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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上在閨女面前丟份兒了,一個勁兒地嚎疼,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給忙活壞了,翻箱倒柜找紗布和藥要往他嘴里塞,姜元擺擺手:“不用?!弊詡€兒跳到外頭屋檐下,掰了塊掛在屋檐底下的冰條子,劈碎了往嘴里一送,齊活兒。 姜如意又辣又笑,都要樂瘋了,紀氏拍拍她的背:“輕點兒樂,千萬別跟你爹似的,吃個飯都能把牙給磕了!” “這算什么,回頭我上胡同口讓人給鑲個金牙不就行了?!苯膊怀燥埩?,翹著二郎腿仰面倒在炕上,隨便拿手擺弄炕桌上擺的繡樣,估計是她娘兒倆上午搗鼓出來的。 姜如意腦補了一下他爹大金牙的模樣,忍不住一個噗嗤,牙磕羊排骨頭上了,紀氏掰著她的腮幫子讓她把嘴張開,伸手進去摸她的牙,邊摸邊問:“是這顆嗎?” 姜如意覺得哪顆都像,他爹在炕上笑:“得,胡同口鑲大金牙的老李這回該樂瘋了!咱姑娘得鑲他個十顆八顆的金牙!” 下午的時候姜元也不出門了,娘兒倆在炕頭描繡花樣子玩,他就去屏風那頭作畫,把母子倆的模樣畫下來。 寥寥幾筆,先把腰身勾勒出來,形就出來了,然后再把伏案低頭的姿勢勾勒一下,就有了神。 畫著畫著,天見著黑了,姜元揉著手腕欣賞畫作,一扭頭,畫里頭的人跑他身后去了,兩人正伸著脖子也在瞧這畫兒呢。 姜如意算是明白為啥她爹考了七八次的秀才都考不上,心思全跑畫上去了! 還好祖輩上留了點田地產業,不過到她爹這代也敗得差不多了,她奶奶就生了她爹一個,據說上頭還有幾個jiejie,都沒養活,她爺爺一點不嫌棄,也從來沒想著說要娶個妾回來,再添幾個小的來跟她爹爭家產。 等到了姜如意這代,家業是沒多少了,可是姜家就她一個姑娘,能不讓外頭人瞧著眼熱嗎? 外頭看院子的一個嬤嬤進來回話說顧家少爺走了。 姜元心里呸一聲:他算哪門子的少爺! 嬤嬤本來想把話給說完,顧家少爺說明兒還來請安!可是一抬頭,瞧見上頭老爺左手牽著夫人,右手拽著姑娘,沒瞧見她似的,就往用膳那屋去了。 等人走遠了,過來兩個丫鬟推推她:“嬤嬤,您今兒個也犯傻了不是,顧家的人是走是留,主子們都沒放在心上,關咱們什么事兒???” 嬤嬤拍拍沾了泥巴的衣裳,點點頭:也是,人在外頭跪一天了,也沒見著老爺讓誰出去把他給請進屋里來喝口熱茶,這會兒子她cao哪門子的閑心? 第三章丫鬟桃子 結果顧沂還真是天天來,就跟春天里黏在墻壁上的鼻涕蟲似的,攆都攆不走。 紀氏隔著門縫過去瞧了幾次,姜元把她扯進屋:“你當他為的是什么,就肯巴巴在那兒跪?為的可是咱老姜家的嫁妝!” “我知道啊,可是他在那兒跪一天,我這心里就不太平一天?!奔o氏找了個鐵鉗去扒炭盆里的灰。 姜元被嗆得打了好幾個噴嚏:“你弄這個作什么???”拽著她胳不讓她繼續弄:“別拿這個出氣啊?!?/br> “你不知道,你寶貝姑娘在這里頭埋了寶貝!”紀氏把炭盆里的灰刨到兩邊,變戲法似的摸出幾顆圓滾滾的栗子,皮兒都裂開了,里頭黃澄澄的仁兒露出來。 兩人盤腿坐到炕頭上,一邊剝著栗子一邊繼續說。 “其實吧,出了這檔子事,我看也不全是壞事?!苯獎冎謇鯕?,也不嫌燙,剝出來的全喂進了紀氏的嘴巴里:“你說,要是這會兒子他們顧家悶著不做聲,等咱家乖乖過了門,別說納兩個妾,就是二十個,都輪不著咱說個不字?!?/br> 紀氏被他說的心驚rou跳,攥著他的手,手心里一個勁兒冒冷汗,姜元拍拍她:“不怕啊?!庇H了一口媳婦:“這不是沒事兒了嗎?!?/br> 紀氏摟著他胳膊:“你說,他們為啥不等如意過了門再提納妾的事兒?” “狂唄。認定了咱家就得吃這個啞巴虧?!苯湫χ骸熬褪窍氤弥缫膺^門前,給咱們家來個下馬威?!崩项櫦腋F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腰桿硬了點,給他狂得都沒邊兒了! 敢欺負到他們姜家頭上,他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紀氏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行,站起來說:“我還是讓人把他給趕走,在咱家門口跪著多難看??!” “怕啥??!他跪他的,我還嫌外頭這天兒不夠冷呢!他不把他兩條腿給跪瘸了,就是我孫子!”姜元陰陰笑著,不就是想靠這個,逼著他們家認了這個虧嘛!做你的白日夢! 這邊姜如意坐在炕上堆紗花玩,桃子坐在底下給她剝板栗吃:“姑娘,外頭又下雪了?!?/br> 姜如意偏偏頭看了眼窗外:“是啊,等院子里再積多點兒,咱們出去堆雪人玩?!?/br> 桃子扭了扭身子,她不是這個意思:“顧家少爺還在大雪地里跪著呢,多可憐啊?!?/br> 姜如意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上下在她身上掃了一遍,耳朵上的那一對淡粉色耳墜子像是新的。 桃子趕緊捂了下耳朵,姜如意沒看見似的低下了頭。 等到了晚上,紀氏守著她泡腳,姜如意問她什么時候賞了桃子一對新的耳墜兒,紀氏一愣:“沒啊?!迸伦约河浡┝?,專門回屋子里翻了一下賬冊,賞給底下人的東西每樣都會記錄在冊,又找來親信的丫鬟對了一遍。 賬冊里沒有記錄,丫鬟也不記得桃子最近有得賞。 姜如意呵呵一笑,紀氏臉色也變了。 把看門的mama喊過來一問,才知道今天桃子在門口溜達了好幾圈。有時候把耳朵還貼在門上,跟外頭的顧沂偷偷說話,說得咯咯直笑,回來的時候小臉蛋紅撲撲的。 “這爛了心肝肺的賤丫頭!”紀氏讓人把她提過來,把她爹娘也全都叫了進來。 桃子起先跪在屋子正中央,腰桿子板的筆直,問她什么都不肯認。說白天總去外頭瞧是因為托了人給她上街買胭脂,她出去,是為了看那人買沒買回來,耳墜也是外頭相好的姐妹今天送她的。 她爹娘跪在她邊上磕著頭,說他們沒她這么個不孝女,讓太太把她賣出去,她才終于嚇破了膽子,白著一張臉,哆哆嗦嗦地說,那耳墜是顧家少爺送她的。 顧家少爺讓她幫著勸勸姑娘,最好能勸姑娘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