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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黃玉穎在星韻會所打工,做服務生,以補貼家用。她大概從沒想過,自己會被鄭新河逼迫,提供那種服務。她懷了孕,不敢告訴家里,又求告無門,約了孩子的父親,以死相逼。結果……” “當然,這真相對于有的人來說,大概也沒什么可吃驚的?!彼戳诵l永言一眼。 “這是偽造的!現在技術這么發達——” “承望他明顯神志不清,一定是——”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又陡然頓住。 衛修看看鄭承望,又看看衛永言,驀地一笑,搖頭道,“你們父子倆……能不能統一一下口徑?” 衛伯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衛永德清了清嗓子,“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實在太震驚了……只是,具體事實如何,單止這個視頻,很難定論。還需要再查證,得有實證才行。這不是大伯偏袒誰……” “大伯您愛偏袒誰,就偏袒誰,”衛修滿不在乎,“實證嘛,如果我沒有,會貿貿然把這個拿出來?” 他笑得散漫,“不過說起來,當時我被動家法,可沒聽見過什么實證不實證的?” 衛依衛佑完全被這個展開驚呆了。 這些年來,他們一直以為,事情就是衛修做的——且不提小叔的行為,即便周家,不也是提供了一個不在場證明,迅速把人撈出來,送走了事,沒有堅持徹查么? 觀小叔的反應,要相信他當初完全不明真相,那他們這些年的鹽,都白吃了! 至于父親……他們不敢深思。 面對著這群神色各異的“家人”,衛修脊背挺得直直的,下巴高昂,仍是高高在上的睥睨之態,握著梅衫衫的手卻很緊,很緊。 梅衫衫既心疼他,又深深為他驕傲。 他沒有被他們打倒,沒有被毀掉。年少的他,猝然由天之驕子跌落泥里,沒有喪失希望,變得滿身戾氣,自哀自毀,而是讓自己強大起來,等待時機。 ——“唯有經歷困難的人才能感受到無上的幸?!祟惖娜恐腔劬秃ㄔ谶@兩個詞中:等待和希望?!?/br> 這樣的他,值得得到這世間所有的幸福。 來自心上人肯定贊許的目光,衛修全然接收到了。他倏然釋懷,覺得眼前這些人,實在沒意思極了。 他拉著梅衫衫,站起身,對衛伯母道,“伯母,蛋糕我就不吃了。接下來,你們可能要商量一下,該怎么對付我。我想,我就不合適留下了?!?/br> 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來什么,他回頭,粲然一笑,“哦,對了,父親,還沒祝您年年有今日,日日有今朝?!?/br> 不是歲歲有今朝,而是日日有今朝。 要每天都想起,這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兒子,活得有多么幸福。 挺直脊梁,不可一世地出了門,一坐進車里,衛修就像xiele氣的皮球,把梅衫衫抱到自己腿上,臉埋在她胸前的綿軟中,一言不發。 梅衫衫摸摸他的后腦,在他發頂輕吻,柔聲道,“你要堅強?!?/br> “去他的堅強,”衛修甕聲甕氣的,“我要抱抱?!?/br> “好,給你抱抱?!?/br> 梅衫衫摟著他,手心摩挲著他的后背,用安撫的節奏。他舒服得小聲哼哼。 貓一樣。 過了會兒,他抬起臉來,“我跟黃玉穎,真的沒有關系!” 梅衫衫:“……” 直接把他按了回去。 要抱抱就抱抱,話還挺多。 車輛平穩行駛,車外,警笛聲由遠而近,擦身而過,向著衛宅的方向駛去。 警笛聲漸行漸遠,車內重歸溫馨寧靜。梅衫衫在想剛才的事情。 星韻會所人員流動很大,賬目記錄混亂,充斥著各種代號,很多地方語焉不詳。衛修原本打著慢刀子割rou的主意,慢慢梳理,任他們惶惶然,或者像鄭倚菱一樣主動出手。 可是太慢了。 他可以視名聲如糞土,但他不愿梅衫衫受他連累,尤其是有人會陰暗地說她,沒了余家,為了傍上衛家,連人渣也愿意委身。 然而八年時間,足以掩蓋掉許多線索。這時,梅衫衫忽然想到一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那要是做了虧心事呢?” 她只這么一提,衛修秒懂。 一起商議著怎么坑人,這種狼狽為jian……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美妙非常。 鄭新河是個混人,良心本來就沒有多少,不太容易唬??;而鄭承望…… 鄭倚菱將他保護得很好,他狠勁不足,魄力也欠缺。眼下鄭倚菱閉門不出,他難免惶惶然,又無法與她商量,正是個好時機。 鄭承望喜歡用酒、大|麻和女人來排遣。安插一個女人,用大|麻助助興,在他最沒有防備的時候,給他的心理狠狠一擊。 心防潰散后,即便不用再安排,鄭承望也被自己的恐懼折磨得凄凄惶惶。 這些天,循著他的行動,挖掘到了不少線索,都一一交給了警方。 真相即將大白于天下,然而眼下,讓梅衫衫思緒復雜的,另有其事。 剛才她幾乎沒有開口,卻時刻在留意著各人。聚在一起的衛家人,細一打量,鄭承望和衛永言長相十分相像,輪廓眉眼硬朗,十足的父子相。而衛修肖母,長相精致,甚至沒有遺傳到衛家人的鷹鉤鼻,只隱隱能看出幾分衛家人的特質。 人,尤其是男人,無可避免地會偏愛肖似自己的子輩,這是亙古不變的定理。 她本就心思細膩,這段時間,又跟周伯討教了不少研讀表情的方法——打著萬一以后衛修撒謊,分分鐘識破他的旗號,把衛修惱得直磨牙。 而衛永言面對衛修時,神情不僅是厭惡,甚至有一種類似感到羞辱的表現。 這一點發現,令她心驚。 父親視兒子為恥辱,可能是這兒子太不堪,可能他以與兒子的母親結合為恥,也可能…… 可是,總不能就因為衛修跟他長得不太像,就篤定……吧? 梅衫衫繼而想到——衛永言態度轉變的時間,正是衛修車禍住院的時候。 根據衛修的回憶,衛永言一開始,還表現得相當著緊。這被他認為是裝模作樣。 傷得那么嚴重,必然需要…… “阿修,”梅衫衫猝然開口,問,“你是什么血型?” “A?!毙l修不假思索。 “那你父母呢?” “……” 衛修茫然。這個,還真沒留意過。 他問,“怎么突然問這個?” 梅衫衫張了張口,又止住。 她上回曾提過一種可能,會不會是鄭倚菱動了什么手腳,蒙蔽了衛永言,被衛修否決。后來與鄭倚菱的接觸中,她自己也傾向于鄭倚菱沒有插手,且也有所懷疑。 然而衛永言如果篤信自己戴了綠帽,必然是驗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