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一定會早一點醒過來的?！?/br>
無名閉上了眼睛，笑著搖了搖頭：“沒關系的，只要你回來了，哪怕……等再久也沒有關系?！?/br>
寒華也笑了，用力把他摟得更緊。

第五章

稍后，在大廳里，蒼淚和惜夜正在大眼瞪小眼。

寒華白衣飄飄地走了進來，連空氣也為之一冷。

“師父?！鄙n淚咽了口口水，戰戰兢兢地叫了一聲。

惜夜像是被剛才發生的事嚇到了，驚魂未定地坐在角落，戒備地看著這個一眨眼又變得面無表情的男人。

寒華也不答話，只是冷冷地盯著蒼淚。

盯啊盯的，盯得蒼淚全身發麻，手腳發冷，口干舌燥……

救命??！師父以前也是冷眼看人的，可不是只用目光就能把人凍死的這種。

“你稱呼我什么？”寒華終于開了口。

“師父，一直是這樣稱呼的?！彼_跟合攏，肅立站直。

“有多少年了？”寒華又問。

“十九年了?！?/br>
“你是龍族，也就是紅綃生的龍子？”他的面色凝重起來?！澳慵热豢梢猿尚?，想必‘他’也已經死了?！?/br>
沒人注意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角落中的惜夜愕然地抬起了頭。

“大致是這樣?！鄙n淚不禁心中暗自驚訝，師父雖然似乎有失常態，但縝密與敏銳依舊如常。

“那么，少說也有二十年了？”寒華的臉上閃過一絲憂色。

“師父，無名他……”

“無名？”他眉一抬：“誰準你這么叫他的？”

“那……”不叫無名叫什么？師母嗎？“不知我該怎么稱呼才好？”

“不必了！”言下之意是不需要他和無名講話。

“是，徒兒知道了?！边€好不是要他叫師母。

然后，寒華的目光放到了角落里那道黑影身上。

“師父，那是……呃，那位的養子?！鄙n淚連忙解釋：“雖然他是妖，可是不殺生很久了，那位十分維護他的?！?/br>
此言一出，沒想到寒華臉色更冷。

糟糕！是說錯什么了嗎？

“不是二十年?！蹦莻€角落里一直安靜坐著的黑影突然出了聲。

“師父！”蒼淚有點著急，這傻妖怪，不主動消失還坐在這里做什么？

“走開！”寒華一個甩袖，把蒼淚掃出去很遠。下一刻，他已站到了惜夜的面前：“那究竟是多久呢？”

“三百年了?！毕б固鹧劬?，看向這個冷漠到極點的男子，神情倒是分外鎮定：“他獨自一人等著你，至少有足足三百年了?！?/br>
寒華一愕，喃喃重復著：“三百年了，竟有三百年了?！?/br>
那冷歷的形貌霎時被痛苦替代。

“無瑕，竟等了三百年了？”他坐倒在竹椅上。

“還不止這個?！毕б拐玖似饋?，望著他，眼里有絲空洞：“你是不是有一把很特別的劍？”

寒華也望著他，然后點了點頭。

“美麗的，冰冷的劍嗎？”

寒華疑惑地看著他，然后手指凌空曲張，一團寒氣凝聚，待寒霧散盡之時，一把晶瑩恍似寒冰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

惜夜看看那劍，又望望他，說：“如果我打得過你，我倒是很想殺了你的?！?/br>
“為什么？”寒華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他肖似無名的臉上浮現一抹陰冷，讓寒華皺起了眉頭：“因為就是你，在三百年以前，用你手上的這把劍，一劍刺穿了無名的心。我說的是真真實實的傷口，從他的前胸心口的位置直透過背后，穿過了他的心?！?/br>
“?！?！”的一聲。

長劍敲擊地面發出綿長清脆的回聲。

“不，這不可能！”有人反駁，卻顯得支離破碎：“我怎么可能殺了無瑕？哪怕他受一點點的傷害，我就會心痛得要死！我怎么可能刺……劍，不可能……我絕不會傷無瑕的，用我的手……我怎么會做出那種事……”

“你的劍很特別?！毕б棺吡诉^來：“那個傷口直到三百年后的今天依舊沒有消失，是真是假，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

“死妖怪！你亂講什么？”蒼淚聽得心驚rou跳：“別胡說！”

師父對無名的情可不簡單，怎么可能會動手傷他？胡扯瞎扯的，萬一惹怒了師父，可不是形神俱滅那么簡單的了。

“我為什么要撒這種謊？”娃娃臉真是沒出息，看他怕成那樣。難道他還沒有看出來，這個寒華是夠可怕，但只要一牽扯到無名，不就不堪一擊了？

“師父……你沒事吧？”看見寒華那個樣子，蒼淚覺得很害怕。哪怕是跟最可怕的敵人對陣，師父也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動搖?？赡撬姥植贿^用了三言兩語，竟像是把他完全打敗了。

“是我嗎？用這雙手……”寒華看著自己的雙手，也看著地上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劍。

“師父，那不可能，你不會那么做的。你對無名用情至深，怎么可能會那么做呢！”

“你不明白?！焙A搖頭，神情麻木。

聽了這話，蒼淚一怔：“難道說，真的是……”

寒華笑了一笑，卻笑得極苦。

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劍：“這劍伴了我千萬年，我用它斬殺了無數的敵人，可沒想到，最后居然用它……刺傷了無瑕?！?/br>
“師父！”覺得他神態不大對勁，蒼淚很是憂心。

“凝冰神劍！凝冰神劍！”寒華一手握住劍尖，輕輕一折……錚——！

有如發出悲鳴，那薄如蟬翼的劍身應聲而斷。

寒華隨手一扔，擲到地上。

蒼淚看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劍，可是師父的隨身之物。據說還是蚩尤之戰時，為了抵御祝融的火術，師父冒著極大的兇險赴極北之地，潛入無底冰湖，自萬丈深處取得的寒冰精魄煉制而成?？梢哉f除了誅神法器，正是世間再無媲美的異寶。而現在，師父把他一向不離身畔的寶劍親手折斷，扔到了地上？

“師父，這是你……”

寒華不言不語，怔怔坐著。

“這把劍怎么能和無名相比？不過就是一把破劍而已?！?/br>
“住嘴！你知不知道這把劍……”還敢在一邊煽風點火！

“不錯?！焙A訥訥地開了口：“這把破劍怎么能和無瑕相比？”

師父，怕是瘋了！

“所以，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