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出來見他一面。還說等他哄好了她們姑娘,回頭姑娘過了門她陪嫁過去,就給她開臉讓她做姨娘。 桃子哭天搶地被人拉了出去,畢竟是家里下人的孩子,雖然生了二心,紀氏也沒打算把她往那些臟地方賣,給了她五兩銀子:“這是看你爹娘的面子?!弊屓苏覀€山里漢子,把她遠遠嫁出去就算。 桃子被人把頭上的簪子手上的鐲子全都摘下來才突然回了神過來,慌亂地掙扎到姜如意面前,抱著她的腿磕頭求饒,臉上的脂粉被眼淚哭掉了,揉成一團,讓她的臉看起來一半兒發白,一半兒發黃。 姜如意怔怔地看著她,有那么一刻的愣神。 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感受到,這個世界真的不一樣了。 在這里,坐在高位的人幾句話就能決定下頭人的命運。 上一秒桃子光鮮亮麗地坐在這兒,和她討論明天選什么顏色的料子做新衣,紀氏的一句話,她就從天上滾到了泥地里,而且一輩子都不可能翻身。 她突然想,萬一有一天她落到了桃子這個地步呢? 她嫁了人,丈夫婆婆就是她的天。 她的命運也被人握在手里,別人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她該怎么辦? 桃子還是連夜被送了出去,而姜如意,在她穿越來的第八年這一晚,終于頭一次失眠了。 她披著衣服靠坐在窗戶邊,看外頭那棵蒼蒼郁郁的枇杷樹,上輩子姥姥家的院子里也有這么一棵。每回放假來看姥姥,姥姥就拿著一個長長的桿子去敲上頭的枇杷果兒,她抱著小籮筐站在底下接著。 有一回她放暑假來的時候,姥姥院子外頭圍了好多鄰居,因為他們小孩晚上偷偷去摘樹上的枇杷,他們家長過來說給姥姥賠錢,姥姥她不要錢,只要枇杷果兒,說這是她專門留給寶貝外孫女兒的。 她真的可以不用嫁人嗎? 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人也盯著營帳外頭的枇杷樹睡不著。 這不是錢昱第一次被父皇派遣出京,自十五歲起,兄弟們都陸續接到出京歷練的差事。 今年的南方小朝廷又不安分了,除了大皇子留守京城,還有一些小皇子年紀不夠,其他兄弟都領了帥印率兵出京剿滅余孽。老二領兵去的是袞州,老四老五是徐州。兄弟們各個都摩拳擦掌意氣風發,想要在父皇面前嶄露頭角。 他也不例外。 他被派來攻占的是金陵城,這是錢昱頭一次到南方,也是頭一次領兵。當父皇把帥印交到他手上,說接下來這些士兵都聽你調遣,把你學得一身本事都使出來吧!他感覺渾身的熱血都在沸騰。 可是,離金陵城越近,他的心就越冷靜。 第四章攻城 他發現,金陵似乎已經被南方朝廷給舍棄了,這是一座沒有士兵看守的城。探子來報,甚至城墻上守衛的哨兵都是零零散散只站著三兩個,多是老弱。是南朝廷太遲鈍?還是故弄玄虛假裝懈怠,好讓他放松警惕? 他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其實,他帶來的兵馬足以將金陵城踏為平地。但是他想到了城中的百姓。 所謂義不行賈,仁不帶兵。那只不過是對敵軍,而非百姓,這天下是錢家的,天下子民自然就是錢家的子民,他要盡可能地保全百姓們的安危。 南朝廷暴政失民心,終日荒yin只顧享樂,當日蒙古軍侵占都城臨安,大肆搶掠。那群狗東西卻棄城而逃,不顧城中百姓生死,將都城遷至南方福建,繼續享樂。 倘若不是他錢家,這漢人天下只怕是盡姓他蒙古人之輩了! 錢家救國家于生死存亡之際,救黎民百姓于危難之中,錢家稱帝是實至名歸。 南北兩方局勢早就明朗了,勝負已分,他要做的不是攻占城池,而是收復這里百姓的民心。 蒙古人身強馬壯,有使不完的力氣,暴虐的性子,狠絕的手段。他們很能打仗,他們能在最短時間內攻占一座城市,可是在百姓看來,他們與強盜無異。 他們侵占了臨安,霸占了皇宮,奪了帝印,可又如何?他們還是把自己當做外來人,只顧著搶奪攫取當地的財寶。 他們錢家,不做強盜。 這場仗,能不打,最好。 錢昱帳子里的燭火一直亮著,隔壁營帳住的參軍張鄂和偏將軍馮玉春也不敢歇,人家京里身驕rou貴的爺都不嫌累,他們敢喊困? 兩個人頂著四只黑眼圈坐在外頭火堆旁邊聊天。 張鄂找了四張餅,用刀穿成一串兒,放在面前的火堆上烤,馮玉春戳了下他的胳膊:“都說南方的娘兒們模樣生得俏,嫩的一掐身上都能出水,這回打進去了,非得抓一兩個來嘗嘗?!?/br> 張鄂怕他把口水噴到餅上,躲開,馮玉春又湊上去:“你總在三爺邊上伺候,你說咱爺喜歡什么模樣的,回頭我給抓兩個來” 里頭錢昱聽他們說起女人,就想到了這次出府前的大婚。出門太倉促,只行了禮跪了天地祖宗,合巹酒沒來得及喝一杯,他就已經率兵出城了,一走就是兩個月。 喬氏是大家氏族,養出來的女兒自然不會差。父皇給他挑的這個喬家女,他還算滿意。想著是否要寫封家書回府報個平安。她是他的正妻,偌大的一個府邸需要由她來cao持,他就要給她正妻該有的體面。 但愿喬氏不會讓他失望。 懸腕落筆,報過平安,又問她在府上是否順利,府中下人可有不服管束的,若有不服者,她便只管放手處置。 他本來還想添一句,要是有她一時無法處置的,且先按下不提,等他回來再說。 可是一轉念,她若連幾個下人都馴服不了,那也擔不起三皇妃這個身份了。 懸腕提筆,一時竟然有些寫不下去了。 外頭傳來一陣嘈雜喧鬧,錢昱擱筆,皺眉問外頭有什么事兒? 營帳門口站崗的士兵說:“回三爺的話,好像是馮將軍抓到了刺客?!?/br> 錢昱披衣出去,外頭馮玉春張鄂二人正押著一列人過來,抬頭看見錢昱出來,立馬矮了半個頭錯身半跪打了個千。 錢昱目光在那群人身上掃了一圈,然后落在張鄂頭頂:“怎么回事?!?/br> 人本來是馮玉春抓的,他正想了一肚子的詞想要表功,沒成想,爺沒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