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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賦春那些佃戶,縱然種的是自己的地,一年下來幾戶人口累死累活種出莊稼來,自己吃飽肚子以后加上養雞養豬的副業,一年也難得能有一兩銀,師爺他不就是能寫幾個字嗎?知識就是金錢??!書塾的規模不小,裝潢也很叫人驚奇,課桌黑板什么的全是讓人看不懂的東西,吳應材一開始對所謂的寫字板嗤之以鼻,覺得這玩意兒埋沒了自己勤懇練習幾十年的好字,習慣了幾天之后才肯改口夸獎這是個好東西。政權集中的好處就是獨裁方便,賦春的其他兩個書塾被他揮手間就取締了,兩個半瓶子晃蕩的先生被兼并進新蓋的書塾中,他們的水平拿來教教三字經千字文什么的還是過得去的。因為他倆的加入,吳應材肩頭的重擔得以減輕一些,書塾里分了兩個區域,兩個新來的先生可以教導一些完全沒有基礎的孩子,這里頭有大部分人在懂得一些淺顯的知識后就能夠滿足,而剩下來的少部分人,則留下來讓吳應材悉心教學。此外就是衙門里某些清閑的文官兒,他們俸祿低,溫樂便讓他們每個月抽出十天時間,自己安排好輪休,當班的人則去書塾開半個時辰的課,每人每年年底可以拿到二兩銀子的津貼。賦春窮人不少,他這個命令一下,衙門里的人也找到了事情做。與其閑著,大多數人都會比較樂意去賺些額外的補貼。賦春的人口是由各地府衙登記,目前溫樂只能在郡城辦試營點,登記適齡人口的工作溫樂交給底下去辦。不是他不想親自過問,而是一個出乎意料的消息打斷了他井然有序的工作計劃。老太太去了。消息一開始是溫潤的手下先傳到賦春的,過了十天左右大都的報喪隊也將消息遞到了賦春的驛館,來人幾乎連茶都沒敢喝一口就匆匆逃離了賦春的邊界,就害怕把自己寶貴的一條小命葬送在這個地方。溫樂對老太太沒感情,溫潤也對溫家除了三房外的其他一干人等沒什么很深的印象,報喪隊來之前他倆就這這個消息商量了一下要不要到大都去參加喪禮,溫樂是不想去的,溫潤也跟他想法差不多,更何況現在溫煉不在賦春,兄弟三個人只去兩個也沒什么意義。但說來說去,他們最擔心的人反倒是韋氏,韋氏這個二十四孝好媳婦兒能不能跟他們同一個陣營可還難說。即便是表明了不想去的溫潤,話里話外的意思還是有點到時候需要不得已為之的準備,更別提韋氏這個從頭到尾沒有給溫樂洗腦過的大家閨秀了。果然消息一傳到賦春,溫樂在府衙里就瞧見了匆匆趕來的忍冬,說是老太太在自己房里哭了近一個時辰了。溫樂對韋氏沒轍,對眼淚沒轍,兩個沒轍加在一塊就跟泰山似的,讓他立刻就投降了。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是親生祖母,溫樂他們不到場本來就說不過去,這樣一想他又覺得好接受了一些,但臨走之前,他還需要將賦春城內的許多事情安排好。大多數的人手他是不會帶走的,比如鄭瑞他們,就需要留在賦春研究和生產火炮。聽到他準備去大都,鄭瑞隔天就將隊伍里兄弟們留在賦春的家眷名單給交了上來,此外還帶來了新一季的改良火藥,引線更牢固殺傷力更強,為了鼓勵他,溫樂頭一回張口夸了大話,答應他一定把人給全部帶回來。養殖場的事情幾乎是不用他去管的,此外就是農務上的事兒,但經過了一年多的經驗積累,達臘他們已經對水稻的種植在心中有了相當的概念了,因為擔心要去很久,溫樂便提前跟他們一起將早稻的播種給定了差不多的時間,今年達臘圈出了一塊試驗田打算換個月份播種,嘗試一下是否能夠摸索到三季稻的技術,溫樂只擔心他會將精力全部放在這上面,反倒顧此失彼疏忽了更重要的大多數稻田。麥靈通此刻便派上了用處,他做事情比達臘要穩重,也能夠在溫樂不在的時候盯著達臘的工作進度。最為重要的修路事宜,溫樂便交給了各個郡縣的縣令去辦,為了自己治下的經濟能夠盡快得到改善,縣官兒們只怕對這事兒會比溫樂更加上心,再定下了來年酈州的花干和鮮果的去處后,想來想去,溫樂再找不出需要自己頭疼的事情了。庸兒他并不打算一并帶去大都,留在賦春他反倒要放心一些,那些從前大都帶來的小廝侍女們多半也留了下來,他們如今也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事業了。恰好他們留在賦春,還能將庸兒照顧的周到一些。韋氏一開始是想要庸兒跟著一起去的,溫樂對她講起了上一次從大都來時一路奔波的疲勞,又告訴她這一回行程比上次更匆忙,她便被說服了,也舍不得讓孩子再受一次那樣的罪。因為不常出門的關系,韋氏倒是不知道如今的賦春到底有了多大的改變,雖然平常來陪她賞花吃酒的官眷們無一不對她口口聲聲夸贊溫樂的英明,但在驕傲之余,韋氏還是沒有全部當做真的,她頂多發現到手頭寬裕了一些,郡城里的路面整齊了一些,其他的,表面上還沒有那么快能叫人發現。出城時,與剛來賦春時有了相當大改變的城墻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皺著眉頭有些費解的問:“我怎么記著這城墻當初可沒有蓋的那么厚的?”不單厚了,還加高了呢,邊緣處也做了外坡,讓人爬不上來。溫樂心中得意,嘴上不露分毫:“母親大概是記錯了吧?”韋氏皺了下眉,按住額頭嘆息一聲:“唉,老了,你說我是不是犯了癔癥,我還覺得馬車也不那么顛簸了呢?!?/br>溫樂和溫潤面面相覷一眼,不約而同的岔開了話題,對她拉扯起家長里短的八卦來。這一回的路程則和上回有了相當明顯的不同,上一次為了調養身體,溫樂盡量讓隊伍放緩了腳步,而這一次,老太太的頭七在路上就已經過了,為了趕上葬禮,一行人不得不快馬加鞭的朝著大都趕。走的就是太子爺為了繼位而選擇的那條捷徑。途經臨安的時候,陸棠春又在碼頭遇上了他們,原本還有意想要請他們吃頓飯的,一聽說老太太也在,馬上臉飛紅霞也不知道在羞個什么匆匆的就跑了。過金陵的時候,溫潤也不知道為什么心情一度陷入低谷,一整日除非溫樂主動去逗趣,幾乎都看不到他標志性的笑容。好在過了那段地界兒后他很快恢復了正常,這一路走的十分迅速,到大都的時候,居然還不到年關。大都內和他們離開那時又是不一樣了。也許對溫潤來說沒什么不同,但對于溫樂來說,變化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