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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嘴角慢慢揚起。春風拂過臉頰,櫻花瓣飄落在引水湖上,遠處是游人和同學們的說笑聲,斷斷續續,朦朦朧朧。心跳平靜而舒緩,一顧久違的暖流在順著血液流淌到全身,喚醒了麻痹的皮膚,呼吸著春天的氣息。頭頂一朵櫻花悄悄吐出花蕊,他幾乎可以聽到花開的聲音。第二十六道題在被全世界發現以前先愉快裝傻在那一場春游過后,薛木在萬朝陽眼中的模樣漸漸發生了些變化。之前他是覺得薛木氣質出眾,說話做事獨樹一幟,可是最近卻發現……他好像變好看了?發型好像和原來不太一樣,胡子貌似刮了,鏡框也換了個新的,個子怎么似乎也長高了似的?氣溫漸暖,笨重的外套早已脫掉,走在陽光下,秋季校服的袖子被隨意地擼到手肘上,露出一截干凈的小臂,衣擺和肥大的褲子在風中勾勒出修長的身形,悶熱的教室里解開的夏季校服扣子,又影影綽綽地透露出鎖骨的線條,萬朝陽第一次理解到了男生的“性感”的意味。當然除了萬朝陽之外,鄭大錢也發現薛木變好看了,而且是細微之處難以察覺的那種變化。“你們看木頭最近是不是變帥了???”鄭大錢沒有萬朝陽那么多復雜的心理活動,一次熄燈前,趁著薛木去倒洗腳水的時候,便直接了當地問出了口。萬朝陽頓時有些警覺,他暗自揣測自己的感受應是心理作用的結果,那鄭大錢也這么覺得了是幾個意思?“是嗎?”楊釗反問道,“沒發現???”其他幾個舍友也紛紛附和,表示沒看出薛木有什么變化,聽得萬朝陽心里愈發打鼓:鄭大錢莫非也有那個想法?“你覺得呢?”鄭大錢抬頭看向斜上鋪的萬朝陽。“沒發現?!比f朝陽冷著臉答道。“沒發現什么?”薛木正好拎著臉盆走了回來。“大錢兒說你變帥了,”楊釗接話道,“朝陽說沒發現?!?/br>“嘶──”萬朝陽頓時橫眉倒豎瞪著楊釗。楊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不是嗎?”薛木卻沒在意萬朝陽說什么,只是聽了說鄭大錢稱贊他變帥,便美滋滋地回到了自己的床邊收起臉盆,打開柜子開始涂護膚品。鄭大錢歪著頭看了看薛木,問道:“你是不是偷貓搞什么了?用的什么擦臉油?”薛木聽了笑著晃了晃瓶子:“大寶!”鄭大錢皺了皺眉:“什么老土的東西……”“你還少看不起大寶!”薛木扣上蓋子放回柜子里,轉身脫鞋上了床,“國貨就是實誠好用!”“那你還讓我用妮維雅?”鄭大錢又問。“洗臉我也用的妮維雅呀,擦臉我就用的這個?!?/br>“妮維雅洗臉根本不行,都不能磨砂?!?/br>“我的媽耶哥哥您內臉皮有多厚啊天天磨?”“我沒聽錯吧?你們倆在聊擦臉油洗面奶?”楊釗一邊鋪著被子一邊撇了撇嘴,“娘不娘們兒??!”鄭大錢一聽,頓時有些窘迫,一直以來他的身形長相還有舉止都難以擺脫有些女性化的形象,因此對這個詞尤為敏感。薛木則迅速地掃了一眼鄭大錢的臉色,立刻回嘴道:“護膚跟娘不娘們兒有什么關系?現在你裝man不保養,過幾年遍地小鮮rou就你老臉蹉跎跟大爺似的后悔你都來不及!姑娘都不愿意跟你打啵兒!”楊釗見薛木這么激動,意識到是自己隨口的話傷了鄭大錢的面子,略帶尷尬地笑笑,沒再接話,躺到了床上。鄭大錢卻疑惑地問道:“小鮮rou是什么?”“……這不重要?!毖δ痉硖傻?,熄燈鈴也適時響起。其實變帥這事確實是薛木有意在經營的,在不遠的二零一七年,任何問題面對的第一層考驗都是“看臉”,因而原本并不那么注重外表的薛木也漸漸學會了捯飭自己。特別是在鄭大錢的影響和指導下,潔面、護膚、胡子、頭發、服裝、配飾,樣樣都是他親自把關,久而久之,他也慢慢擺脫了曾被鄭大錢嗤之以鼻的“直男審美”,即便身材并不很好,卻也能每每把自己拾掇地人模狗樣的出門。只是回到了二零零八,資金投入上達不到十年后的標準了,只能在細枝末節盡量改善,先是通通換掉了一眾不適合自己的護膚品,然后以度數不夠為由重新配了副眼鏡,再小心翼翼改良了幾個月還原了十年后的發型,盡管只是面對固定的那幾十個同學,可每天早晨都堅持刮胡子洗頭,出門前還要用發泥抓一把,改善臉型的同時也讓身形都看起來拔高了兩厘米,再加上原本就充滿活力的十六歲的年輕身體,自然而然就散發出了蓬勃的魅力。薛木這樣努力維持自己的形象倒也不是為了惹人注意,只是十年后都已經習慣了,再說誰不想變好看呢?即便每天抓頭發的時候會被別的舍友默默翻白眼,可是──死都死過一回了,還不能帥帥的?“你是變帥了?!比f朝陽悶悶的聲音忽然從上鋪傳了下來,打斷了薛木的思路。“什么?”“我說……你是變帥了?!比f朝陽紅著臉又重復了一遍,好在沒人看得到。薛木聽明白后不由得笑了笑,說:“叔回頭給你做個私人定制美容顧問,也不貴,一頓小炒就行?!?/br>“那我也要!”隔壁床的鄭大錢急切地說道。“我特么給你多少建議了你聽嗎!”薛木翻了個白眼。“我──”“咚咚咚!”嚴厲的敲門聲打斷了鄭大錢的話,宿管的手電照進了301,所有人趕緊閉上了嘴裝睡,沒過一會兒,就真的都睡著了。萬朝陽早就改掉了睡懶覺的習慣,每天都和薛木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飯,只是這第二天早晨洗漱的時候,特意留意了一下薛木刮胡子的動作。薛木刮胡子并沒有多么優雅,又加上早晨起床本就帶著點氣,焦躁地洗了一把臉后,晃了晃剃須泡,擠在手掌心,然后就胡亂地糊在嘴唇四周和下巴及兩腮,接著拿起刮胡刀對著鏡子由上至下用刀片迅速將泡沫刮掉,而后再涂一遍,又由下至上刮了一遍,之后就沖了沖刀片扔到一旁開始洗臉。萬朝陽轉過頭,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嘴唇上沿那一層柔軟的絨毛,暗暗決定周末也要去買一套刀片和泡沫。薛木沒有注意到萬朝陽對他的觀察,洗漱完只覺得精神了許多,回宿舍擦完大寶對著鏡子抓頭發時才發現萬朝陽正悄悄看著他。他疑惑地轉頭看向萬朝陽,萬朝陽連忙驚慌地錯開眼神,薛木笑了笑說:“看什么呢你?”萬朝陽知道躲不過,只得猶猶豫豫地說:“看你抓頭發……挺厲害的?!?/br>薛木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