和小公主格外的乖,也睡熟了。 殿中除了熟睡的母子三人,便只有她自己。 “……你在哪里?我知道是你,云枯大師?!?/br> 突然一陣黑霧散開,蕭玉臺眼前一陣迷蒙,再睜開眼,已經到了冷宮之中。 “看你的神色,早就知道我在這里?” 云枯束手而立,依舊隱在黑袍之中。 白玘說的沒錯,董夫人死后,他的力量更強了,已經完全像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