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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祖母為何非要逼著雍兒就醫?難道說,雍兒臉上長了斑蘚,祖母就不疼愛雍兒了嗎?”黃雍涕淚哀切,蹲坐在老夫人腿邊哭泣不止?!澳赣H說,即便孩兒臉上生了斑蘚,也是最疼愛孩兒的。難道祖母不是嗎?既是,又為何非要逼迫孫兒去吃那些藥?” 黃老夫人揉了揉小公子的頭,長長的嘆了口氣:“雍兒,你是黃家的長子嫡孫,將來黃家的一切都是你的。祖母健在一天,自然要全力護你,使你快樂無憂。若是能治,自然是要全力醫治。祖母不想有人,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的雍兒,也害怕因為祖母的疏忽,貽誤了醫治我兒的良機??!你哭的如此傷心,祖母固然不忍,卻也要硬下心腸來?!?/br> 許老坐在側首,低咳一聲:“小公子癥狀不明,還請忍些眼淚,若不然,恐怕會更為嚴重。小公子即便不想醫治斑蘚,這臉上的紅斑又疼又癢,可是耽擱不得?!?/br> 說著便上前蹲下身,搭上了黃雍的脈搏。黃雍抬了抬眼皮,早上他害怕極了,不曾用過早膳,得知這個許老頭又來了,鬧騰了小半個時辰,這會兒癱軟下來,反而老實起來了。 “公子心緒雜亂,似乎……有些受驚之狀?” 許老又探了一探,見尹大虎帶著蕭玉臺站在堂口,便示意蕭玉臺上前把脈。 蕭玉臺細細探過,和前天一樣,脈搏平穩有力,只是有些受驚。 “看來,小公子的皮膚表癥,并不是在內,而是在外?!痹S昭捻了捻胡須?!靶∈?,你來與老夫人解釋一二?!?/br> 第二十章茉莉香粉 蕭玉臺今天只一身舊衣,隨尹大虎一同入內,黃老夫人心焦如焚,也未曾注意。聽許昭點名,才瞧見一少年眉目清雋,越前半步,侃侃而談,不由好感大生。 “老夫人,有些皮膚表癥,大多是因身體不適引起,譬如有人體內濕氣過重,便會極容易引發濕疹。這是最常見的。而小公子脈象并無異常,這病因便不在內里。老夫人見多識廣,想必也見過,初春時,有人沾染楊絮,會渾身紅腫奇癢。此人便不能沾染楊絮。也有人不能碰觸花粉,也有人不能食杏仁,種種癥狀,因人而異,誘因也大不相同。因此許老診斷,是因不慎沾染了不潔之物所致,而這誘因,卻暫時未曾查明。雖然如此,但許老開的綠豆湯,對小兒來說,是最適當的,無論如何都會有些見效。即便沒有,也絕不會引發這么嚴重的紅腫。老夫人請您試想,綠豆湯乃是解暑之物,小公子逢夏也要用許多,可曾出現紅腫癥狀?” “那許老的意思是?”不錯,雍兒喜食綠豆湯,暑夏是常用的,也從來沒有過這種癥狀。 “有人故意投毒?!痹S老正色道?!斑€請老夫人把孩子帶下去吧!” 黃嬤嬤便急忙來抱,人湊近了,突然哎喲一聲:“小公子這是睡著了?……暈過去了!許老太醫,您快來瞧瞧??!” 黃老夫人俯身一看,果然,孩子眼皮耷拉著,兩手還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裙裾,可任憑怎么叫喚,都沒反應,只是微弱的哼了兩聲。 “許老……我們雍兒自幼喪父,從未見過生父一面,因此,是被我給慣壞了,胡言亂語,對您不敬,還請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秉S老夫人動彈不得,半抬著身子對許老道。 許昭也不耽擱,早就上前搭脈,片刻,松了口氣,對老夫人道“老夫人言重。稚子多舛,我亦有憐子之心。還請您不必多慮,公子昨日受驚,今天又未曾用膳,昏睡過去了。先送公子回房,老夫再細細診上一診?!?/br> 片刻,蕭玉臺三人跟著黃家眾人到了小公子的房內,許老正凝神診脈,其他人也不敢打擾。除黃老夫人和黃嬤嬤在一旁焦急等候,其余人都在外間伺候著。因尹大虎聲名在外,在這密州城是個混世,管家有心勸他不要進去添亂,欲言又止好幾次,終究沒敢硬攔,借著這便利,蕭玉臺三人一路暢通跟進內室。 小公子的房間是新換的,里面家具之類都是嶄新的,還有一股極淡的酒香。醇酒可以除去看不見的臟污,許昭囑咐,入住之前對房間進行了徹底清理。 可小公子到底是沾到了什么呢?還有這臉上的紅腫,又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身后的一位親信嬤嬤急來回話,見有外人在場,本不欲說,老夫人擔心幼孫,便讓她直接回話。這嬤嬤聲音雖然不大,但眾人都聽見了。 “老奴查清楚了。昨天公子在后院玩蹴鞠的時候,從后門離開了一小會兒,是……是書童陪著的。在后院見到一個乞丐,臉上紅腫一片,渾身惡臭,動彈不得,小公子何時見過這種腌臜,當時就嚇著了。書童擔心受到責罰,回來之后竟然也隱瞞下來……老奴,老奴已經讓他下去領罰了?!惫拥臅?,正是這位周嬤嬤的孫子,與公子同年,因此周嬤嬤一面回話,一面忐忑不已。 老夫人微嘆口氣:“去讓人停下吧!他是該罰,只是雍兒從小就與他要好,等雍兒醒來,由他自己處置吧!畢竟是雍兒的人,你我就不要自作主張了?!?/br> 周嬤嬤腿一軟,急忙跪謝。 “那乞丐可還在?” “早就不在了。此事大有蹊蹺……那后院門可是整日都有人看守的,公子身邊除了我那不成器的孫子,也至少有兩個大丫頭,怎么好端端的,就讓公子自己出去撿球了?”周嬤嬤感恩之余,更是推心賣命。 “你與管家一同詳查,那些不能辦事的人,該發賣的發賣,該處置的處置了吧!” 周嬤嬤急忙領命出去,走到門口,便與一位年輕婦人撞了個滿懷,啪的臉上就被扇了一耳光。 這匆匆進來的婦人,正是黃大夫人,周嬤嬤不敢分辨,退到一邊。 “好了,你先下去吧!”黃老夫人眼眸低垂,囑周嬤嬤先去查明,見黃大夫人上前行禮,只略應了一聲。 黃大夫人眼眶布滿紅絲,上前一步就跪倒在老夫人面前,厲聲哭訴:“母親!您可是雍兒的親祖母!您為何又讓這庸醫為雍兒診治!” “胡說八道!許老醫術精湛,更兼仁心,你快些噤聲!” 黃大夫人見老夫人不肯理會,上前撲倒在床上,一把抱住幼子,哀聲哭泣起來。 “我的兒,都是這些庸醫害了你!你祖母總嫌你面貌丑陋,稱你這胎記是克父之兆,平白讓你吃了這些苦藥……” 黃老夫人揉了揉太陽xue,神情十分疲憊,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