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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周圍朝臣詫異之下,望向陸棲鸞,后者連表情都沒變,對宋夫人道:“宋夫人,明桐與我有同朝之誼,此來亦是代陛下為明桐相賀的?!?/br> 旁人見宋夫人板著臉不說話,忙上來打圓場道:“原來是陛下有此心,可真是體恤臣下,下官也掐有事向宋公請教,侯爺不妨與我同去如何?” 這一句就越過了宋夫人,可宋夫人就算再惱火,也曉得今天是宋明桐定終身的日子,不宜起沖突,待陸棲鸞越過她身側時,又忍不住道—— “陸侯,你可知明桐今后就不再是女官了?” 陸棲鸞的步子一頓,回頭道:“明桐乃是朝中不可多得的能臣,宋夫人為何有這等想法?” 宋夫人似乎有幾分得意,道:“所謂嫁夫隨夫,明桐既然嫁了夫婿,自然要隨夫婿去宸州,豈能再入朝為官?再者,這是我宋家的家事,相爺親口說了,要明桐嫁人后好生隨夫家相夫教子,再不涉那拋頭露面之事,陸侯乃外人,今后也是要嫁人的,請為自己的將來考慮?!?/br> ——宋睿的家事,就是太上皇在這兒,也管不得。 周圍的朝臣便是遲鈍些的也終于嗅到了個中味道不對,紛紛看向陸棲鸞。 她若是以后也像宋明桐一樣嫁人了,會不會就此退出權力中樞,那現在跟著她的那些朝中勢力,看到此例一開,是否會就此退卻? “……不愧是宋公,一箭雙雕,不止把孫女嫁了個好郎君,還斷了政敵的后路,日后陸侯座下那些人心要浮了?!?/br> 四下的私語聲傳來,陸棲鸞眉間神色未動,微微勾唇道:“宋夫人愛女心切,本侯是知道的,可世間事大多有其變通之道,夫人還是莫要一以概之的好?!?/br> “好,那我就看著陸侯拿什么來變通天地乾坤之道?!?/br> 一番機鋒過,陸棲鸞微微頷首,像是什么都未曾發生過一般,邁步自人群中間走過,待近了宋睿的院落時,忽而嗅見一絲異香。 那是一種佛香,入肺腑初時溫沉,后又浮現幾絲輕微的躁動,有幾分像是她當時在夙沙無殃處聞到過的。 她順著那佛香來源處望去,只見得是個佛堂,正門被鎖住,只有那一絲絲燃香還在往外飄動。 “那處是?” “陸侯,那是宋家祭拜家人的祠堂?!?/br> 原來是這個。 當年因陸學廉接納她生母入城,被懷疑因此讓其他細作混入,累得宋睿余下一子身亡,以至于膝下只有宋明桐一個孫女。 晃神間,陸棲鸞仿佛把什么串聯起來,一言不發地離開,走入宋睿的院落時,剛好看見讓她略略詫異的一幕。 只見穆子驍單膝跪在宋睿面前,朗聲道—— “宋相請三思!我在朝外提劍守疆,宋姑娘也在朝中守國,她若不愿,請讓她留職朝中!” 宋睿的臉比陸棲鸞之前見得更為衰敗一些,仿若蒙著一層死灰之色,但神色間依舊是不辨喜怒,聞言漠然道:“穆子驍,你若不愿娶,我宋家的女兒還不至于求著你去娶,本相可隨時換他人?!?/br> 穆子驍一咬牙道:“宋相肯青眼加身,穆子驍自然感激涕零,此婚約絕不愿輕棄!這兩日我也四下耳聞她之志向,實不忍以婚約相逼,只求宋相開恩,莫讓她一身意氣因我而折!” ……苦學半載,便摘探花,這是何等才情驚艷的女子? 越看越是心喜,也越想越是心驚,穆子驍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左相,但他想拼一拼。 “世間男兒,莫不是自認以夫為尊,若一婦人都控不得,何談征伐天下?穆子驍,本相原以為你還是個人物,如今看來,本相是高看你了?!?/br> “宋相,百戰之士,礪兵千日,是為守國護家,不是為欺凌發妻?!?/br> 宋睿眼底終于染上一絲慍怒:“你的意思是說,本相教唆你欺凌婦孺?” “末將不敢?!?/br> 氣氛僵硬時,門外倏然傳入一聲輕笑。 “宋相何必生氣?有此乘龍婿,該當為明桐高興才是,不過是明桐去留之事,依我看這也不是什么值得一吵的事?!?/br> 穆子驍一回頭,只見門外逆光走入一人,待近前時,雖是年輕姣好的面容,眼眸卻是一片懾人的清醒——那是在權力斗爭中打過滾的人,才有這樣藏得極好的吃人眼神。 “此為宋府家事,難為陸侯如此上心?!彼晤C嫔系乃阑抑匾粚?。 陸棲鸞臉不紅心不跳道:“宋公哪里話,本侯與明桐是手帕交,看宋公就好像是在看自家的長輩一樣心存敬意呢?!?/br> 后面跟來的還有其他朝臣,聞言皆是一抖。 而那邊宋睿背過身去負手道:“陸侯有什么話就直言吧?!?/br> “穆子驍為主將鎮守宸州六年,擊退匈奴犯境劫掠三百余次,本侯主掌軍政,先前一直未升他的官,是想等他手下將領培養起來?,F在也差不多了,算算軍功,不妨讓他直接調來京城做金門衛大統領,離鴻臚寺就三條街,明桐既不必辭官,嫁來了也好隨時回娘家以全宋公天倫不是?” 穆子驍聞言大喜:“好!” 宋睿的黨羽:……好你大爺的??! 第137章 她那狡賴又錚錚的脊梁 “小姐, 新姑爺在為你說話呢?!?/br> 一窗之隔,燕兒悄悄扒開了窗紗偷看了一會兒, 轉過頭來對宋明桐夸新姑爺的好。 “還以為新姑爺是軍中的大老粗, 現在看倒也是個好人呢?!?/br> 宋明桐剛試完嫁衣, 本是被宋睿召來見一見未來夫婿的, 哪知他一來就與祖父犟上了,一時間也不知該進不該進。 “他蠢得很,這番話定然是找人打好了稿子才在祖父面前說出口的?!彼蚊魍┺D過身, 輕輕斥道:“你跟了我這么多年, 見了新姑爺,不知心都偏到哪里去了?!?/br> 燕兒嘻嘻笑道:“燕兒的胳膊肘兒自然向著小姐的, 左右小姐所仰慕者乃中天明月,這姑爺雖比不上明月,但好歹摸得著,小姐可喜歡他?” 宋明桐避而不談,道:“我想起十年前年節時,我應該是見過他的。當時太子哥哥還在, 他們一干京中惡少混在一起的?!?/br> 燕兒道:“燕兒來小姐身邊晚,可沒見過姑爺年少時?!?/br> “我七八歲時和家人去乞巧節廟會游玩,母親去拜佛去了,便有一個幾分相熟官宦家老者見了我, 自稱叔伯意欲親近,我時年雖幼,卻也隱約感到那老者齷齪, 回去告知母親,母親只說那叔伯是同我開玩笑,不得失禮于人前。我與母親這番話,便讓同來隨家人拜佛的穆子驍聽見了,硬要跟過來,待那老者得了母親允準要碰我時,他卻忽然沖上去把那老者一個熊抱……” 燕兒聽得起初憤怒,后又不由得笑出聲來:“后來怎樣了?” “還能怎樣,那老者已有六十了,他乃軍中之人,雖說年輕,可那雙臂刻意發力一箍,竟生生把人肋骨勒折了。后來他父親把他打了一頓,就此丟到宸州去了?!?/br> “可姑爺怎么會不記得?” “那會兒我還是個小娃兒,他又不上心,自然不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