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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 陸棲鸞堅定道:“壯士誤會了,我正是被那陸狗官抓起來意欲侮辱的良家閨女,絕對不是什么朝廷走狗?!?/br> 她那神情宛如壯士赴死,悲壯得把所有人都震了一震。 “那你家里人呢?” 陸棲鸞捂著臉道:“家里人已經不在遂州了,小女的未婚夫婿也被她關進了牢里,估計已經是兇多吉少?!?/br> 所有的綠林好漢都面生憐憫,那劫她來的元兇道:“我叫鹿青崖,姑娘你叫什么?” 陸大人潸然淚下,屈辱道:“多謝好漢救我出火坑,我、我叫……小鳥兒?!?/br> 統領, 這車隊里還有不少軍醫,是追還是不追?” 輜重被劫, 從附近的大營趕來援救的虎門衛統領十分惱火, 等到搬開壓在山道上的石頭, 見后半截車隊不翼而飛, 就知道兇多吉少。 “追?上哪兒追?這些綠林熟知地形, 離開官道就把人繞暈了?!?/br> 境內剿匪不同于前線戰事,資源缺,援軍少,打勝了是理所應當, 輸了便是殺頭之罪。尤其是這些沒能上得了前線的, 來了剿匪這兒還不得不帶那些年輕沒經驗的武官混資歷,自然心情不好。 正愁著回去要如何與上級交代, 山路那頭便響起一片馬蹄聲,片刻后, 見一小隊甲士策馬而來, 為首的一個少年人到了近前, 從馬后提起一個像是俘虜來的綠林匪,揚手將人扔在他們面前,這才下馬道—— “鄭統領, 我等路過沐陽道,見到這些流匪騎著官馬,可是這里的輜重被劫了” ——哦,他收回前言,一群良莠不齊的年輕武官里到底還是有中用的。 那鄭統領嘆了口氣,正想說些什么,后面有人扶著一個被滾石砸中了額角的老主簿,蹣跚跑過來。 “這不是光祿寺的向主簿嗎?怎會來南嶺?” “鄭統領!”那向主簿十分焦急,道,“我等奉詔去崖州請謝公出山,因怕路過溱水時被叛軍所劫,便決定與后軍輜重隊伍同行,待過了溱水再折去崖州。此次奉詔,陛下點命了要以陸典軍為主,現在陸典軍多半同后面的軍醫一道被那賊人擄走,該如何是好??!” ——哈?還失蹤了個典軍? 鄭統領一下子頭皮都炸了,這要是被害了,就算剿匪成功,他回去也要引咎連降三級。 “……可是梟衛府的陸棲鸞?” “蘇都尉,你怎么知道?” ……陸棲鸞被劫了。 蘇閬然掐了片刻手心,冷靜下來問道:“當時最后與她在一道的是誰?可有人識得劫道的綠林匪是鹿獠叛軍哪一支的?” “我們都是剛從京城來,哪能認得……哎,那邊那個、那個一道來的梟衛府的葉大夫應該是看見了的,山崩時他被陸大人推過來了?!?/br> 蘇閬然往人群后方望去,只見葉扶搖低頭看著一張字條,側面的眼神有一種特別疏冷的感覺,待聽見有人叫他時,抬頭間又仿佛剛剛的疏冷是幻覺。 “葉大夫,你看見劫走她的人是誰了嗎?” 葉扶搖垂眸,片刻后又恢復平時那副隨意的模樣,嘆道:“那賊人扮作流民,博人相憐,陸大人一片赤誠,舍好友而取流民也,此番被擄走,怕是兇多吉少了……” “葉大夫!” “好了好了,那流匪殺來時,其他賊人扔了把□□給擄走陸大人的匪首……只是他臉上擦了污血,容貌卻是瞧不清的?!?/br> □□…… 旁邊的雁云衛低聲對蘇閬然道:“那不是數日前被您殺傷了的鹿獠義子嗎?” 戰場相逢刀劍無眼,蘇閬然是沒什么印象,他就記得第一次上戰場,不知道往哪兒合適,反正找最強的那個往死里打準沒錯。 那個被他追著往死里打的人,一直打出了二十里地,若不是他后面的弓箭手來得快,他多半已經把那人劈成兩半了。 ……當時應該直接追到敵陣里去的。 蘇閬然難過地想,待看見葉大夫腳邊瑟瑟發抖的醬醬時,蹲下來道:“葉大夫,醬醬借我,帶走去找人?!?/br> “這狗兒被溺愛得過了,還未訓過,它怎知如何尋人?!比~扶搖搖了搖頭,把貓抱給了他。 蘇閬然:“這貓能尋人?” 葉扶搖:“不,狗兒找不動的時候,貓兒會撓它?!?/br> ……哦。 …… 南嶺劫匪的綠林營地,少有的沒有往日鬧騰。 里面除了神色麻木不得不投了叛軍的流民外,都是些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剃頭挑子一頭熱地造了反,一個個縱然封了將軍,平日里吊兒郎當的作風卻是分毫未改。 “……這姑娘是從官兵那兒救回來的?可真漂亮,改天我也救一個去?!?/br> “切,三天前張老五打衙門時還專門興沖沖地去縣太爺后院撈縣太爺的小妾,等撈出來一看,靠,瘦的一把骨頭,眼睛比銅鈴還大,嚇得他軟到現在?!?/br> “那縣太爺哪兒看得上?” “年紀大了老花眼,瞎唄?!?/br> 和一同被劫來的那些老軍醫通了氣兒,說自己被誤以為是百姓人家的普通女兒后,陸棲鸞便讓這些軍醫暫時屈服,幫這些叛軍診治醫患。 這些軍醫有的半生從軍,若是放他們自己被俘,是寧死也不會診治這些匪類的。也好在是陸棲鸞有官職在身,說的話他們都還聽。 “陸大……姑娘,這些綠林是要把我們帶到哪兒去?” “不知道,不過你們是軍醫,他們要用你們必定最終會送上前線,也就是說離官軍越來越近?!?/br> 這里是梧州邊界,她人生地不熟,只能靠只言片語分析出來叛軍的走向。 ……就是怕,她能不能平安帶著這些人到前線。 陸棲鸞自然是怕的,從前身邊的男人都是正經的官差,出于風度不會做出有**份的舉動??蛇@里不一樣,龍蛇混雜,且大多是州府的牢獄里放出來的,她一走出去,便有無數古怪的目光看向她。 那些人想對她做什么,單單一個余光就能感覺得到。 這是叛軍的營地,陸棲鸞雖說對自己的腳力很自信,但不確定這里面有能抓得住她的人。便只能收起做梟衛的殺氣,扮作柔弱女子之態,在傷患堆里忙來忙去,順便蹭了一臉的灰。 不過……顯然,人的眼睛又不是瞎,只要不糊一臉泥巴,美人兒蹭多少灰都還是美人。 到了傍晚時,營地外又抬回一批傷患。這些傷患好似從沼澤里拖出來一般,傷口和泥污粘在一起,雖說傷得不重,卻都暴叫不已。 “是和官兵短兵相接后,隊伍到了沼澤里,若不是少主接應得及時,這些家伙都得死?!?/br> 營地里又忙亂起來,陸棲鸞和其他幾個隨隊的婦人一起把那些傷患腿上的泥污洗干凈后,發現那傷口里竟然進了些毒螞蟥,正咬在rou里。 來幫忙的婦人是當地人,知道這毒螞蟥的厲害,一時間都不敢下手。 陸棲鸞聽那傷患叫得實在痛苦,手邊又沒有鹽水和竹鑷,只能等螞蟥吸血膨脹后上手去挨個給摳了下來。 帳外的梟衛老軍醫處理完外面的事,掀簾進帳,連忙哎