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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長吁短嘆,趙清瀾過來問道:“還鬧著肚子呢?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來看看?” 沈華采煩躁地擺了擺手,突然脫口問道:“假如你跟一個人有誤會,那人怎么都不肯理你,也不肯聽你解釋,你要怎么跟她解釋?” 趙清瀾笑問道:“你是與哪個姑娘有誤會了?” 沈華采嘆了聲:“你就別打趣我了,快說吧?!?/br> 趙清瀾想了想:“那就投其所好,她喜歡什么短缺什么就幫她買什么做什么,日復一日,人心都是rou長的,她總能知道你的心意?!?/br> 這法子沒什么新鮮的,總結下來就是厚著臉皮死纏爛打,沈華采眼睛卻漸漸亮了起來。 他還記著親姐小時候愛吃芙蓉蓮子酥,趁著一天又要進宮代課,天不亮就排隊買了一盒剛出爐的,趁著還熱乎趕到了內書堂,卻發現四寶壓根請假沒來,不覺大為失望。 不過幸好天無絕人之路,功夫不負苦心人,四寶雖然不想見到他,還特地請假躲了幾天,但是司禮監還有差事要做,司禮監離內書堂又不遠,沈華采揣著點心等了會兒,就見四寶手里抱著一疊公文經過。 他眼睛一亮,忙壓抑住喜色,湊上去叫了聲:“寶公公?!?/br> 他上回是苦讀努力了這么些年,終于見到親姐,這才過分沖動了的,這回顯然是有備而來,把四寶在宮里的名諱,品階,職務和任職的地方都打聽清楚了。 四寶聽見這聲音手就是一抖,手里的公文差點掉地上,皺著眉沒好氣地道:“又是你?奴才都說過不認識公子,公子何必苦苦糾纏,惹人厭煩呢!” 她本來可以揚高了聲音叫人過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原身的緣故,看著這張跟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總是狠不下心。 沈華采這回學聰明了,低聲下氣地賠笑,順著她的話道:“那個…我知道我上回認錯人了,所以特地買了你最喜歡的芙蓉蓮子酥來給你賠禮?!?/br> 他說著就把點心地給他,四寶聽這話顛三倒四,既不認識她,怎么會知道她最喜歡吃什么?聽的她連連翻白眼,忍著心煩道:“公子自留著吃吧,奴才不缺這點子點心,您等會兒還要代課,正好奴才也有事兒,您請回去吧,免得待的久了惹人閑話?!?/br> 沈華采眨巴了幾下眼睛,呆呆地看著她。 現在左右無人,兩人說幾句話倒沒什么,偏偏成安辦事兒回來正好看見,稟報完事情之后,跟陸縝笑著學了幾句:“四寶那小子不知怎么又跟李大儒的學生結識上了,人家巴巴兒地買一盒點心過來要送給他,他倒是天生的好人緣,走哪兒都招人喜歡?!?/br> 他本來是想在督主跟前討個巧,沒想到話剛一說完,就見他嘴角一沉,眉心也攢了起來。 作為一個腦補帝,陸縝顯然想的多了些,他沒想到這小斷袖這么招人,一開始招惹上了宮里的宮女,下放當差又被一個深宮寂寞的婕妤看上了,才在內書堂學了不久,又跟李大儒的弟子纏扯不清的。 他強忍著把人拎回來關起來的沖動,聲音泠泠地問成安:“李大儒那弟子是什么來歷?” 成安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惱了,斟酌了一下才道:“這…奴才也不知道,只記得他是李大儒新收的三個弟子之一,這個姓沈名華采,好似有秀才的功名在身,旁的就再不知道了?!?/br> 陸縝淡然看了他一眼,成安試探著問道:“要不…奴才著人幫您查查這人?” 陸縝頷首,成安知道這便是允了,呵了呵腰下去調查。 四寶沒多久就回來了,手里只抱著一沓公文,沒有成安說的點心,這個小細節讓他臉色緩了緩,眼睫一動,和聲笑問:“今兒怎么沒去內書堂聽課?” 四寶早有準備,臉不紅心不跳地答道:“回督主的話,我最近差事不少,再說李大儒且還在家修養著,他弟子的課聽著沒勁,寧缺毋濫,所以不上也就不上了吧,還能安心當差?!?/br> 陸縝顏色和悅,聽這意思她對那書生應當沒有旁的心思,他只含笑道:“寧缺毋濫?虧你說得出來。李鴻的門生都是百里挑一的才子,在你嘴里竟都是土雞瓦狗一般?!?/br> 四寶配合的嘿嘿傻笑,陸縝心放下不少,對那姓沈的書生便也不多在意了,但他許久之后想想,還是對自己著人查一查沈華采的舉動頗為慶幸。 東廠辦事兒利落,沒過兩天就把他要的東西呈了上來,成安一臉怪異的在一邊解釋道:“督主,奴才按照您的吩咐查了查那小子,發現這小子還真有點不對的地方,不過這得從他的背景開始講了?!?/br> 陸縝斜了他一眼,成安再不敢賣關子:“他爹名叫沈夙,曾官居四品,也算是一頗有手段的人物了,就是命不大好,當初牽扯進當初蜀王謀逆的案子里?!?/br> 蜀王謀逆算是京里這些年最大的案子了,牽扯數萬人,查了兩三年才徹底查清,就連謝家王家這樣的簪纓世家都倒了臺,更別說尋常官宦了。 成安繼續道:“沈夙也算出身名門,不過卻只是旁支,娶了謝家偏房的嫡女為妻,生下一對兒龍鳳胎,他后來因為謝家女被牽連,不過他自己本事了得,雖然丟了官職,一家人性命卻是無礙的,日后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可惜偏偏時運不濟,他的案子被一個跟他素有嫌隙的同僚知道了,想法子坑了他一把,竟把他兒子加到了要入宮為奴的名單上…” 他說到此處,深吸了口氣道:“那孩子…就是四寶?!?/br> 陸縝搭在桌案上的手猛地攥緊了,不過一瞬的功夫他就松開,垂眼遮住眼底的陰郁狠厲,淡然道:“繼續?!?/br> 成安連連嘆氣,想想好好的一個孩子因為官場風云,被算計著凈身送入宮,心里也有些感慨:“沈夙曾經受過重傷,之后不管是夫人妾室都再無所出,按說四寶就是他獨子,這孩子進宮之后,就算他有能耐起復,香火也就此絕了…” 陸縝隨意翻了翻桌上的卷宗,問道:“那這個沈華采是怎么來的?” 成安道:“也是他們沈家氣數未盡,這孩子是沈夙受傷之前和一個煙花女子所生,后來那女子尋上門來,把孩子交給他們撫養,雖說這孩子出身不好,但沈家這時候也不會計較這個了,直接把他記在了嫡母的名下。 陸縝覺著這事兒透著蹊蹺:“這么說四寶和這個沈華采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生母是楚館女子,這事兒你們是怎么得知的?” 成安怔了怔才答道:“是沈家對外宣稱的,再說認個娼妓所出的孩子為嫡出,究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兒,他們也沒必要在這上頭欺瞞?!?/br> 陸縝緩緩道:“既然不是光彩事,為何不把他的出身隱藏好,反而還要讓外人知曉?兩人是同父異母,為何年紀瞧著卻差不多?” 成安想了想,小心猜測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