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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飛。手中長劍快至無影,布出的劍網,密不透風。站在旁邊的丘岳看了一會兒,擊掌讓他停下,然后走到徒弟身邊指點一番,讓他再練。盧清曉聽師父講完,想了一會兒,琢磨明白之后,擦了擦頭上的汗,飛身又起。丘岳見他悟性還是不錯,便把他一人留在院中,自己回屋去找譜子。未時一到,丘岳又來到院里,吩咐清曉先回去歇息,明日再來。盧清曉躬身謝過師父,想問問要不要幫忙,結果讓老人家一口回絕,只得悻悻離了慎修院。他看了看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的衣服,決定先去沐浴一番,再出來見人。他回到七和院,沖洗干凈,重新束了發髻,更了新衣,跑出屋子就開始找綾影。結果他里里外外尋了一圈也沒見到人。盧清曉心里頭正納悶,迎頭撞上了陸江白。陸江白道:“瞎么合眼的亂撞個什么!”清曉忙問他可見到綾影。陸江白擺出一副很嫌棄的樣子道:“早些時候跟大師兄在醉峰亭不知說什么?,F在不知道去哪了。你自己的人,你把他看好了,別讓他瞎攪合?!?/br>盧清曉聽他這般說綾影心里頭有些不快,道:“四哥你就不能積點口德。云翳沒招你沒惹你的,你這般說人家?!?/br>陸江白冷冷一哼道:“他是沒招我??墒撬心懔税?,招完你,還去招大師兄。光天化日,投懷送抱,拉拉扯扯的,什么樣子!”盧清曉真急了,他扯過純劍的衣襟怒道:“你別信口開河!”陸江白一把推開他道:“我親眼所見!你不信,你去問大師兄??!”盧清曉扔開他轉身就往七和院跑去。他跑到慕懷風的屋前,見門沒鎖,便抬手拍了拍門。等了一會兒,沒聽見什么動靜。他輕輕一拉,發現門開了?!按髱熜??你在嗎?”盧清曉一邊問著,一邊踏進了屋。他剛一進屋,就被沖天的艾草味熏得直咳嗽,心說這招蚊子的人也真不容易。他看外廳里沒人,向內堂探了個頭。見大白天的內堂里點著燭火,床上好像躺了個人。盧清曉道:“大師兄,你要睡下怎么也不先熄了燈。這般睡著了多危險啊?!?/br>他趕忙走進屋子,想吹了燈,路過床邊的時候,掃了一眼,然后就愣在了那。床上躺著的,不是慕懷風。盧清曉從來沒見過綾影這副模樣。那人靜靜的躺在床上,十指相扣,搭在身前。他摘了玉冠,萬千青絲雜著華發散落在枕囊上,順著床沿垂了下來。盧清曉上前一步,走到他身邊去探他鼻息。覺出他一呼一吸很是平穩,才略微放心??墒亲呓?,清曉心里更亂。綾影向來蒼白如紙的臉上,竟有了絲潤色,如海棠初綻,撥人心弦。他額間,脖頸上皆有微汗,浸濕了新綢中衣。中衣領口大開,露出大半的胸膛,隨著他呼吸,一起一伏。雪肌寒衫,不過如此。盧清曉不由得湊上前去,癡癡凝望著他的臉。那長眉依舊淺淺皺著,似平生未展,眼簾緊閉,羽睫輕顫,臉色雖然紅潤了,嘴唇還是那么干。綾影這醉臥芙蓉的樣子,撩起清曉無限情思??墒恰墒?,盧清曉抬頭看看四周,疾首痛道:“你怎么這個樣子…躺在別人床上?”慕懷風給綾影行完針之后,看到綾影臉色潤了不少,心里也挺開心。他收好針囊,準備給師父還回去。綾影坐在床上,擦了擦額間的汗,道:“懷風,我覺得有些倦…”慕懷風走過去號了號他的脈,道:“脈象穩了不少,可能是淤氣好不容易散了,你有些累。你這滿頭大汗的也先別出去了,在床上躺會,我把銀針給師父送過去就回來?!?/br>綾影確實覺得困倦的不行,于是摘下玉冠,散了頭發,躺了下去。他腦袋一沾枕囊,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連慕懷風幾時出的門都不知道。慕懷風輕輕退出房間掩好房門向慎修院去。到了丘岳的居所前,還沒進屋,就聽見里面叮了咣當的。他趕緊進去,看師父把半生所藏的絲弦樂譜,攤了一地。慕懷風把地上散落的古籍拾掇拾掇,向丘岳道:“師父?您這是找什么呢?”丘岳煩躁的說:“云翳那本芙蓉游我看了,我記得曾見過曲風相似的譜子,可怎么遍尋不著呢?!?/br>慕懷風幫他一本一本整理著曲譜,道:“您著的譜子少說也有千余本,哪那么好找,您莫動氣,我陪您慢慢找便是?!?/br>丘岳停了動作,回頭問他道:“今天行過針了?”慕懷風答曰是呀,還說這幾日調理之后,綾影的面色看上去好多了,只是有些困倦,等他睡醒了再來見師父。說完,他把針囊呈給丘岳。丘岳卻沒接。老爺子隨便巴拉巴拉矮榻上的書,空出一塊地方,坐了下去。慕懷風見師父面色不善,擔憂的看著他。丘岳緩緩道:“面色好轉,是因為通了氣血。行針導氣,只是能讓他自己覺得舒服些,對他那斷了的脈,半點用都沒有?!?/br>慕懷風大驚道:“可您不是說,那傷能治嗎???”丘岳一吹胡子,氣道:“你看他上山那樣子,人還沒死,魂先進土了,哪里有半點生氣?我不告訴他能治,我怎么說?我說就算能找到冥羲經,你這樣子也不曉得能不能修得了那么上乘的心法,還是早回去準備棺木等死?”慕懷風讓丘岳說的心驚rou跳,急道:“那、那難道不救了嗎?”丘岳怒拍案幾道:“當然要救!老夫已送了林家兩代人,可不想明年清明,還得給他孫兒掃墓!”老爺子順了順氣,緩了語氣又道:“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心經。行與不行,總要試上一試。還有,”他看向徒弟道:“這孩子跟他娘一樣是個死心眼,你給我護著點他,別又遇上什么想不開的,干出什么傻事?!?/br>慕懷風點頭應下,心里卻想著這話您說與我沒用,得說給清曉才行??删c影對他千叮嚀萬囑咐,絕不許他向清曉透露半句。“師父,”慕懷風道:“那這針,還接著行嗎?”丘岳搖頭說:“他氣血已通,再行暫且無益。先讓他自行運轉看看。三月吧,三月之后你再去找他便是?!?/br>慕懷風又道:“師父可知萬鈞莊?我今聽云翳說,那日偷襲飛軒之人,好像是雷萬鈞手里的人?!?/br>丘岳聽他這么問,慢慢的回憶著當年的事。四十多年前,他不過弱冠,還在當時的南山掌門膝下學武。突然有一日,武林各派,皆收到一紙信函,說天虹掌門,姓唐名堯,惡貫滿盈,內誅門徒,外禍黎民,邀各路英豪,共赴蜀地,群策而擒之。那時的南山派還不似現在名聲在外,也收到了這么封書信。丘岳領了師父的意,攜著書信趕赴蜀地,才知發信之人,是當年的萬鈞莊主雷行光。雷行光將各路英豪聚在莊子里,慷慨激昂,將天虹門主罄竹難書的罪行陳詞一番,與眾人共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